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严肃,嘴里念念有词,手中不时挥动着桃木剑,念出符咒。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空气中,响彻在这个充满了哀伤和不安的空间里。
大伯站在一旁,面色凝重,他对阴阳先生表示了深深的感激,“真是太感谢您了,大师,我们全家都记住您的大恩。”
阴阳先生点了点头,示意大伯不要多礼,然后他递给大伯一卷黄色的符纸,“准备燃放鞭炮,必须要声势浩大,以驱散邪气。”
我紧张地站在一旁,手中紧紧抱着一个陶制的瓦罐。
随着鞭炮声的响起,我开始按照阴阳先生的指示,绕着父亲的棺材走动。先是顺时针,后是逆时针,心中默念着父亲的名字,希望他能感受到我对他的思念。
最后,按照阴阳先生的指示,我将瓦罐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摔向地面,瓦罐碎裂的声音在灵堂内回响,象征着恶灵的驱散。
抬棺的人们已经聚集在一旁,他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作服,满脸严肃。
但就在他们准备抬起棺材的时候,阴阳先生突然出声阻止,“等一等,先别动,等十分钟。”
所有人都疑惑转头,我的心更是跟着扑通扑通直跳。
阴阳先生绕棺忙碌,最终他在棺材上绑了一只鸡,那只大公鸡不安的挣扎,试图挥动翅膀。
周围顿时响起鸡鸣声,像是在求救一般异常慌乱。
时间一到,抬棺人迅速上前,手脚麻利地准备将棺材抬起。但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父亲的棺材纹丝不动,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
阴阳先生紧皱的眉头透露出他的紧张,他转向我,语气里满是疑惑,“你父亲生前有多重?”
“一百斤。”我的回答坚定而清晰。
阴阳先生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沉吟片刻,最后下达了指示,“跪下,绕你父亲的棺材拜一圈。”
我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开始一步一拜地绕着棺材移动。
当我完成了一周,抬头望去,抬棺人再次尝试,这一次,棺材竟然轻轻地动了起来。这一幕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震惊不已。
棺材被稳稳地抬起,缓缓地移向墓地的方向。灵堂内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变得轻松起来。
棺木沿着蜿蜒的山路被稳重地抬上去,山风带着松香和潮湿的泥土味。到达祖坟前,阴阳先生认真嘱咐道:“将棺木放下,我们开始最后的仪式。”
三伯的手颤抖着,他握着刀子,犹豫了片刻。阴阳先生望向他,语气严厉:“快,我们没时间了。”
鸡的啼鸣戛然而止,一股腥臭的鲜血飞溅,染红了周围的泥土。三伯颤抖着手,按阴阳先生的吩咐,将血水绕墓边缓缓倾洒。
“这样就能封住不安的阴魂,保护家族平安。” 阴阳先生的话在寂静的山中回响。
夜晚的脚步匆匆,家中的灯火显得格外孤单。我一踏进家门,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母亲的身影无处可寻。
“三叔,您看到我母亲了吗?”我急切地询问。
三叔摇摇头,脸上写满了疲倦,“没有,我已经找遍了所有地方。”
大伯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孩子,或许你妈需要些时间,让她一个人静静吧,也许明天一早,她就会出现的。”
我摇了摇头,内心的不安如同旋风中的落叶,难以平息,“大伯,我觉得不对劲,母亲不会无缘无故离开的。”
大伯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在烛光中更加深刻,“我知道,但我们也都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等到家中的灯火一个个熄灭,我独自拿起外套,决定再出去找一找。
可我刚推开门,忽然一阵头晕目眩袭来,仿佛有冰冷的手抓住我的心脏,我挣扎着要呼喊,但声音被黑暗吞噬。
我的膝盖一软,接着是意识的全然消散。
我的意识缓缓浮现,首先映入耳际的是大伯颤抖的尖叫声,那声音在宁静的夜晚中尤为刺耳。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大伯惊恐的脸庞。
“大伯,怎么了?”我咽下喉咙中的恐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大伯的眼神游移不定,他慌乱地抚摸自己的脸,语无伦次地说:“我,我刚才明明看到你父亲站在你旁边,但他…”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改口,“可能是我累糊涂了,你别在意。”
我心头一紧,忍不住伸手摸向旁边,手指触碰到了潮湿的沙土,那与坟地相同的湿冷触感让我不寒而栗。
“大伯,我觉得不是你看错了,父亲可能真的在这里。” 我的声音尽管微弱,却十分肯定。
大伯愣了一下,然后叹息着安慰我:“孩子,你太思念你父亲了。你需要休息。”
我无视了他的劝慰,从床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四处查看。随后,我在床边停下,鼻子里充斥着一股浓厚的土腥味,这种味道在这个不应有土壤的屋子里显得异常突兀。
“大伯,床下!” 我咬紧牙关,声音因恐惧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