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聪明就是智慧

他一直思念的皇上，此刻正坐在泥泞中的马车里。

“真是麻烦至极！”易晓初趴在洛朝云的背上，嘟囔道，“东炽阳，你不是无所不能吗？快点把这些马车从泥地里弄出来啊！”

东炽阳哼了一声：“朕难道是神仙？这些沉重的马车，难不成要朕一个个去搬吗？”

洛朝云轻轻拍了拍易晓初的手：“我们得先把第一辆马车扶起来，再垫上草垫，否则后面的车辆也会同样陷入泥潭。”

易晓初眉头紧锁：“但我们已经在路上耽误太久了……你想想，西凉国撤军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回离水城的！”

东炽阳声音平静：“不用急，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以我们这样的行速，肯定不会比西墨月的信使快。”

易晓初忧心忡忡：“那不是对您极为不利吗？想想，一旦东寒城得知西凉军撤退，他肯定会知道您已在归途。他若慌了手脚，离水城内不知会发生何种乱子。”

东炽阳嘴角微扬：“不至于的，虽然朕和渊夜都离开了离水城，但别忘了，城中还有一位副统领呢。”

易晓初露出惊讶的表情，突然站起身：“什么？还有另一位副统领？”

“没错，暗卫队一直有两位统领。”东炽阳将她从洛朝云的背上轻轻放下，“你以为渊夜一直是独自管理暗卫队的吗？”

易晓初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原来，暗卫队的真正掌控者，是那位另外的副统领？”

东炽阳微微点头：“没错，渊夜的大统领身份，只不过是个掩饰。”

“那这位神秘的副统领到底是谁？”易晓初迫不及待地追问。

东炽阳嘴角微翘：“你肯定认识他，但你绝对想不到他是谁。这个人聪明绝顶，却与渊夜截然不同。”

易晓初站起身，走到一旁，边画着圈边喃喃自语：“让我好好想想。”

东炽阳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你真的认为能猜出他的身份？”

洛朝云陷入沉思：“即便有这位副统领在离水城，局势依然紧张。毕竟，他平时鲜为人知，怕是缺乏足够的威慑力和号召力。再说，东二殿下的动向你也并不完全清楚，对吗？比如说，那位神秘的李大人，至今你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东炽阳自信满满：“只要能够捉到东寒城，李大人的身份就不再重要。毕竟，他不过是东寒城派来我身边的眼线而已。捉贼先捉王，只要东寒城落网，一切都解决了。”

洛朝云的眉头微皱，缓缓摇头：“但根据姐姐之前的描述，东皇陛下您第一次中毒时，似乎与姐姐的争执有关，误食了有毒的饭菜。随后又遭遇毒镖的袭击。这些事情貌似都指向西墨月，但姐姐在西凉国与西墨月对峙时，他的回答并不明确，未曾直接承认。尤其是您第二次中毒，连下毒的手法都是个谜——这个李大人，可能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东炽阳眉宇间的皱纹加深了。

洛朝云继续道：“而且，据说李大人与倭国人和海盗有所牵连，精通倭国语言，可能还懂得制毒术，且一直隐藏得极深……东皇陛下，您真的认为只需抓到东寒城就能解决一切吗？”

易晓初却显得轻松，抬起头：“关键还是抓住东寒城。一旦他落网，找到李大人应该就不难了——有东寒城这个大鱼在手，怎能不利用呢？不过，关于那位神秘的副统领，我好像有了点头绪。”

东炽阳的眉毛微挑，露出意外之色：“哦？是谁？”

“既然你说我认识的人中，我绝对想不到他是谁，而且与渊夜性格大相径庭——这意味着他不像渊夜那样武功高强，也不是那种冷漠无情的人。他更不是常在宫中出现的角色。关键是，这个人必须是你极度信任的。”易晓初走到洛朝云身边坐下，“我接触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宫外的。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副统领大人，很可能是李普明的儿子之一。对吧？”

东炽阳显得有些诧异。

易晓初得意地一笑：“看你的反应，我猜对了吧。”

“但为何你会觉得是李普明的儿子？”东炽阳显得不太明白，“你在宫外认识的人，不只是李家的儿子啊。”

易晓初轻松地解释：“简单，每次我出宫，都是和你一起。宫外我所认识的，除了安继泽一家和二狗子他们，就没其他人了。或者是些江湖人物——像嫣红轩的老板娘。”她摊开双手，“暗卫队的人通常都很隐秘，需要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身份作掩护。但作为副统领，他的身份地位一定不低。而且，担任这样重要职务的人，绝不可能是地位低微的。在我所知的宫外地位较高的人中，也就只有李家的几个儿子了。他们是宰相家的子弟，衣食无忧——最关键的是，李普明十几年前就归你麾下，所以他的儿子们你也应该非常信任。”

“哎呀，朕真不该说‘你认识的人’这句话。”东炽阳虽然这样说，但他的脸上却闪烁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那么，你认为是李普明的哪一个儿子？”

易晓初自信满满：“首先，绝对不可能是李承恩，他的性格我太了解了。如果是他的话，他早就不会帮我离开宫廷了。”她轻松地划去一个可能，“其次，李承云长期不在离水城，也排除在外。”

洛朝云插话道：“那就剩下其他四个了？我记得李承墨给人的感觉挺符合的。”

易晓初摇了摇头：“但李承墨现在已经是官员了。如果他真是副统领，当我邀请他进户部时，他应该会拒绝，因为官署工作会妨碍他处理暗卫队的事务。”她再次分析道，“同理，李承嗣也不可能。那么，这位副统领只能是李承怀或李承廉。”

东炽阳无奈地摇头：“易晓初，你为何总是这么聪明？说吧，你认为是李承怀还是李承廉？”

易晓初笑着说：“当然是李承怀。李承廉给人的印象是个书生，总在李府里忙碌，偶尔去官塾讲学。他的形象似乎太过于文弱，不像是能伪装出来的。而李承怀掌管着李家的大事，经常外出，处理田地和商铺，与暗卫队联系起来轻而易举。所以，我敢肯定是李承怀。”

东炽阳微微挑眉，带着一丝玩味地看着她：“你这般机智，为何对那个李大人的身份却一无所知？”

“线索实在太少了。”易晓初摊开手，有些无奈，“要是给我更多一点线索，或许我早就猜出来了。比如说，他年纪多大，跟我有没有接触过之类的。”

“你不是说你在宫外认识的人并不多？”东炽阳问道。

易晓初翻了个白眼：“那是宫外，在宫里我可是差不多认识所有人了。”她顿了顿，又问，“李普明知道他的儿子李承怀是暗卫队的副统领吗？”

东炽阳摇了摇头：“在东泱国，除了朕、渊夜和暗卫队部分成员外，没人知道还有个副统领。至于李承怀的身份，更是秘而不宣。不过，这次朕离开离水城，特意让方成孝去联系他了。”

“方成孝是谁？”易晓初显得有些困惑。

东炽阳有些无奈：“我原以为你足够聪明，现在看来，你只是运气好罢了。你竟然忘记了宫外的许多人。”

易晓初若有所思，忽然一拳打在掌心：“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离水城的禁卫军统领？”

“总算是想起来了。”东炽阳白了她一眼，“朕已经在离水城布下了一盘大棋，只等东寒城如何走棋。不过无论他怎样行动，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

易晓初不禁嘟囔：“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

东炽阳冷哼一声：“我和他的关系，可不像你和洛朝云那么亲近。他一直觉得我夺走了他的一切，心里只想着如何杀我。”

易晓初的嘴角微微抽动：“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好像莫初星和朝阳之间的故事……”

洛朝云感到了意外的“枪击”：“我跟东二殿下完全不一样好吗？”

易晓初心中暗笑，当然不会将心里的想法说出口。但她的思绪又飘回到广平城时的那些流言，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她心中有着一种推测，那就是她和莫初星的真实身份——西凉国的国师大人的秘密，很可能是由洛紫樱泄露出去的。

虽然易晓初未曾看到原著的结局，但现在的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幕后黑手正是洛紫樱。考虑到洛紫樱的聪明才智和野心勃勃的性格，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并不奇怪。

毕竟在原著中，她曾经做过类似的事。而现在与原著的最大区别，就是洛朝云站在易晓初这边，而不是与洛紫樱一同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