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可汗的承诺

第一百二十五章：可汗的承诺
　　。一开始，赵希珊并没有怀疑魅儿和萧雅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是因为不关心。即使她曾在萧雅身上闻到魅儿的味道，证明她们之间接触频繁。她从未打算掺和到其他人的事里来，她们之间，与她何干。
　　直到苏以情遇害。
　　按照尸检的结果，苏以情是在离开客栈后遭遇毒手的。她留下的信息告诉赵希珊，凶手就是萧雅。可为什么？萧雅与她素不相识，何来如此仇恨，要置她于死地？
　　她想到了魅儿，这个早在红家寨就见过苏以情的人。仔细想想，萧雅在苏以情死后就调查清楚了她的身份，除了魅儿，还有谁能做到？
　　事实只能是如此了。萧雅托魅儿送信给赵希珊，魅儿却遇到了刚出门的苏以情。不知她与赵希珊争吵的魅儿，便把信给了。
　　苏以情虽然怨恨赵希珊的无情，可终究还当她是三小姐，是少夫人。况且，白玉堂还爱着赵希珊，若是她真的伤了，甚至死了，他一定会生不如死，比现在还痛几百倍。苏以情决定，私下为赵希珊解决一切，也想弄清楚一切。然而，这一去，她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见魅儿还在抵赖，赵希珊真是连杀她的心都有了。她攥着拳头，轻笑一声：“包子，去把萧雅的贴身侍女带过来。”
　　事情差不多结束了，她也没必要一直瞒着包子和馒头的身份。
　　端起桌子上的雨前龙井，赵希珊一眼看了过来，“魅儿，你在我身边当了这么久的眼睛，不知给萧雅送了多少有用的消息？”
　　“没这回事。”魅儿暗暗咽了口水，她在害怕，说不出为什么。
　　赵希珊的眼神，不仅凛冽，仿佛还看穿了所有。
　　这样的赵希珊，柴少凡很喜欢。当初自己，不就是她的聪慧、狡黠以及敢爱敢恨的分明性格，才爱上的她吗？尽管现在的她，没了之前的灵气，可浑身上下，依然透着吸引柴少凡的味道，那是自信，无以伦比的自信。说是嚣张，也不为过。
　　心动，也心痛。
　　她啜了一口茶，又问道：“魅儿，你平时可用什么熏香？”
　　“我从不用熏香。”魅儿答道。
　　赵希珊点了点头，“是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魅儿有些心虚，也有些没底。赵希珊说是和她说清楚，可又不说。就算叫来萧雅的贴身侍女又如何？只怕，是叫不来。她就不信，一个死人的嘴里，能说出她和萧雅的关系来。
　　包子很快就来，带着一个小丫头。却不是萧雅的贴身侍女。包子道：“赵姑娘……不，三小姐，萧雅的随身丫头昨夜失踪了，还没有找到，我就随便叫来了一个她宫里的人。你看可行？”
　　魅儿得意地扬起嘴角。萧雅死后，她为了不连累到自己，已经把她身边凡是知道她们关系的侍女，全部杀死，扔在乱葬岗了。
　　但是，赵希珊却说：“无妨，只要是她宫里的人，就可以了。”
　　魅儿莫名地紧张起来，她实在不知道，赵希珊到底要做什么。
　　赵希珊站了起来，走到魅儿的身边，道：“说是不用熏香，可你的身上，怎么有香味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魅儿冷笑道，“胭脂水粉头油皂角，哪个没有香味？”
　　“确实。”赵希珊凑近了她，“茉莉香味，你的头油可是茉莉花做的？”
　　“是，又如何？”
　　“头油日日要抹，味道重，自然所有人都闻得到。我不过是想问你，你的胭脂水粉头油皂角，有哪一样用了这‘瑞龙脑’？”
　　瑞龙脑？
　　魅儿当场愣住。她的身上，怎么会有瑞龙脑的香味呢？
　　“丫头，你说。”赵希珊长袖一扬，指着那个还跪着的侍女，“你们宫中，用的是什么香。”
　　侍女战战兢兢，磕了个头才敢回话：“回赵姑娘，主子喜欢瑞龙脑的香味，因而一直用的这个熏香，不曾换过。宫里其他人为了避讳，也不敢用。”
　　“是吗？”赵希珊慵懒道，“这么说来，这偌大的辽宫，只有萧雅那里，才有这个熏香咯。不知魅儿姑娘，是从哪里沾来这味道？”
　　“你别血口喷人！”魅儿怒道，“我偶尔也会与她碰头，身上沾染些许瑞龙脑的香味，有什么奇怪？”
　　“怎么会不奇怪？”赵希珊好笑道，“萧雅常来我这里，每次交谈的时间，也并不短，为何我身上没有瑞龙脑的味道。你看见了，我这里，也没有熏香。”
　　“这个……我……”
　　“够了！”耶律乐才喝道，“你和萧雅，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魅儿脸色一变，急忙跪在耶律乐才的脚下，“可汗息怒！属下、属下并非有意瞒着可汗！五年前，属下遭人暗算，深受重伤，若非主子出手相救，属下的这条命，早就没了。属下感念主子恩情，就留在她的身边。可是，可是可汗，主子只是让属下帮衬可汗，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耶律乐才冷哼道，“现在想想，自你到我身边，我身旁的女子，似乎总是莫名其妙就受伤或者消失了。这，是你干的吧？”
　　魅儿呼了一口气，“是。可汗，主子不过是想让我将你身边的莺莺燕燕赶走而已，并没有伤害到你，不是吗？”
　　“没有伤害到我？”耶律乐才气急，拍案而起，“你伤害无辜，这难道还不算是？我如今身上的伤，难不成不是拜你们所赐？”
　　魅儿一时语塞，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赵希珊再次开口：“我想知道真相，魅儿。”
　　魅儿苦笑着叹道：“赵姑娘，你真的很聪明，也和独特，这一点，我魅儿佩服，五体投地。你说的，都没有错，事情的发生，就如你的猜测。我替主子送信，说是可汗要过河拆桥。我跟主子说过，这样的借口，不足让赵姑娘相信。可她不信，我只好去送了。可在客栈门口，我遇见了那位苏姑娘，我认得她，以为她也是来帮助你，就把信给她了。我没有想到，前来赴约的，是她。主子设下铜网阵将她擒住，乱箭射死。”
　　不忍地合上双眼，眼泪顺势落下。包子和馒头撸起了袖子，就等着赵希珊吩咐。
　　赵希珊强忍着哭腔，道：“包子馒头。”
　　在赵希珊的一声令下，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拎起魅儿，轻功一使，跳到宫外去了。
　　柴少凡挪到赵希珊身边，掏出一方手帕，要去为她擦眼泪，却被赵希珊躲过去了。“谢谢。”她说。然后随意用袖子，抹了一把脸。
　　算是结束了吧。苏以情的仇报了，耶律乐才也登基了。现在只需要交代某些东西，就可以离开这里，去找襄阳王了吧。
　　赵希珊转身在耶律乐才的身旁坐下，“萧雅，确实是我弄死的。自从我知道她是凶手，我就开始布局。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耶律乐才想起了，前段日子，赵希珊对他的百般顺从。她一步一步地，连耶律乐才都没有对她有任何的怀疑。
　　“我和你约在三生石，却临时通知你取消。可是，萧雅不知道。我知道你只要得知我身子不适，就会匆忙赶来找我。我故意让萧炎送，是为了让萧雅不起疑。她见你出来，一定会以为你是去赴约。她毕竟爱你，不想你去送死。她追至三生石，却被魅儿当作是我，而乱箭杀死。可我并不愧疚，如果去的是我，死的也是我。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她的狠绝，着实让耶律乐才吃了一惊。
　　赵希珊起身，背对着耶律乐才，稳了稳情绪，才又道：“这本来就是我，只是我之前不愿意明争暗斗而已。”
　　柴少凡翻了个白眼，“怎么？吓到了啊？你是怎么当上可汗的，你忘记了？”
　　是啊，他能当上可汗，不就是依仗赵希珊的狠绝吗？
　　赵希珊也不在意，她转过身来，“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利益关系。我曾说，我帮你，是要你还的。”
　　耶律乐才急急站了起来，“赵姑娘，我耶律乐才绝不会白白受你这份恩情。只要你说，只要是我能帮的，我一定帮，就算是要助襄阳王，我也会尽我所能。”
　　“你听着，我和襄阳王的事，无需你插手。”赵希珊冷下脸来，“你就安心地呆在你的大辽，管好你大辽的事。所有和襄阳王有关的事，你不许做。所有和襄阳王有关的人，你不许见。”
　　“为什么？”不只是耶律乐才，就连柴少凡也不明白，赵希珊此话到底是真是假。她会来帮助耶律乐才，不就是为了得到襄阳王的信任吗？
　　“姓赵的，”柴少凡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临时变卦了啊！只要耶律乐才答应出兵，大宋朝的皇位，不就是你爹襄阳王的囊中之物吗？”
　　赵希珊斜眼看着柴少凡，“奇怪，我为什么要帮他？长的不帅，心眼还坏。”
　　等等，刚才这个人是，赵希珊吗？那个活泼可爱的赵希珊，回来了？“姓、姓赵的？”柴少凡已经懵逼了。
　　“唉。”赵希珊迅速整理好表情，“可汗，我来帮你，从来就不是为了襄阳王能够篡位成功。我要的，是他功败垂成。”
　　双重刺激的耶律乐才愣住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只要你有所要求，我定会做到。”
　　“我明天就走。”这是赵希珊，送客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这个世界，意外和明天，没有人知道哪个会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