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莉挡开江岳再度为她添酒的手,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脸上的酡红一下消退了很多。此刻的她好像一下就成为一个武林高手,把体内的酒精都逼了出来。
江岳看着对面的美女一下镇静下来,本来有点合不拢的嘴巴似乎在某种神秘的外力作用下,一下就合上了。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他的情绪似乎完全受她控制,她一下正经起来,他也停止了调笑。
这难道是女妖精要下口了?
“江岳,根据甄选委员会对你的考察,你已成为第六百九十四任普罗米修斯的主要候选者。”央莉说话的口气十分机械,仿佛是一个官员在读文件,又像某个程序执行到了阅读文件这个环节。
江岳看着央莉那种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情绪一下飘逸了起来,重新获得了独立性,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央莉,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来,喝酒!”
江岳拿起还剩下一点冰白的酒瓶,拉过她的手,为她倒酒。为什么不把酒杯从她手上拿下来,再倒酒呢?明着看,这是江岳为了避免央莉第三次拒绝为她倒酒,但暗地里,这是江岳想借机触摸一下央莉的手。所以说,江岳已跟那些老销售学坏了,一个童男子居然学得跟一个浪荡子一个样儿,这下,江岳十分得意,他使出了这么娴熟的沟女招数,面前这个美熟女肯定不会因此轻视他了。
但江岳与央莉的手一接触之下,就觉得有点异样,央莉的手一点温度都没有,他们已喝下差不多一瓶酒,差不多是两人一半一半,再怎么样,这美女的身体也会略微发烫才对。
央莉并不用力回夺她那只被江岳抓住的手,只管问道,“江岳,你是否已明确了你作为候选者的地位?”
江岳看着央莉那副认真的样子,他居然没由来一阵紧张。他到底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他也想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其他老同事的故事里,就见不到这么奇怪的女人?
但很快,江岳就自我开解了,什么普罗米修斯,还是第六百九十四任!他生活在现实世界,不是在神话世界,眼前这个女人分明就想玩一个什么不羁夜嘛!陪她玩就是了嘛!有什么好怕的。
现在陪美女玩玩好,呆会儿她会陪你玩全套,这是一个老同事的口头禅。想到这里,江岳又激动起来。他毫不含糊地回答,“是的,我已明确了我作为候选者的地位。”央莉的脸变得越来越肃穆,手臂白得就跟玉似的,江岳忍不住就想摸上去。
央莉对江岳的眼神视而不见,“请你等待最终确定。”
江岳一把抓起央莉的手,这次连倒酒那样的借口都不需要了,他柔声问,“那,那个甄选委员会是如何来进行最终确定的呢?”
“这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将这个决定口头通知你,请你作好准备。”
“作好什么准备?”江岳一边问,一边得寸进尺,轻轻地央莉的手心里摸了起来,央莉的手心冰冰的,但没有江岳期望的满手心汗水,看来那些杂志上说的不全对。
“你要作好接受最后考验的准备。”央莉没有从江岳手中把手掌抽出,反而任由江岳握在手中,作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这让江岳十分受鼓舞。好的开始,果然是好的开始,还要继续啊,女孩子就喜欢玩一些新奇,看来女人也一样。
“最后考验什么开始,有什么计划?”江岳十分有耐心,活像一个套取革命者口供的狡猾反动派。
“不知道,”央莉如同被催了眠,声音越来越机械,“可能很快就开始,我只是一个信使。”
听到这里,江岳又没来由一阵紧张,今天是撞邪了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美女,却越看越象从精神病院里放出来的。不过看起来又不象,如今已到了这一步,江岳只能硬着头皮玩下去了。
“我为什么是第六百九十四任呢?嗯?”江岳做出一副深思状,他希望央莉快点结束这个游戏,换个别的,更刺激的游戏,但又不好意思打断她。
央莉的回答如同简单的算术,但是算错了。
“因为你前面有六百九十二任,所以你只能是第六百九十四任。”
江岳只得帮她纠正,“漏了一个吧,我为什么不是第二任呢?我记得以前是有一个普罗米修斯,差点死了。”
“是的,我漏掉了第一个普罗米修斯,他不能计算在其中,因为他是一个神,而你们,只是神的继承者,你们是凡人,要完成神的任务。”
江岳紧张得笑了出来,他发现,现在要判断央莉是在开玩笑有点困难了,她说得好象是真的,不,要是她说的就是真的怎么办?难道真要去做那个什么第六百九十四任普罗米修斯?说出去都会笑掉别人的大牙。
“那我前面的,六百九十二个呢?我是说,那差不多七百号人还没有完成普罗米修斯的任务吗?火要盗这么久吗,这都几千年了都!”
央莉翻了翻眼皮,就像一台计算机在检索什么文档,“六百九十二个普罗米修斯中,确认死亡六百八十六人。”
“那其它几个呢?是不是完成了任务?”江岳已经笑不出了,他不知道惹了什么麻烦,央莉的手掌已生出一股吸力,让他根本无法把手抽回去,今天真是邪门了。
“剩余六个失踪,包括你的前任,第六百九十三任普罗米修斯。”
江岳骂了一句我操,这事好象就是真的。他试探着问,“死掉的那些,都是怎么死的啊?”
“有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活活钉死,虽死后复活,但还是死了,”央莉似乎陷入回忆,一双杏眼不再盯着江岳,而是直直盯着前方,“还有烧死的,淹死的,还有凭空就消失了的。什么死法都有。”
江岳吓了一跳,问,“哦,是真的吗?”这个问题问了也没有用,手掌反倒被吸得更紧了,想跑都跑不了。
江岳把手往后夺了夺,但因为与央莉的手粘在了一起,没有成功,他又加了把劲,结果这个动作似乎把央莉从某种催眠中唤醒了,这个女人的一双美目又有了光彩。
“哎呀,你怎么,你怎么抓着我的手不放啊?”央莉并没有用力从江岳手中抽出来,而是在对面扭动着,一阵香气又飘了过来,“放手啊,这里这么多人,让人看到多不好啊。”
江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女人真是善变,一会儿就像个巫婆,一会儿又成了个妖精,他想,今晚肯定会死在她手里。肯定,今晚这处男身肯定会死在她身上。他笑着问,“今晚的最终考验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