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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与君为对敌

仕途艰险:公主穿越恋上君 水晶葡萄 2024-12-28 09:10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与君为对敌
  筝玉原本以为像聂素之这种文雅的书生,倘若想要保护她的话,定会酷刑当前,打死也不会招供,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有心计,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给人下套。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一年多的相识相处中,自己并没有真正的认识到他。
  不过,那御史中丞是要害她的,而聂素之这样做则是为她教训了那个要陷害她的人,筝玉自然不会不识好歹的因此对他另有看法。何况,在官场之中,有点儿心计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比直来直去遭人陷害要好。
  筝玉虽然一向不太愿意与人结怨,但也不是那种任人随意踩捏的软柿子,对于想要陷害自己的人,自是采取有冤抱冤有仇报仇的态度。敛起眸中对于聂素之这番言辞的些许疑惑,她做出一副努力压抑着恼怒的样子,看向那御史中丞道:“御史中丞,本官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你如此陷害本官,对你有什么好处?”
  “难保不是受人指使的。”百官中不知谁来了一句。这声音不大,甚至有点儿自说自话的意味,却让整个大殿中瞬间安静下来。
  静默了片刻,太子萧桓不顾杜皇后那张沉郁的脸,向那御史中丞问道:“胡熙昱,你私自掳押聂素之,威逼利诱他诬陷江晋垣,可是受人指使?”
  “臣……”那御史中丞抬眼看了看站于左上首的左相杜奎,接到他警告的目光,面色微微一变,俯下身来道,“回太子殿下,臣没有受人指使,这件事情实为臣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太子又问:“那你为何要诬陷江晋垣?”
  那御史中丞微微迟疑了片刻,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臣当了大半辈子的官,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马虎,却还只是一个四品御史中丞,他江晋垣入仕才四年,便升至三品侍郎,臣觉得不公,就想要除之而后快。”
  筝玉却不认为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御史中丞会是陷害自己的主谋,对于他这话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信。不过,她却并未反驳,这个人就算不是主谋,他也是帮凶,本着有仇不报非君子的原则,她道:“那这么看来,入仕刚刚一年便升至三品侍郎的王嘉禾王侍郎,便更是御史中丞大人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对象喽?”
  筝玉语音方落,朝堂之上立刻一片哗然,各种猜测的声音接踵而至:“难道,命人刺杀王侍郎的人竟然是他?”
  “我看,保不准就是。”
  “没想到他看上去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那御史中丞哪里受得了这样无端地猜疑,他抬起头来,恼羞成怒地瞪向筝玉道:“江晋垣,本官从来没有命人刺杀过王侍郎,你休要在这里诬陷本官!”
  筝玉眼眸微微一动,坦然地迎上他瞪视的目光,轻声道:“御史中丞大人,本官何曾诬陷你了,本官只是顺着你的思路往下想的。倘若你陷害本官的确是出于你方才所说的目的,那王侍郎遇刺一案,你便有着重大的嫌疑。”
  那御史中丞听她此说,忙再次在太子与杜皇后的面前俯下身来,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臣冤枉啊,臣敢以臣全家老小的性命来担保,臣绝对没有派人刺杀王侍郎,还请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明鉴。”
  “好了,”杜皇后冷声道,“这朝堂之上也不是审案的地方,来人呢,将胡熙昱暂且押入天牢,容后再审。”
  “母后,他诬陷江晋垣的事情还没弄清楚,这样就将人押起来,会不会显得有些不妥?”看着两个身穿铠甲的侍卫一同走上殿来,就要动手去押那御史中丞,太子萧桓谨慎地提出心中的疑虑。
  杜皇后凌厉的目光投向他:“怎么?太子这是在质疑本宫的决定?”
  太子萧桓忙向她抬了抬手道:“儿臣不敢。”
  杜皇后道:“既然如此,此事就暂且到此为止,退朝吧。”说罢,也不顾及太子的面子,慢慢站起身来,向大殿左边的侧殿走去。
  他身边的那个面傅白粉的老太监邓晃忙抬脚跟了上去,搀扶住她的手臂。
  杜皇后已经走了,退朝的话也说了,他这个做不了主的太子再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徒惹笑话,萧桓也便不再贪恋这高高在上的龙椅所带来的至高无上的感觉,带着几分隐忍的情绪,起身向侧殿的方向走去,听到身后众臣们齐齐的声音:“臣等恭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离开乾坤殿之后,萧桓并没有直接回东宫,而是支开了身边所有的人,一个人来到御花园的溅玉轩门前。
  那溅玉轩原本是文颐公主萧衔月的住处,她是他们父皇唯一的女儿,已经过世的柳妃娘娘所出。因为与皇后之子九皇子萧择同年同月同日出生,而常常被众兄弟们戏言若是与老九是一个母亲的,就是皇家继老六老七之后的第二对双生子了,而且还是龙凤胎。
  身为皇家唯一的女儿,萧衔月自小便是在哥哥弟弟们的疼爱与忍让中众星捧月般的长大的,婚事上自然挑剔的紧,直到三年前的双十年华,方才选中自己中意的驸马。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大婚前几天的一个夜里,这位备受宠爱的文颐公主却突然掉入太掖池中,溺水身亡了。
  关于萧衔月的死,宫里有许多个版本,但大多数版本都认为是她所居住的溅玉轩不吉利,因此这座位于御花园中的美丽的轩子,便从此废弃了下来,再也无人为津。
  在溅玉轩的旁边,有一架生铁为本红漆刷制的秋千,因为长久失修,红漆脱落,已经不再是往日光彩夺目的模样。即便没有春日绚烂的花开,只在夏日郁郁葱葱的翠色中,也不再显眼。
  萧桓站在溅玉轩门前,抬头望着门楣上那蒙了一层灰尘的匾额沉默了片刻,慢慢踱到那座秋千架旁,抬手抚摸着上面斑斑锈迹,眸中带着几点物是人非的苍凉。
  不知过了有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慢慢转过身,看到几步远处的一丛翠竹旁那已经停下来的玉白色身影,神色微微一顿,尔后轻声道:“逸云,你来了。”
  由于此次进宫是上朝的,萧逸云此时虽然也是一身白衣,但却不是平日里那种简雅的款式,而是在袖口领口与衣摆的位置都用金线绣满了团云,相对于平时的随意,生生多出几分高贵庄重之感。
  对上萧桓的目光,他微笑着,轻轻地,向他抬了抬手道:“为了避人耳目,臣弟是等到他们都出了宫门后才过来的,让二皇兄久等了。”
  萧桓自然知道萧逸云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入宫上朝的一众官员,只轻轻摆了摆手,然后道:“查得如何了?”
  萧逸云微微敛了敛面上的笑容道:“证据还没找到,但我怀疑一个人。”
  萧桓问道:“你之前说不是杜皇后,难道真是父皇在监守自盗?”
  萧逸云轻轻摇了摇头,沉吟片刻,道:“我所怀疑的人是老九——萧择。”
  “他?”萧桓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杜皇后已经在为他铺路了,他有何必要冒险去劫这批赈灾银粮?这样不是多此一举么?”
  “未必,”萧逸云道,“如果可以亲手掌权的话,谁都不愿意去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更何况,那要拿他当傀儡的人,还是他的杀母仇人。”
  “杀母仇人?”萧桓不解地望着他,“你这话是何意?”
  杜皇后虽然是宫中好几个皇子的杀母仇人,就连他面前的萧逸云也不例外,但老九萧择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怎么可能会是他的杀母仇人?
  萧逸云微微垂眸沉默了一阵子,道:“我两年前去豫州的时候,见到了以前一直照顾衔月的李嬷嬷,她是衔月母妃柳妃的乳母,我从她的口中得知,当年柳妃生的其实是个儿子,杜皇后生的才是女儿。柳妃为了自己孩子的前途,就在生产之前买通了稳婆,将两个孩子调换了一下。”
  萧桓有些震惊地道:“就是说,老九是柳妃的儿子,衔月是杜皇后的女儿?”
  萧逸云轻轻点点头道:“想必老九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柳妃的死,谁都知道是杜皇后所为,恐怕他不仅不愿意做她的傀儡,另外还想要报仇。”
  萧桓心头一紧,有些后怕地道:“倘若是这样的话,那老九平时一副柔弱的样子,岂不是在伪装?”
  萧逸云没有回答,只道:“二皇兄,你想想,三年前衔月怎么就不明不白地掉入了太掖池了呢?”
  萧桓比方才听到他说萧择与萧衔月被掉换的事情时还要震惊:“你的意思是,与老九有关,这是他报仇的第一步?”
  萧逸云没有否认,只轻声道:“也仅是猜测。”
  萧桓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逸云唇角微扬,轻轻吐出四个字:“静观其变。”
  萧桓又问:“就不去寻找他劫取赈灾银粮的证据了么?”
  萧逸云淡淡一笑:“这个无须我们费心,自然有人帮忙去找。”
  萧桓道:“你是说江晋垣?”
  萧逸云微微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臣弟也该出宫了,否则在宫里逗留的时间久了,只会招致无端的怀疑。”
  语毕,也不等人同意,优雅地转回身,径自朝着回路走去。
  萧桓望着他缓缓远去的背影,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倘若最后是我们赢了,你和我,还是兄弟吗?”
  萧逸云脚步微微顿了顿,自然知道他问得是如果最后他们胜出了,他会不会与他为对敌,争夺皇位,不过终是没有答话,也没有回头,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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