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约会的周末

第五章  不约会的周末
　　又过去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里，作为恋人的荀九九和桓恕，一个在市区，一个在郊县，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周五晚上，桓恕终于打来电话。租住房老旧，隔断间没有窗，九九坐在墙角，低声跟桓恕讲电话。
　　桓恕说：“明天又周末了。”
　　“嗯。”
　　“你来吗？”
　　“我不想去。”
　　“呃，我今晚陪主任去打牌了，喝了一点酒。……”
　　桓恕也不说过来，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了一些琐碎的事情，然后收线。
　　周六，荀九九一个人去商场，买了双卡曼奴的红色短靴，小圆头，圆头处绣着可爱的小猫，左右脚小猫的图案还不一样。
　　全是无聊闲逛的结果。
　　九九在商场晃到五点钟回家，六点钟去健身房。七点多回来，看到洛洛的两个未接电话。打回去，说是罗老师来了，在吃饭，若愿意来就过来。
　　九九说：“那……”
　　“等等，”洛洛说：“刘老师说了，没有愿意不愿意，打车过来，马上。”
　　九九说：“是。”
　　五分钟补完妆，火速出门。
　　成府路白玉酒家。八点钟到达，洛洛已经等在门口。九九跑过马路，随洛洛进去。
　　饭已经吃过，大家正坐着聊天。
　　九九说：“刘老师，罗老师。”
　　罗新常是个香港人，肤色黑，瘦小，尖下巴，深眼窝，双目有神，八十年代末来北京读大学，然后九十年代初回香港教书，但是每隔一两年，还是回来一趟北京，很多时候都是带着自己的学生团来，在不同的高校里培训，算是大陆与港台的教育交流。
　　九九听见罗老师连连地说：“长大了。长大了。”语气里带着“想不到”的感叹。
　　九九真的变化很大吧。这两年，九九再回当年读书的圈子，不止一次听人说：“啊，长大了。”
　　九九端了红酒去敬罗老师，落落大方。罗老师再次打量九九，还是说：“这丫头确是长大了。”九九笑。
　　成长，褪去青涩，不再那么自卑。好事抑或坏事，都已如此。如今的九九会畅快地跟大家聊天，会开怀地笑。能够开怀地笑，总归算得痛快吧。沉默抑或忧郁，都已成过去。
　　过去吧。走过的路回不得头。生活如此，还能如何较劲？
　　散场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走出餐厅，刺骨的寒冷瞬间将人包裹，耳中是呼啸的风声，和着路边海报被吹得呼啦啦响的声音。这个冬天，真的很冷。刘老师说：“你怎么走？”
　　刘老师还是这样，总以为九九还是当年那个穷得叮当响、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的农村丫头，垂了眉眼，一双不大却明亮的眼睛隐在长长睫毛下，无措，忧伤，于是总忍不住要多关照几句。
　　九九还是会觉得温暖，一如当年。九九睁着不大却明亮的眼睛说：“打车吧。”
　　“好，回头把票给我，我给你报。”
　　九九笑说：“老师，我都工作了。”
　　刘老师看着九九，突然也笑了：“嗯，都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