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应该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敞开,仿佛有某种力量在引导我去探究其背后的秘密。透过那缝隙,我竟然看到了一个身影,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轮廓。
几乎是条件反射,我脱口而出:“父亲?”声音在死寂的灵堂中显得格外突兀,引来了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他们以为我是因为思念悲伤过度,陷入了某种幻觉之中。
大伯的叹息声轻轻飘过,“好孩子啊。”
他的语气里满是同情和无奈。
但我没有心思理会他们的怜悯,因为那身影竟然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庞。
那不是别人,正是父亲的脸,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嘴巴,那和生前一样宽大的裂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死亡留给他的最后一个笑容。
我的心跳猛然加速,震惊之余,我想要仔细看个清楚。但就在我准备走近时,那身影像是被风一吹,很快就消散了。我赶到窗户前,手忙脚乱地打量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重复之前的行为,试图让父亲的身影再次现身。我不断地从灵台走到窗边,一次又一次,希望能够再次见到父亲,哪怕是幻影。但无论我如何尝试,窗外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身影。
随着天色的渐渐亮起,灵堂之外的村庄开始逐渐醒来,鸡鸣和狗吠声此起彼伏。大人们忙碌起来,今天是父亲下葬的日子。然而,在这忙乱之中,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母亲不见了。
我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她的踪影。这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里实在太不寻常了。焦急之中,我走到大伯面前,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我母亲呢?”大伯的眼神闪过一丝忧虑,他摇头表示无奈,“我早上也找了许久,一直没看到人。”
大伯的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肩上,他的眼神坚定,似乎在无言中给我力量,“算好的时间耽搁不得,等会你和你大哥将你父亲的遗体挪到木棺里吧,要下葬了,和他好好告个别。”
在一片肃穆中,大伯等人掀开了冰棺的盖子。我和大哥各自站在一侧,小心翼翼地将父亲的遗体抬起。他的身体沉重而冰凉,触感让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
就在我们正准备将父亲放进木棺的时候,一股莫名的阴风突然刮了进来。这风似乎从四面八方涌入,带着寒意,无声无息地吹散了棺材上的白布。
父亲的脸庞再次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那张嘴角张得异常夸张的嘴,就像是在无声地讲述着什么,让人不寒而栗。
我愣在原地,心脏跳动得如同擂鼓,父亲脸上那不可能的表情,和昨晚窗户外的那个身影一样。
灵堂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站在父亲的冰棺旁,手心冒汗,心跳如擂鼓。大哥和我互相对视,眼中都写满了无言的震惊与困惑。
“怎么了?”大伯的声音中透着急迫。
“我,我父亲的嘴角。”我的声音微弱,几乎无法自持,我无助地看向大哥,又环视周围的叔叔伯伯们。他们的表情从最初的不解,逐渐转变为难以掩饰的惊慌。
我看到叔叔伯伯们交换着无助的眼神,大伯更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这恐怕都是天意,我们先将遗体挪到木棺里,等阴阳先生到了再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和大哥的手再次触及父亲冰凉的遗体,将他从冰棺中抬起,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木棺。
这时三伯匆忙带回了一位阴阳先生,他的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我们的心上。
阴阳先生的脸色在看到我父亲的遗体时立刻变得苍白,他仔细地打量着父亲的面容,特别是那张无法闭合的嘴角。
大伯急切地上前,语气里满是恳求和焦虑,“大师,我弟弟... 他的眼睛和嘴巴自昨晚起就合不拢了。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阴阳先生沉默了片刻,紧锁的眉头透露出他内心的动荡。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悚,“这超出了我的能力,我... 我没法处理这种事。”
大伯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迅速挡在阴阳先生面前,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大师,请您再想想办法!我们愿意支付双倍的酬金!”
阴阳先生摇了摇头,语气坚决而沉重,“大伯,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我真的没法...”
还未等阴阳先生说完,大伯转向我,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他拉着我的手,声音几近哭腔,“跪下。”
我感受到大伯手掌的颤抖和湿润的眼眶。跪在阴阳先生的面前。
“您就可怜可怜孩子吧!”
大伯看着阴阳先生,满脸哀求的表情,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阴阳先生的眼神在我们父子的身上徘徊,最终他叹了口气,面露难色,“起来吧,我尽人事,顺天意。我会尽我所能,但能否成功,还需看天命。”
他开始吩咐我们准备仪式所需的各种道具和供品。我和大伯按照他的指示忙碌起来。阴阳先生则开始在灵堂周围布置符咒,念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