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拜访金煌

第十二章  拜访金煌
　　桓恕有一个星期没理荀九九。一个星期后的某个晚上，桓恕给九九打电话，桓恕问：“荀九九，你想好没有？你在顾忌什么？”他不相信九九是真的不想谈恋爱。
　　九九握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当九九回忆过去的种种，在桓恕发暧昧的短信给她时，当桓恕用温暖的眼神看她时，她不是不心动的。可她还是觉得她不爱桓恕。
　　桓恕听她不说话，仿佛是叹了一声，说：“九九，有一个人跟你共同面对生活，难道不好么？”
　　九九鼻子一酸，有泪意涌上来。生存很艰难，在九九惨淡的生命里，她不知道自己该抓住什么。九九说：“桓恕，我一个人面对生活，已经习惯了。”
　　“九九，你多大了？你还不想谈恋爱，你想一个人过到老吗？”
　　九九恍然惊觉，自己已经到了不谈恋爱会被人觉得不正常的年龄了。心里一片荒凉，却犹自固执地说：“人一定要恋爱结婚吗？”
　　鬼使神差地，九九去找了金煌。金煌来自著名的产茶之乡，他是单亲家庭，母亲在乡里承包了上百亩茶园。金煌毕业后，在某商厦租了一个挺大的店面卖茶。九九是知道的。
　　九九到店里，没见到金煌，只见到几个女店员，都是年轻的姑娘，穿着统一的墨蓝色套裙，脖子里系着统一的藕荷色丝巾。
　　九九看了看店里的茶，价位从十几块一两到几百块一两的都有。九九连最便宜的也买不起，九九只喝得起超市里几块钱一包的茉莉花茶。九九说：“你们老板在不在？”
　　几个女店员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九九，九九心里砰砰跳，只想转身逃，可九九还是没逃，九九努力保持着平静神色，说：“我是你们老板的故人。”
　　离九九最近的女店员回头看看另一个女店员，尚未来得及回应，金煌从后面隔间走了出来。
　　金煌穿着灰色羊绒衫，黑色丝绸料的阔腿裤，一派休闲，跟他读书时是完全不同的样子。他指指茶座边的竹椅，声音清冷：“坐吧，尝尝这里的茶。”
　　金煌吩咐店员取来武夷岩茶，温壶，洗茶，洗杯，斟茶，点茶，一系列程序做得流畅至极。
　　茶香清醇。和三年前初遇时一样，九九感到自己与金煌的巨大差距。
　　金煌说：“九九，我早已不唱歌了。”
　　九九端着小小茶杯的手一颤，茶汤洒出几滴。她却依旧低着头，慢慢地将剩下的茶汤饮尽。
　　三年前，金煌不羁的眼神盯着九九，玩味般的声音说：“荀九九，你是不是喜欢我？”当时九九心里一片慌乱，敛目看着他外套衣襟上的一排金属亮片，虚虚的声音说：“没有，我只是喜欢你的歌。”
　　九九知道，那时候她不敢爱，现在，也依旧无力去爱。
　　九九说：“卖茶也很好，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金煌淡笑，不置可否。
　　波浪卷发的女子踩着高跟鞋，叮叮咚咚的声音由远而近，跨进门，站住。
　　金煌拿茶壶泡第二道茶，面色平静。女子说：“金煌，这位是谁？”
　　九九转头，与女子视线相对，女子的眼中带了几分敌意。九九就听到金煌声音淡淡地说：“客人。”
　　九九一怔，仿佛一把碎冰撒入心中，直寒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