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却迟疑不前。
“怎么不动了?” 王雅婷的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不悦。
“县主,奴婢会梳妆打扮,让我来侍候您吧。”小清急忙建议。
“胆大包天!” 王雅婷假装愤怒地拍了拍桌子,“难道现在本县主还要听从你的安排?相府规矩定得清清楚楚,二等丫鬟未经主子准许,不得擅入主子卧室。你若不习惯,大可回秋府去,那里的规矩或许更适合你。”
看着王雅婷的激动和她言辞中对秋府的暗指,小清感到震惊。
秋姨娘曾说王雅婷性情温和,不会责罚仆人,只要讨好她,便能左右她。但此刻王雅婷展现的锋利态度,远超小清的预料。
难道秋姨娘最初获得的消息就有误?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小泉来!”王雅婷厉声道,“看来我真的无法使唤你了。”
小清不敢再耽搁,匆忙转身离开房间去找小泉。
这一刻的小清,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反感。虽然她早已接受了主子至上的教育,但最近秋氏不断向她灌输“无需把王雅婷当真正的主子,只需想办法让她听从你”的思想。
如今王雅婷对她发号施令,反而让她感到不满。
这正是人性的矛盾之处:当某种想法深入心灵,成为根深蒂固的信念,那么人的欲望便开始无限膨胀,所有事情在心中渐渐变得理所当然。
不久后,小泉与两名二等丫鬟一同踏入了王雅婷的卧房。
在王雅婷的点头示意下,两位丫鬟协助小泉一起为王雅婷精心打理。通常这是魏嬷嬷的职责,但今日魏嬷嬷匆匆离开,只能由小泉担纲。
虽然年仅十岁出头,小泉却颇为机智,侍候王雅婷的举手投足都显得自然流畅。
不多时,王雅婷便已打点妥当。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似乎觉得少了些什么。
“头上若添一支精致的钗子便完美无缺了。小泉,去取我那支宝蓝吐翠的孔雀钗来,与今日的装束相得益彰。”
小泉见王雅婷难得对装扮有所兴趣,心中欢喜地去取钗子。然而不一会儿,她带着焦急的神色回来了。
“小姐,那支钗子不见了。” 那钗子是安阳郡主生前赠予王雅婷的最后一件珠宝,对王雅婷而言意义非凡,若是丢失,后果不堪设想。
“怎会如此?” 王雅婷经常佩戴那钗子,不用时总是小心翼翼地保管,怎会不翼而飞?
王雅婷面色凝重,心中急速思索。唯有小清有可能做出此事。
小清虽年仅十岁,但背靠秋姨娘,可能会肆无忌惮地窃取她的珍宝。
然而,小清万万没料到她的所作所为,竟触及了王雅婷的底线——那钗子不仅是珍宝,更是安阳郡主留给王雅婷的珍贵遗物。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触碰的逆鳞,而小清不幸触及了王雅婷心中最敏感、最不可侵犯的一环。
“小泉,你再细致地搜查一遍。如果实在无法找到,那就通知总管嬷嬷将整个院落封锁,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这钗子我几日前还曾佩戴,丢失时间应不远。这院中平日鲜有外人进入,失窃者必定是内部之人。”
小泉向来谨慎细致,若非真的无法找到,是不会轻易向王雅婷报告失窃之事。
因此,王雅婷已开始策划如何巧妙地揪出小清。
见到王雅婷如此果决,小泉有些惊讶。以往的王雅婷向来温柔体贴,对仆人富有同情心,鲜有严厉之言。
今日的反应,似乎有所不同。
“遵命,我这就去办。”小泉立即应声。
“此事暂且保密,父亲不久便会归来。在他回来之前,先将所有的丫鬟和婆子集合到院中的空地上。你严加看管,若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王雅婷轻拍着梳妆台,心中已有周密的计划。
自秋氏入府数日,虽然府上大权已交予秋氏,但她毕竟是新来乍到,很难在短时间内完全掌控王雅婷的院落。小泉在这里颇有威信,能够起到重要作用。
王雅婷的院子名为楠婷院,传说是皇帝与皇后陪同圣上为相府老太君祝寿时路过此处,被还在襁褓中的王雅婷所吸引,故赐予其县主封号,并由皇后亲笔题名《楠婷院》。
这意味着住在这个院子是一种至高荣誉,也是专属于王雅婷的特权。
前世中,秋姨娘和王雅君曾想方设法想将王雅婷赶出此院,却终未得逞。
回想起那日,王雅君,亦即林宛如,自小便是个温婉听话之人,与王雅婷情同姐妹。
然而,前世里,她竟冷眼旁观,见自己亲生母亲被斩首,一切只为换取她的丈夫宠爱,赢得正室之位。其行之冷酷,实在令人心寒。
然而,今生她已重生,一切将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