我已经迫不及待,金钱的魅力让我忽略了他话语中隐藏的警告。“没问题,”我急忙回应,“只要你们定我,我保证演完。”
我低头签字时,寻找着罗森的影子作为心理支撑,但那影子不见了。我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视线出了问题。
但当我再次抬头,罗森站在那儿,阳光从破碎的天窗洒下,灰尘在光线中起舞,他的身体却像是切割了光线一样,没有任何影子。
“你…你的影子呢?”我的声音带着颤抖,心中的不安如同蔓延的藤蔓。
他不紧不慢地回答:“哦,这里的光线很奇怪,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他的声音轻描淡写,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有什么不对劲。
我试图说服自己,可能是光线的问题,可能是我的错觉。但导演没有影子的事实,就像一块石头落在我心里的湖面上,激起了连锁的涟漪,让我无法平静。
我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坚定:“好的,我们开始吧。”尽管我的内心充满疑惑和恐惧,但我已经签了名,我只能继续走下去,走进这场或许会改变一切的戏。
罗森导演的行动迅速,仿佛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好。场务团队行云流水般地布置着场地,而我接过剧本,浏览着那些即将呈现的场景。
我的心脏在胸腔中重重地跳动,每一页的翻动都像是在倒数着什么。
不久后,剧院内的喧嚣渐渐消失,工作人员一个个离开,最终只留下我一人在房间中。
我独自面对着那张孤零零的床,感受着剧本中的每个字跳跃着,似乎在暗示着更深的意义。
我轻轻地躺下,床单的冰凉与空荡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剧本中并未要求脱衣,这让我稍感安慰。我告诉自己,一切只是表演,只是为了那十万块钱。
但就在我试图进入角色,尝试与即将到来的对手戏演员建立虚拟的联系时,我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寒意。
它不同于任何空调或自然风带来的凉意,而是从骨髓里渗透出的冷。我颤抖着,这种温度变化在三十多度的天气中是如此突兀,如此不合理。
恐惧开始在我心中蔓延。我想起身,想要再次确认场地,或许只是设备出了些问题。但我的身体却不听使唤,无法动弹。
我的四肢就像被什么力量牢牢锁住,我的呼吸开始急促,每次吸气都像是在吸入一股冷气。
我拼命地尝试动弹,但无论我怎么努力,身体就像是被固定在了床上。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这份无助和恐慌比任何我曾表演过的情绪都要真实,都要深刻。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每个细胞都在向我发出警告:这里不对劲。
我想要呼救,但我的喉咙紧缩,声音被困在了胸腔。我只能用眼睛四处张望,希望有人能进来,能解释这一切,或者至少,让我知道我并不是在做噩梦。
我的喉咙发紧,每个呼吸都像是在抵抗着某种无形的压迫。“有人吗?”我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心中的恐惧像波涛一样汹涌。
没有回答,只有那阴冷的触感。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它在碰触我的皮肤。那寒冷透骨,让我想到了死者冰冷的手。我想挣扎,想逃离,但我的身体仍旧不属于我,我只能在内心呼喊。
那冰冷的手指沿着我的手臂慢慢向上移动,我竭力保持呼吸的平静,但恐惧如同潮水般击溃了我的防线。
然后,那触感来到了我的脸颊,几乎是温柔的,如果不是那份冰冷的死寂,它几乎可以被误以为是情人的抚摸。
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恐惧已经到了极致。在我面前,一双苍白的手,长着尖利的指甲,它们在我的皮肤上轻轻划过,每一次触碰都带来无法言喻的恐慌。
我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拍戏,这不是真的。但那双手的触感如此真实,如此冰冷,以至于我几乎要相信,这是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在这座剧院中苏醒,而我,不过是它的玩物。
我躺在床上,僵硬如同一尊雕塑,心跳在胸腔里悸动,每一下都像是倒数生命的节奏。那双冰冷的手,停止了摩挲,却带给我比接触更大的恐惧——静止。
我勉强抬起眼皮,预期着出现在我面前的或许是个尖嘴獠牙的怪物。
但现实却是另一番景象——那是一张异常帅气的脸,他的表情冷冽,肤色苍白得就像古老传说中的吸血鬼,然而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不属于这个阴森场景的怜悯。
我们的目光相对,他的眼神中似乎有着疑问,或许是在寻找我的恐惧的答案。
然后,他停止了动作,缓缓坐起,让我错误地以为这场恐怖的试炼即将结束。
但是,下一刻,他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那笑容中没有一丝人类的温暖,嘴唇变得煞白,然后是黑色,露出的牙齿染上鲜红的血色。他的笑声刺入耳膜,冰冷而恶毒。
我瞪大了眼睛,恐怖如潮水般涌来,我几乎忘记了呼吸。
尖锐的利爪如同死神的镰刀,悬在半空,瞬间向我刺来。我在那一刻的思维完全停滞,我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每一次跳动,它们在我耳边回响,像是世界上最后的声音。
我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这一切只是场戏,只是场戏,而我——只是其中的一个角色。但那利爪的阴影已经笼罩了我,无处可逃,只能等待那最后的一刻。
当那尖锐的利爪刺向我,我以为自己的末日来临。痛觉如同电流穿过我的身体,我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和恐惧。在那一瞬间,我以为我会死在这个阴冷的剧院里,死在这场恐怖的试戏中。
我的尖叫声回荡在空旷的剧院内,我在床上挣扎,力图逃脱那抓向我的爪子。我可以感觉到我的皮肤如何被撕裂,我的内脏如何被取出。
那种痛苦是如此真实,仿佛我可以听到自己骨骼咀嚼的声音,可以感觉到血液从我身上流淌出来。
但当我再次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时,我惊讶地发现,我躺在床上,衣物完好,没有一丝创伤。恐怖的景象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的心跳还在剧烈地跳动,但我无法理解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导演站在那里,对我露出满意的笑容,仿佛我刚刚精彩的表演赢得了他的赞赏。“拍摄结束了,”他说,递给我一叠钱,“你做得非常好,现在可以回去了。”
我接过钱,我的手还在颤抖。我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向导演点头致谢,然后缓缓走出那个充满诡异和恐惧的剧院,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在这种极端的精神压力下,我的感官被推到了极限。
所以当我在那瞬间看到导演伸手递给我的十万块现金,我的恐惧和不安似乎都被那沉甸甸的钱纸抚慰。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回归正常,感谢导演后匆匆往出口走去。
但那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我在走出剧场时,仍然能感受到那恐怖体验的余波。我瞟了一眼,摄像机上似乎沾染着血迹,导演的手腕上也有着不祥的尸斑。
我揉了揉眼睛,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这一切是幻觉吗?我怀疑自己的感知,也许是因为紧张和恐惧,也许是压力过大,我甚至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去配副眼镜了。
回到家中,我给闺蜜打电话和她分享了这个奇怪的试戏,但她的注意力全被十万块吸引走了,她的兴奋和祝福声在我耳边响起。
声音中充满了羡慕和喜悦,但我的心却沉得像铅一样。虽然我现在得到了钱,但今晚的经历像是一场没有结束的噩梦,它的阴影还笼罩在我的心头,让我无法与闺蜜分享这份喜悦。我知道,这十万块钱给我的,远不止是财富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