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一个人住院

第八十八章　一个人住院
　　旁边的阿姨在聊天，一回头，发现桓恕已离开，就随口问了句：“去买饭了？”
　　九九答：“没有。回去了。”
　　阿姨面露不解神色：“回去哪儿了？怎么就回去了？”
　　“可能有事吧。”
　　“不是……男朋友吗？”
　　“是。”
　　“有什么事这么重要？多陪你一会儿都不行。”
　　“不知道，”九九苦笑，“不过是男朋友罢了，他愿意来，我自然高兴，他想要走，我也勉强不得。”
　　语气里还是带了失望情绪。九九小心翻个身，面对着墙壁，泪水毫无预兆涌出来，比在手术床上的时候流得还要凶，止也止不住。
　　因为他是她的男朋友，她做手术时可以不告诉他，那样就可以不去奢望他的关心，可他既然知道了，她还是希望他能关心她一些的。可他没有，他为她，甚至连被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骂几句都不可以。
　　九九说不清心里的那种失望和痛楚。只觉得也许他本来也没想着要怎么关心她，他只是勉为其难来走个过场罢了。就像是有个亲戚住院了，即便不甚乐意，出于礼节总是要去探望一下的。
　　九九想起桓恕住院时，她一直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是不爱他的。可他疼得彻夜睡不着时，她的心也跟着疼，抱着他觉得无能为力，恨不得能替他疼。她想她的疼痛神经比他迟钝，如果换做她替他疼，痛苦应该会少一些。
　　但是轮到九九做手术，他却如此淡漠。
　　从来也没想过，我怎样对你，你就必须要怎样对我。只是那种不被重视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九九想，她和桓恕是恋人，因为是恋人，所以才会这么痛。
　　是爱吗？或者从一开始，就只是他寂寞了，想找一个人，刚好九九是当时他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每当这种时候，九九忍不住要想这些问题。尽管理智上知道，既然爱了，就不要太多质疑。可爱情里永远是这样，理智是一回事，感情是另外一回事。
　　九九在医院住了三天，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倦了，便坐起来与阿姨聊会儿天。为了减少去洗手间的次数，干脆不吃东西，水也喝得很少。不过即便这样，每天也还是要去一两次的。九九去洗手间的时候，死活也不要别人帮忙，特别坚强地单脚跳着就去了。经过护士站，被一个年龄大些的护士姐姐厉声喝住，“荀九九，你给我站住！”
　　九九转头嘻嘻笑：“怎么了护士姐姐？”
　　护士又气又无奈，进屋找了把拐杖给她，她也笑着道谢。
　　到第二天晚上，九九已经能单脚站着，趴在护士站前与护士聊天了。一个小护士正在为通过考核要写论文的事情发愁，问九九：“你能不能帮我写？”
　　九九窘。不过九九又说：“写论文这种事，我最在行了，我可以帮你整理思路，不过还是要你自己写。”于是小护士马上喜笑颜开。
　　确定主题，搜材料，筛选材料，按逻辑组织文字，总结观点。九九一步步帮下来，前一天还愁眉不展的小护士，第二天就松了一口气。九九不知道这算不算作弊，反正这种事对于她来说没什么难度，她也就顺手帮了。
　　出院那天，九九给冰凌打电话，叫冰凌打辆出租车来接她。冰凌一向人缘好，直接把班里最帅的男生拉了来。还悄悄对九九说：“你看，知道你有洁癖，所以找最帅最爱整洁的男生来背你。”
　　九九瞪冰凌：“我不用人背，扶我一扶就好了。”
　　九九小心下床。那男生很干脆地背起了九九，把九九从住院楼背下去了。小护士一直送到楼下，还一再叮嘱：“我把论文发到你邮箱了，你再帮我修改一下啊，拜托了。等有时间姐姐去看你。”
　　九九说好。
　　等那小护士回去了，冰凌戳戳九九的脸说：“你怎么什么忙都帮？在学校也没见你对谁热情。”
　　出租车开到学校，那男生又直接把九九背到了宿舍。尤其是上台阶的时候，九九感动得几乎想哭。那男生却笑着说：“没事儿，瞧你轻的，跟个小朋友似的。”
　　九九鼻子一酸，泪水就真的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