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流觞一曲

玉生烟，在山涧，悠悠然然。

凭栏望，白衣现，弯弯转转。

宫商角徵羽，弹一曲肝肠寸断。

道尽世间离别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已将近半个月，曦月已经好了一大半，走在幽静的小径上，踩得木板咯吱咯吱作响，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投射下来，在地上摇曳。

曦月走了许久有些累了，走进一个八角亭里坐了下来，里面有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正在打坐，道长见曦月来了，便站了起来鞠躬问好，曦月回礼“施主气色红润，应该已无大碍”曦月望着远方“道长和西域人是什么关系，曦月很好奇”

道长笑了笑“我们与任何人都无瓜葛，施主多想了！”曦月摇头，道长鞠躬再次拜过，转身走了。

曦月望着道长的身影，仿佛又想起了某人以前的翩翩公子，只是提起他只会徒增伤感。

望着在这幽静的地方，由山涧飘荡起来的白云，浮生如梦，人生只是一场戏，最后的主角只会有一个结局，就是死。不过死也有很多结局而已。

定坐在八角亭里，双手放在腿上，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杜鹃啼鸣，悠扬婉转，更加增添这里的宁静。

“姑娘！”曦月缓缓睁开眼睛，望着一身黑衣，面带半边面具的黑衣男子，男子走了过来，曦月站起身，理了理黑色的衣衫。

“看来你好的差不多了”曦月不理。

走过他的身边，黑衣男子拉住了她的手臂“既然好了，就随我回去吧！”

曦月甩开他的手“既然都来了，我有选择权吗？”

“有啊！”曦月无语“你要的东西我没有办法给你，也不会给你，所以就不用麻烦你这么费心，要杀要剐随你便”走了，黑衣男子邪笑“看来伤你挺深的，来人，看着她！”从男子身后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直接闪过，黑衣男子手一挥，不见人影。

“大人，慕容小姐已经在我们掌控范围，只是，她闭口不提白雪剑的事”

一个半百的中年男人转身，恐怖的面具遮了半边脸“不提白雪剑，是因为白雪剑已经不在她身边，而且她是白言心的女儿，白言心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死，都跟白雪剑有着必然的联系，还有，盯着灵力派”

男子也是半边脸被面具遮住，不过还是依稀可见到一张清秀的脸，一身黑色衣衫，更显冷漠。

男子拱手“灵力派不是只有鬼算子吗？”

中年男人邪笑“灵力派除了鬼算子以外，还有一个老不死的东西，当年为了躲老夫，退到了西山就一直未出来，现如今他灵力派快绝种了，他也应该按耐不住了吧”男子领命退下。

西山离这里还有段距离，要经过泉州和抚州两个地方，一个是阴阳家的地盘，一个是逍遥派的地盘。

“少爷！”一个丫环福身，男子停了下来“什么事？”

“玉大人求见！”

男子笑了笑“请他进来吧！”

拿了本书席地坐下，翻阅了起来，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一身鹅黄色的衣衫“少爷！别来无恙啊”

男子望着书，笑了笑“玉大人这些天在忙些什么呢！可是有些时日没有见着玉大人了！”

女子笑了“恐怕是少爷忙着慕容小姐的事，忘了我的存在吧！”

男子将书放在案几上，拿起毛笔开始在纸上书写“或许吧！”

女子走近“不知道曦月妹妹知不知道她最相信的人背叛他呢？”

男子将笔杵在了纸上，略显愤怒。

“就是！倒是令我想起来了，好久没见慕容曦月了，作为姐姐的我是不是该去探望探望？”一脸邪气。

男子将笔放下站了起来“他在白云观，要去便去，最好将白雪剑的下落问出来”

女子很好奇的笑了笑“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喜欢她？”“玉大人是希望我喜欢她？”

女子尴尬“那告退！”福身退了下去，男子一拳打在桌子上，一脸无奈“切记！不要喜欢上她，要不然难成大器”脑海里一直飘荡着一句话，一直回荡。

坐在亭子里，望着面前石桌上的一架古琴，不禁吸引住了曦月。

“这首玉生烟是苗疆灵力派的一首独特的曲子，一首以心弹奏的曲子，所以弹奏时要心无旁骛，将会使琴音更为动听，若宁那么聪明应该一听就会了吧！”脑海里不觉浮现了一张漂亮和善的面孔。

“聪明？哼！”不觉自我嘲笑一番“聪明的女儿，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两手放在古琴上，手开始波动，琴音在山间飘飘荡荡，曦月闭眼，仿佛置身于桃花坞中，一种心安，或许不该想太多，之前一直过着猜疑的生活，太累！或许该换一种生活，太多的或许。

一位道长听见愣住了，怡心养神，站在离亭子不远处。

睁开眼时，已是蝴蝶漫天飞舞，这不是桃花坞的心法，而是灵力派的特有曲子而已，作曲人融入了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让音乐仿佛有了生命，当时弹奏时，恐怕只有叶子奕明白其中原因，至于白翌晨所说的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又或许无人能懂。

望着翩翩飞舞的蝴蝶，曦月双手停住了，伸手去，蝴蝶飞上了她的指尖，曦月笑了笑。

“既然来了，就出来相见吧！”手一挥，蝴蝶飞开了。

黄衫女子走了过来“琴艺一流，果然是慕容曦月，与众不同。晨曦席雨露，寒月共流觞”女子拍着手。

曦月没有转身，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望着蝴蝶，仿佛洇染了河山“妹妹可好？”

曦月逗着蝴蝶“一切都好，如果不是姐姐，我可能还不知道”

女子将面纱拿了下来“看来你早就知道”

曦月望着飞舞的蝴蝶“姐姐以为我是傻子吗？为师父报仇？替桃花坞铲除祸根？未免太可笑了，哼！”长叹了一口气“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揭穿？”

曦月转过身来看着她“戏太假，不忍心拆穿，杀了养你的师父，不知道姐姐作何感受？难道没有心痛？可能是我想的太天真，姐姐怎么会是会心痛的人呢！”

望着曾经的好姐姐，曾经的云溪“哼！我在桃花坞就是这个目的，你觉得我会可怜你？识相的就把白雪剑交出来”

“姐姐那么有本事，何不自己去找，问我这个平民百姓只是徒劳，以后就不能唤你姐姐了，不知道这位姑娘芳名？”

黄衣女子笑了笑，并不言语“算了！恐怕姑娘也不会说，那我就告辞了，日后后要是有机会，再问吧！”笑颜如花，走了。

独留云溪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玉大人！”旁边一个丫环提醒着她，云溪不相信的笑了笑“看来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本小姐奉陪到底”说着离开了。

“她就说了这些？”半边脸男子问道站在堂下的男子，下属点了点头“你下去吧！”小厮退了下去，男子双手背在背后‘看来你早就知道，只是你不愿意相信，需要证实，不过结局还是如你所料，你的聪明才智可不可小视，我可是小看你了，真正的游戏要开始了’不自觉的笑了笑。

“你的名字为什么叫曦月？”

“天若有情义，吾宁降凡疆。晨曦席雨露，寒月共流觞。”

“看来姑娘不是平凡人，想过平凡人的生活，可为什么一生只是流觞一场”

“或许是自己的选择”六岁那年刚入桃花坞，少年问道曦月，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