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结婚，新娘不是我
一杯冰红茶
2023-12-01 10:51
原本我打算在附近的卫生院给他打一针就好，但看着他那通红的脸颊，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到苏岸的医院离这儿并不远，我们便直接驱车前往。
到达医院后，我们挂了号，接着去量体温，竟然高达三十九度八。我惊讶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真是个烧包啊……
不要命了这是……
还去坐摩天轮，简直是……
打吊针的时候，我紧盯着他，他却显得极为耐心，不主动说话。我忍不住开口：“你侧脸真帅。”
“……谢谢夸奖。”
“你怎么就那么让人操心呢？”
“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你。”
“……”我冷笑着说，“对，没必要，烧死你都没必要！没必要告诉我，有什么好告诉我的呢？是吧？你真是，没必要告诉我！我又算什么呢？没必要！”
我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摔门离开……去找苏岸。
我又没那个胆子摔门就直接离开医院。
咳，我可没那个魄力，也不会装逼到那种程度……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自嘲。
苏岸坐在办公桌后，正专注地看着一份病历。听到声音，他抬头看到我，略显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在上班吗？”
我摇摇头笑道：“阿爵来找我约会。”
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不可思议吧？那个男人……”
他沉默不语，我接着说：“可他发烧了，正在打针。”
“现在？”
“嗯，在这楼下。”
“哦。”
我看着他，问：“你今天不请假陪顾卉吗？今天可是圣诞节啊。”
“……我约了她晚上出来。”他回答。
“我去，昨晚就在你那儿过夜了，还需要特地约出来？”我有些调侃地问。
“……”
“不过你还是挺聪明的，你看阿爵，大清早的跑到我家门口，就那么傻站着，也不知道敲个门。”
“……”
“哎，我都差点忘了，那家伙，一直都让我琢磨不透。”
苏岸终于忍不住问：“你心情不好吗？”
我点点头，坦白说：“被他气的。”
“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说话总是没头没尾的。”
“……”
“他生病了，没告诉你？”
我诧异：“你怎么猜出来的？”
“随便猜的。”
“……”
他解释道：“他可能怕你担心，这很正常。”
“那他为什么不等身体好了再来找我？非得这么急？”
“……”苏岸稍微犹豫了一下，“他昨天晚上就到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低头继续看着病历，“昨晚我们俩一起吃过晚饭，那时候还挺好的。”
“你们什么时候散的？”
“嗯，差不多12点。”
“……”我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他昨晚不会就已经到我小区门口了吧？”
“……那应该不太可能。”
“那他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发烧了呢？”
“……”
我既感动又生气：“他最近怎么那么古怪？”
“有吗？我没注意到。”他不抬头地回答。
“有啊，今天一上午他说了好几次，咳咳……”我模仿着阿爵那呆滞的语气和陈述的语调：“今天是圣诞节。”
“……”
我说：“这不奇怪吗？”
“不奇怪。”
没错，不奇怪。因为我发现苏岸现在的表情才是真正的奇怪。）
“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我问道。
“苏岸。”我郑重地喊出他的名字，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我继续说，“你现在的表情，好奇怪……”
“……”
我直接切入主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挑了挑眉，保持沉默。我从他手中抽走病历，放到桌子上，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认真地看着他：“说出来吧。”
他斜视着那张纸，沉默了几秒，终于无奈地笑了笑：“今天是圣诞节。”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伤。
我微微一愣，以一种反问的语气说：“……所以？”
“我表哥……去世的日子。”
“……”
“缠非的亲生父亲，去世的日子。”
“……”
他又说：“阿嫣——”
我打断他，“别说了……”站起身来，打开办公室的门，“谢谢。”
走了一段路后，我停下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回去，推开门。在苏岸震惊的表情中，我快步走到他面前，俯身紧紧拥抱他，低声说：“苏岸，我是不是很少拥抱你？”
“不是很少，是几乎从未。”
“哥，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所以，忘记那些吧，尽管很难。
所以，当阿爵在游乐场对我说“阿嫣，圣诞快乐”时。
我如何才能完全理解你的心情，那种复杂的、悲伤的情绪……
你说“圣诞快乐”，是你的圣诞，成就了我的快乐。而我却不知，对你来说，那个圣诞，充满了痛苦。我还在纠结，甚至埋怨，为什么你不笑笑，我还说，那不像你。
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究竟什么样才是像你，什么才叫做像你。我多么愚蠢，竟然这么自私。
于是，圣诞节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那么，平安夜也不再是我曾经想象的平安夜了……
我怎么就这么自私，只知道怀疑和抱怨，完全不了解别人的感受……
我推开病房的门，那一刻，眼泪几乎要溢出眼眶。我咬紧牙关，努力忍住，垂下眼睛，轻轻吸了吸鼻子。“好了吗？”我问，声音却出卖了我，尾音颤抖，声音沙哑。
“还早呢。”他静静地坐在床头，手中拿着手机，轻声回答。
“……”我慢慢走过去，靠近他。因为他的左手正挂着吊瓶，我无法拥抱他，所以只是咳嗽了一声，“你在看什么？”
“在考虑晚上的预订要不要取消。”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烛光晚餐？”
“嗯。”他认真地点点头。
他的模样，就像个孩子一样。
我说：“烛光晚餐啊，那就别取消了。我从小到大都没尝试过，想体验一下。”
“……”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靠得很近他，“虽然这里的氛围不太对……”
“……嗯？”
“但是，你从没……”
“……”他一脸困惑地看着我。我突然感觉，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就像蜻蜓点水一样……轻吻了他的额头。但由于他的碎发，吻实际上落在了他的刘海上，没有触及皮肤。
我微笑着说，“圣诞快乐，这是我的一个小礼物。”
他显得有些意外，歪着头，那副天真的模样让我心头一荡。最终，他的右手握住我的左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圣诞节快乐。”
我点头，心跳加速，紧张得厉害，“你好像以前从来没有……算了，晚上再聊吧。”
“……”
我尴尬地转头望向窗外，“今天好冷啊，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更冷。”
“天气预报说不会冷。”
“……”
我嘴角微微抽搐——天气预报还会这么说吗？
“就是微风。”
“……”
***
打吊瓶的时候，苏岸来了一趟，我们聊了几句后他就离开了。离开医院后，我带他去我居住的小区休息，看着他沉睡了整个下午。毕竟，让一个生病发烧的人开车确实不太妥当，我劝说了很久，但他的车还是被他开回去了。
晚上九点，我们前往他预订的餐厅。
咳咳，虽然我觉得九点有点晚，但我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餐厅里空无一人。我心里有些心疼——他是包场了吗？这得花多少钱啊。
来之前，他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一件浅蓝色的大衣。
我说：“这颜色和你身上的不太搭。”
他摇摇头：“没关系，你穿上会很好看。”
我笑了笑：“你还挺有眼光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
一进餐厅，服务员立刻过来迎接，阿爵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我直奔一间包间。
进了包间，我忍不住说：“既然订了包间，为什么还要把外面的也包下来？这太浪费了。”
他淡淡地回答：“没关系，是刷的江缠非的卡。”
“……为什么用他的卡？”
“他钱多，烧包。”
“……”我无语地看着他，心里却是既感动又觉得好笑。
“……”
***
晚饭过后，我们一同观看烟花。
圣诞节，嗯，有点不一样。
我问：“这烟花是你安排的？”
他摇头：“不是，我怎么可能……”
确实，这种日子里，能有这样的巧合也算是一种浪漫。
隔着玻璃窗，我们望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红的，白的，黄的，紫色的……
他突然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嗯？”我有些迷茫。
“你觉得今天过得怎么样？”
“……”
我本来想说很棒，但转念一想，哪里棒了？
我说：“对不起。”
他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没意识到，圣诞节对你来说……”
“哦，你是说那个……”
“……嗯。”
“所以，等到过了零点，就没关系了吗？”
我迷糊地点头：“嗯。”
他笑了：“你今天想说什么，结果没说完？”
我看着他笑，也想笑了：“那个，就是……你好像从来没……没亲过我……”说完，我捂住脸，天呐，我终于说出口了。
“……”
我小心翼翼地偷瞄他。
他呆愣着。
我说：“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反驳：“你间接性失忆了吧，我们白天才……”
“……”我尴尬地说，“亲手背算吗？”
他又呆了一下——“……”
我更加羞愧。
“那，当我什么都没说。”
“……”
果然，他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起身说了声稍等就离开了座位。我无言地看着他走开。五分钟后他回来，手里多了一个黑色双肩包。“你从车上拿的？”
“嗯，”他回答，“拿下来。”
随着他的动作，一本画册和画笔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惊讶地问：“你要画画？”
他点点头：“看到你，就有了灵感。”
我微笑着：“那我就在这儿给你灵感。”
“嗯。”
十分钟过去，我作为灵感的来源仍然坐在那里，画家沉浸在创作中。
一个小时后，我依旧是他的灵感，而他依然在画。
……
不经意间，我扫了一眼手机屏幕——23:55。
零点快到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马上就能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