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分离别时

第十四章　分离别时
　　惘然追忆，风景存于双眸中----------------------------------------
　　欧氏每年都会推荐电视台的一名主播去瑞士进修一个月。欧莫轩每年同样也会在这个时间段去瑞士参加一年一度的传媒研讨会。秋蓝作为新生代主播中最具潜力的一个，加上欧莫轩钦点的关系，顺理成章就成为今年前往瑞士的最佳人选。
　　登机时间一到，秋蓝便坐上了飞往瑞士飞机的商务舱内。飞机起飞前，她从空姐手上接过报纸阅读。
　　“秋主播做人做事都这么准时。”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下。同在商务舱与秋蓝一起飞往瑞士的几位同事纷纷向欧莫轩问好。
　　她放下报纸回头。先是一愣，便带有一番嘲弄的说。
　　“欧总怎么也出现在商务舱？”
　　“你可以理解成，我比较关心我的员工。”
　　“没想到欧总还真的‘亲民’。”
　　她忍不住讽刺了一下这位“高高在上”的总裁。
　　欧莫轩挑眉一笑。“看来这次让你去进修是没找错人，秋主播‘话中有话’的功力是日益剧增，进修一下更是锦上添花。”
　　“那要多谢欧总的‘栽培’。”
　　她再次拿起手中的报纸阅读。
　　机舱里响起空中小姐的声音，飞机开始滑行，准时起飞。身处8000米高空。窗外云彩漫漫。
　　秋蓝回想起这次进修名单公布时，其它几个比她资历深的主播脸都绿了的画面，她也有些怀疑。
　　“你不会是因为利用过我，所以特意选我去进修的？”
　　“你这话说得未免太没自信了。”
　　“不是我不自信，是不想欠你什么。”
　　莫轩放下刚拿起的杂志。“秋主播好像特别不喜欢和我有任何瓜葛。”
　　秋蓝眼带笑意。“见过鬼还不怕黑？”
　　“如果你还在记恨大学里的那点事，那未免太应征‘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
　　“或许可以这样理解，‘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希望这不是‘恩将仇报’。看来我的‘一番苦心’是没有人会理解了。”
　　“你是在和我拽文？还是想时隔多年，才来解释当年的事？”
　　“果然‘耿耿于怀’啊。”
　　“也许是，我最讨厌被人‘摆上台’。所以，愿闻其详。”
　　怎么会不在乎，要不是当年他招惹了她，她怎么会，在对他的感情上，把自己逼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果我不和那个人打赌，你被那个败家子吃了都不知道。况且，又可以让我顺理成章的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何乐而不为？”
　　“所以，我还要感谢你，没让我‘被人吃了’？”她算是再次接受了他对当年打赌事件的解释。
　　“感谢一词未免显得我理亏。不过当年多少学妹被他辣手摧花，你不会不知道。”
　　“所以当年的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傻？”
　　“事实证明，我当年的看法错了，多此一举了，你很聪明。”
　　“真不知道这句‘聪明’，是褒是贬。”
　　他摇头，露出爽朗的笑容。“真的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是一个很有趣的女人？”
　　“迄今为止，你是第一个。”
　　“那算不算是我的荣幸？”
　　两人竟这么在飞机上热络的半抬杠，半聊天了起来。身边的同事也不敢乱插嘴。只是觉得秋蓝与欧莫轩的关系很奇妙，不，是有些暧昧。
　　十几个小时后，终于他们到达瑞士。
　　欧氏瑞士办事处的员工早在街机厅等候从A城飞来的总部同事。
　　莫轩与他身边的助理，在瑞士同事的带领下，直接前往办事处。而电视台前来培训的人则先去酒店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莫轩忙着开会，秋蓝开始进修。
　　来到瑞士怎么可以不去滑雪，在A城怎么也欣赏不到这大片的雪白。那天欧莫轩请一众员工到瑞士维毕尔滑雪场滑雪。
　　莫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滑雪好手。在滑雪场上来去自如，而瑞士办事处的同事也是个个非常热衷滑雪这项运动。反而苦了A城来的同事。没一个会滑雪的。
　　秋蓝本以为，来到瑞士好好进修，好好欣赏一下被誉为“世界公园”的瑞士的各地风貌，可没想到，第一个娱乐活动就是穿上滑雪服，踩着滑雪板，做一件她完全不会的事。不过维毕尔滑雪场地处于策马特和白朗峰之间，自然风景极美，她就当来看雪景的好了。
　　“怎么不和大家一起？”
　　她回头，看到莫轩同样一套装备，还真像个专业人士，俊朗不凡。
　　“你怎么看，也知道我对滑雪一窍不通啦。”
　　“依秋主播的智商来说，想要学会，不难。”
　　“我对运动还真的不怎么擅长。或许该找个教练。”
　　“或许我乐意效劳，来当这个教练。”
　　莫轩伸出手，她没有多大的犹豫，把手交给了她。就如当年，她不受控制的把心交给了他。
　　秋蓝学的很快，也许是教她的人是她特别上心的。
　　“你对瑞士很熟悉？”
　　“算是，十几岁的时候，在瑞士呆了半年。”
　　“十几岁？”秋蓝有些好奇。
　　“嗯，那时本来是和爸妈来瑞士旅游的，不过很不幸，骨折，所以在瑞士留了半年。”
　　“小时候就不老实。”
　　“如果你想到处看看，趁我还不急着回A城，我不介意再当你的导游。”
　　秋蓝点了点头，却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幸好欧莫轩及时扶住了她。
　　第二天，欧莫轩便带着秋蓝在瑞士观光。远望莱芒湖畔，看见环抱这座城市的阿尔卑斯山以及那群峰上的皑皑白雪，只能说一句：风景如画，心旷神怡。加上瑞士最富名胜的古迹之一，美丽的西庸城堡无疑是彰显着当地浪漫的生活。
　　如今她欣赏着世界的一角，突然觉得世界之大，她只是自然界中的一粒尘沙，随时会飘散在这如痴如画般的美妙景色里。全然忘记陪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莫轩却一时间望着她出神。竟发现最美的风景竟然会出现在她那晶莹的双眸中。
　　两人在一家极具中欧特色的咖啡店坐下。莫轩递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打开看看。”
　　秋蓝接过，打开，惊奇。是一个非常美丽的钻石胸针。
　　“我不是很明白。”
　　“这是昨天一个客户送的，说是瑞士名设计师设计，名为“wisdom”（智慧），我觉得和你很相称。”
　　她略有所思的望着对面的他，却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这纯属夸奖，还是别有用心。
　　“这么贵重，我不收就否认自己的wisdom，否认你的眼光，我收了却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他却再次一笑，秋蓝的确不同于别的女人，其实近几年的频繁接触，他一早就非常欣赏她的睿智。“呵，你可以当是之前做我女伴的回礼。”
　　“那次宴会的价值真是昂贵。”
　　“或许是你比它昂贵得多。”
　　这话好像别有意思，她不懂，欧莫轩的心思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揣测的。
　　她没有回答，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而他却用一种极具侵占力的眼神望着她，然后淡淡的说。
　　“我希望你接受它，并以后陪我出席所有正式场合。”
　　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还是不明白，不如你说得清楚点，还是欧总的一个胸针就想收买我？”
　　“秋主播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背后的意思？“
　　他要她猜？可是他却不知道，她猜他的心思是有多累？她猜得越多猜得越透，是有多痛苦。
　　一周后，欧莫轩在瑞士办完所有的事，匆匆回国了，临行前托人送了一束花到她酒店的房间，卡片上写着：希望下次你能带着“wisdom”和我出席2个月后的欧氏庆典。欧莫轩。
　　两个月后，秋蓝再次以欧莫轩女伴的身份出席各种大型宴会。媒体自然把他们看成公认的一对。而秋蓝是秋官员千金的身份也被大家熟知。欧莫轩对秋蓝一直很好，好到她真的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把她当女伴？还是女朋友？还是普通朋友？还是一个家世有利于他事业，被利用的女人？
　　直至那天，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秋蓝回到住宅社区时，竟然巧遇同在一个社区的尹怡溦。
　　“秋蓝。”
　　“尹学姐。”
　　尹怡溦主动走上前。“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怡溦就好。没想到你也住在这里。”
　　“这里离电视台比较近。”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不如改天约个时间，我把项链给你。最近太忙了，一直忘了。”
　　“那不如，明天来我家坐坐？”
　　明天是周末，秋蓝也恰好休息，于是便答应了怡溦的邀约。
　　第二天，秋蓝带着项链来到尹怡溦家。怡溦的家装修得很别致。客厅里一个透明玻璃橱柜里全都是她的照片。
　　“随便参观，你想喝什么？咖啡好不好。”
　　“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了。”
　　怡溦走进厨房。秋蓝便无意瞥见橱窗内的一排照片，场景人物都是她熟悉的。定睛一看，是一张大合照。欧莫轩，段旭昇，严奕柏，尹怡溦与云紫怀滑雪的大合照。
　　怡溦拿着咖啡杯走出。却听见秋蓝问。
　　“你去过瑞士？”
　　“是啊，那还是大学时拍的照片。我们学校很多不同学院同届的学生一起去的。去瑞士滑雪。不过我的滑雪技术，还是莫轩教的。”
　　秋蓝的脸有些失望，她拿出项链盒。
　　“物归原主。”
　　怡溦接过。“谢谢。”
　　秋蓝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原来瑞士的回忆从来不属于她与欧莫轩，而是欧莫轩怀念着每个有尹怡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