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陪护与有保留定情

第十四章  陪护与有保留定情
　　桓恕病了。
　　桓恕躺在病床上给九九打电话，说：“九九，我想你，你能不能来看我？”
　　九九请了假，长途跋涉到郊县，早春的天气乍暖还寒，九九穿了唯一的一件长大衣奔到医院，跑出一身的汗。
　　刚做完阑尾手术的桓恕躺在床上不停地叫疼，皱着眉一点形象也不剩。九九一阵阵揪心，听不下去，只好叫医生给桓恕打止痛针。那时候九九想，也许生命就是这样，坚韧也脆弱。在病痛面前，谁能比谁高贵多少？
　　接下来的几天，九九都在医院陪护。晚上桓恕痛得睡不着，九九整夜地陪着他，安慰他。到了白天，九九给他买饭，削水果。早上拧了毛巾给他擦脸擦手。他头发痒了，九九打了热水给他洗头。这些事，九九以前都没做过。九九家里虽穷，却有个能干肯吃苦的母亲，家里不管谁生病，都是母亲伺候。可桓恕身边没有别人，九九不用学，也都做得很好。
　　桓恕睡着的时候，九九一个人坐在床前发呆，九九想，等桓恕康复了，一切也都该结束了。桓恕对她的那些好，她也就还得差不多了。
　　九九总是不喜欢亏欠别人。
　　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九九的预期，一切并没有结束。
　　一个星期下来，九九倒比桓恕清减得更厉害。病愈后的桓恕抱着瘦到咯人的九九说：“九九，经过这一次生病，我对你有了信心，你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我不会放手。”
　　九九想起桓恕的话：“有个人跟你一起面对生活，不好吗？”想起冰凌的话：“九九，找个人照顾你，你会少辛苦一些。”想起母亲的话：“九九啊，也该谈朋友了。”
　　九九心里一片荒凉。
　　九九有些认命，又有些不甘。
　　九九叹道：“桓恕，我不爱你。”
　　桓恕说：“那你爱谁？不爱我为什么还要照顾我？”桓恕不信。
　　九九说：“桓恕，你要知道，就算我们谈恋爱，我也不会跟你结婚。”
　　“那你跟谁结婚？”桓恕更不信。谈恋爱却不结婚，这是男人乐意干的事，而不是女人。
　　桓恕并不知道，那时候荀九九的心态，并不能以寻常论。九九心底的那一份悲凉太深太深。九九说：“我不跟谁结婚，我没想过要结婚。”是心里真实的想法。
　　但桓恕既不信九九的话，自然也就不以为然。“你不会不结婚的。女人到了一定年龄都要结婚。”桓恕如是说。
　　九九有没有感受到恋爱的甜蜜？九九的辛苦变少了吗？九九后来想起来，也没有结论。九九依旧要打零工，要想办法赚钱，有什么事要一个人奔波，多晚的夜路都要一个人走。一个郊县，一个市区，隔着三个小时的距离，别说桓恕无能为力。就算没有这三个小时的距离，桓恕也只是爱自己更多。
　　桓恕会说：“九九，你想吃什么？”但最后多半还是会点自己爱吃的菜。
　　桓恕会说：“九九，我们去逛街，我给你买衣服。”但他总是说完后就忘了。
　　桓恕会说：“九九，周末我去找你，我想见你。”但有时候桓恕又懒得来，或者会对九九说：“九九，你来吧，”
　　九九自认不是个贪心之人，但九九还是会失落。九九失落的时候会自己问自己：“荀九九，你又为他做了什么呢？”这么想着，就能释然许多。
　　但生活还是有了变化的。在九九的生活难以为继时，桓恕会适当接济她。在九九觉得十分疲累时，九九坐三个小时的车到郊县，会有一个怀抱等着她，会有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九九，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