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宠爱

是以，这个刚出生的孩子不仅名字得以定下，还在皇上皇后以及巢王心中占据了难以动摇的地位。

在秋而与韩妈妈携手回梧桐院的路上，秋而的心情如晴空霹雳后的阳光，明媚而又暖意融融。她轻声笑道：“这一次真是祸中有福，难得的转机啊。”

韩妈妈也微笑着回应，声音如春风拂面：“这便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来天意也在我们这边，小主子经历的苦难，终于是画上了句号。”

秋而聆听着，眉头微蹙，忽然想起了秀言送来的羊奶，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忍：“若非韩妈妈及时提醒，我几乎就要让小主子喝下那羊奶了。想当年，侧妃对秀言宽厚有加，如今秀言却能变节背叛，让人寒心至极。”

韩妈妈听后，叹息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秀言也是身不由己，她毕竟只是王府中的一名丫鬟，身不由己，无法抗拒上面的命令。这次她未能得逞，想来王妃这样的人，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秋而听后，心中一紧，忧心忡忡：“王妃竟是如此狠心，连一介丫鬟都不放在眼里？”

韩妈妈深深叹息：“张王妃的心机和手段，我们跟随侧妃这么久早已见识。秀言误判了形势，以为依附张王妃能有好前程，却不知她也同样违背了主子，怎会有好下场？”

秋而听罢，脸色凝重，忧心忡忡地问道：“那秀言，难道真的无路可走，只有死路一条？”

韩妈妈看着秋而那忧郁深沉的眼神，轻声叹息，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关怀与无奈：“秋而啊，你的心地善良，妈妈明白，你和秀言的姐妹情深，我也看在眼里。但你得明白，无论秀言遭遇什么困境，那都与我们无关。我们现在承担着更重的责任——小主子的安危全赖我们呢！”

秋而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望着韩妈妈怀中熟睡的孩子，心中的挣扎似乎找到了答案。她咬紧牙关，声音带着决绝：“妈妈，我明白您的苦心，我不会让您担忧的。”

韩妈妈见秋而似乎领会了自己的话，心中稍感安慰。她温柔地说道：“我只是担心你因为姐妹之情，而盲目信任别人，从而误入歧途。这世上的事，并不像你所想的那般简单。”

秋而轻咬着红唇，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情绪：“我懂了，妈妈，不必再三提醒我。”

韩妈妈看着秋而那似是埋怨又似是理解的眼神，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过多施压，却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秋而，我不是故意倚老卖老，只是这里面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当年侧妃发现自己中了毒，若真是件简单之事，早就上报给皇上和皇后了。若你心中仍存有对那些背叛之人的同情，那你最好早日离开这里，免得连累梧桐院的众人。”

在赴皇宫的路上，皇上忽然开口询问皇后：“皇后，我刚才感觉你似乎在对张氏施加压力，是这样吗？”

方皇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温柔而坚定地对皇上说：“陛下，事已至此，妾身不能再隐瞒。临儿的子嗣，难道陛下就真的不放在心上吗？如今，张氏不仅掌控了临儿的巢王府，更是紧紧握住了临儿的后代命运……虽然妾身自幼厌恶宠妾灭妻之举，但张氏这个毒妇对临儿的子嗣所做的一切，妾身怎能坐视不理？”

皇上听后，面露沉思，缓缓地叹了口气，说道：“的确，临儿身边的孩子太少，除了未央和张氏所生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其他妾室竟无一人得子……”

方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怨气：“张家的女儿向来以嫉妒著称，当年如果不是临儿真心喜欢张氏，妾侍们怎会忍受这种嫉妒心重的女人进入王府。原以为张氏入王府后会有所改变，哪知她竟与她的姐姐妹妹一般无二，毫无改观，对待宫中事务更是视而不见。”

皇上叹气，语气里有着无奈与顾忌：“张家势力庞大，部分也是借助近安的势力。朕之所以未对张家采取行动，也是出于对临儿情感的考虑……”

这时，一直静静聆听的陈美人突然开口：“如今皇上和皇后已为小郡主正名，华阳郡主的地位也得到了确认。未来即便张王妃有所动作，也必须考虑到皇上和皇后的意志。”

方皇后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希望：“正是如此。只是担心临儿对华阳视而不见，无法回心转意……”

“皇后娘娘，您这样忧心其实并无必要。”陈美人见皇上沉默，方皇后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便轻声安慰道，“皇后娘娘您不是最了解巢王爷的吗？华阳郡主生得如天仙下凡，连妾身看到她，心中都是欢喜，不由自主地想要她在身边。王爷只有昌平郡主一个女儿，昌平郡主虽也美丽，但与华阳郡主的惹人喜爱还是有所不同。王爷将来定会对华阳郡主倍加呵护。”

方皇后听后沉默不语，此时皇上却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陈美人所言极是。近安虽然对孩子没那么多情感，但华阳终究是他亲生的宝贝女儿，怎会忍心看她受半点委屈？皇后，你尽可放心。”

方皇后见皇上也赞同陈美人的话，才微微松了口气，温柔地说：“既然皇上这样说，妾身若还固执地担心，岂不是对皇上不敬……”

陈美人听后，笑意盈盈地回应：“皇后娘娘与皇上自幼情深意切，妾身起初还半信半疑，但现在看到两位的相处，真是让妾身心生羡慕。皇后娘娘和皇上的情深，是我们这些后宫之人望尘莫及的。”

“你这个小嘴真会说！”方皇后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调侃道，“后宫众人都赞你机智过人，看来以往的恭敬都是你的伪装呢？”

陈美人轻笑着反驳：“妾身只是清楚，皇后娘娘和皇上的深情，是我们这些旁人羡慕不来的。若换做他人，妾身也只是淡然一笑，哪会像现在这样心生感慨呢？”

皇上听罢陈美人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与戏谑，轻声笑道：“你这是倒也诚实，这次就放过你。但若是再有下次，纵使朕与皇后对你的钟爱如解语花般深厚，恐怕也难免要让你受些小惩，以平息后宫诸位的不满。”

陈美人听闻，脸上浮现出焦急之色，连忙低声求情：“请皇上皇后恩准，今后妾身绝不敢再口出狂言，心中所想，也只敢默默藏于心底。”

方皇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含蓄的笑意，慈声道：“好了，你若日后真敢再言，便是自打嘴巴了。”

陈美人急忙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低声应诺：“是，是，皇后娘娘，日后还请多加提点。”

另一边，周妈妈随着张王妃步入寝宫，张王妃沉着脸坐下，周妈妈立刻让丫鬟们退出，然后关切地问道：“王妃，今日皇上皇后此举，又是何意？”

张王妃端起茶杯，正欲抿一口，听周妈妈这样一问，脸色骤变，怒气冲冲地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声音冷厉：“他们的意思还不是显而易见？不过是借着封赏那小娃娃为郡主，提醒本妃对她要加倍关照罢了。”

周妈妈见王妃这般模样，脸色变得愈发担忧，声音中带着一丝心疼：“王妃，您在张家时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张王妃打断了周妈妈的话，声音冰冷，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别说了，妈妈。本妃自从嫁入巢王府那日起，便知命运如此，再者，张家女子向来不受宠爱，皇后自然对本妃不会有太多好感……”

周妈妈见张氏此时分析能够一一道来，不由愣了一愣，眼中带着掩不住的惊叹：“王妃既然已然是预料之中，方才又为何如此激愤，令老奴忧心忡忡。”

张氏闻言，眼中怒火稍减，声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甘：“本妃之怒，乃是因为本妃的心头肉，王爷的嫡长女云裳，直到周岁才封为昌平郡主，按照次一等的郡王例。而左侧妃所生之女，满月之际便被封为华阳郡主，远超郡王例，皇上与皇后此举，岂不是明摆着的偏心？”

周妈妈见张氏心有不忿，缓声劝慰道：“王妃，此言于此无妨，但切莫在皇上、皇后乃至王爷面前流露一丝半毫。”

张氏听后，深深叹息，眼中闪过一丝深沉：“老奴之忠言，本妃自然铭记在心。罢了，你去看看梧桐院里的……”

话未说完，一名丫鬟匆匆而入，声音微颤：“王妃，王爷驾到。”

张氏脸色瞬间微变，周妈妈立刻斥责：“何方丫头，竟不懂规矩！”

丫鬟吓得浑身一颤，跪地连声道歉：“奴婢采青，新近入府。”

正在此时，聂临王爷步入室内，见到跪地的采青，眉头微蹙，询问：“发生何事，为何让王妃震怒至此？”

张氏缓缓抬眸，目光如冰般落在聂临身上，才缓缓开口：“妾身并无意与这位丫头相争，实则她虽来报告王爷驾到，却是悍然无礼，不经过层层通报，竟自行闯入禁地……”

聂临眉头微挑，转而以审视的目光看向采青：“真有此事？王妃何尝会无故冤枉一介丫头。”

采青抬起头，双眸中闪烁着泪花，声音婉转而哀伤：“是奴婢的过错，奴婢初至此地，对于府中规矩未能全然熟悉。只想着王爷乃府中之主，便急急来报，不想竟误触禁忌……还望王爷责罚。”

聂临目光柔和，心中波澜起伏，却言道：“王妃，此女不过是不谙世事，何必苛责？王妃素来宽仁，与丫头计较似乎有失王妃之雅。”

张氏心中一怒，却深知聂临心意，面上不动声色，强作欣然：“妾身本无意施以繁琐规矩，既然王爷有此仁心，那便饶了这丫头。但愿她日后能接受教导，不再有此过失。”

采青心中一松，感激地瞥了聂临一眼，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聂临望着采青离去的背影，心神不宁。他向张氏略作交代，便匆匆离开，心中只有去寻找那个让他牵挂的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