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请罪途中

第三十八章　请罪途中
　　这一夜，大家都在树林里休息。凤姑因为是女的，睡在马车里不方便，所以她在一棵树根下铺了些草当做床。石万山睡在马车里，这样他可以照看上官云扬。而无名，他找了棵高大的树，睡在枝干上，这样他可以把下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确保了众人的安全。
　　第二天早上，上官云扬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他一睁开眼，看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觉得甚是奇怪。他的身体还有些疼痛，但是已经好多了，已经可以站起。他舒缓了一下身体就下床来。
　　无名、石万山和凤姑都已经起来了，众人已经找好了吃的，都是常见的野味:野鸡和兔肉，正在烤制中。
　　上官云扬看到无名三人，先是一阵惊讶，然后就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石万山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就吆喝他过来吃东西。
　　谁知经石万山这么一说，上官云扬响起了昨晚发生的事，他的脸顿时就阴沉得可怕。
　　“那么我的师叔和众位师弟妹呢？”上官云扬问。
　　“在那辆马车里。”石万山回答。
　　上官云扬马上走向那辆马车，但是在马车前，他停住了，犹豫着要不要掀开车帘。他想了会，终于鼓起了勇气，拉开了布帘。他一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他的那么多的师兄妹，还有他的师叔，他一下子就因悲伤哭了起来。接着他放下了帘子，马上跑开了。
　　石万山和凤姑都站了起来，朝上官云扬喊。但是无名让他们坐下。
　　“你们在这里，我过去瞧瞧。”无名说，然后就朝着上官云扬跑去的方向走去。
　　上官云扬在一颗大树下停下，他现在心里万分地痛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了那么可怕的事情，竟然将剑刺向自己的师叔。
　　他哭着，捶打着树干，同时大声地说:“我是凶手！我杀了人！我杀了我的师叔！我是杀人凶手！”
　　他一直在重复着这几句话，既管不得手上的疼，也顾不了手上流血了。
　　无名跟了上来，看到上官云扬这样地折磨自己，他就说:“你又何必如此地难过呢？”
　　“你不知道，我杀了我的师叔，我是杀人凶手，我还是平生第一次杀人，可是，可是我杀的竟是我的师叔。”上官云扬说。
　　“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这样地自责。”
　　“是我，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把剑……”
　　“那并不是你的错，你当时根本毫无察觉，是梅山四怪的老大，是他一枪把你的剑推上去的，所以究其原因，是梅山四怪的错。”
　　“但是是我的剑刺向了我的师叔，这点总不会错。”
　　“当时场面混乱，你师叔与梅山二怪在激战，你拔剑帮助你的师叔，这没什么可言的。但是你的师叔不领情，将你推开，自己又与对方打起来，你害怕你师叔受伤，所以你出手相助。可是梅山四怪的老大一枪打在你的剑上，凭你的内力，如何能抵得上他，所以你的剑刺向一边，而这时候，你师叔跑上来，是他自己跑上来的。所以你也不要再介怀，因为这不完全是你的错，发生这样的事，都不是谁想看到的。”
　　“可是确实是我……”
　　“你现在再来想这些已经是于事无补，这是再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了。我当时在现场，这一切我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你也应该要看开。”
　　听了无名的话，上官云扬心里上才好过一些。
　　“而且你现在有时间在这里自责、难过，不过去好好吃点东西，然后将你的师叔以及师弟妹的尸体运回山门，让他们入土为安，然后把事情向你的师傅说明清楚，我相信他会原谅你的。”
　　上官云扬觉得无名的这话有道理，他要赶紧回去，把师叔和师弟妹的尸体送回去，他还要求师傅原谅他，如果到时不能被原谅，他会一死以谢罪。
　　于是上官云扬转过身来，对无名说:“多谢你，我现在知道还怎么做了。”
　　吃过了东西后，上官云扬就一个人天上了那辆装满尸体的马车，向无名告别。
　　可是无名说，他们也要一起去。
　　“要是只有你一个人回去，只怕会有很大的麻烦。到时你面对你的师傅，你的是兄弟，只怕你无法解释得清楚。我是当时人，而且又不是你们海南剑派的人，我想我的话，你师傅应该会听进去。而且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师弟在昨晚已经走了，我想他是回你们师门报信去了。如果这些所猜不错的话，现在所有的人都已把你当做杀人凶手了，那么你现在一个人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了。”
　　之前上官云扬没有想那么多，现在经无名说了个中的厉害，才觉得事情的严重性。
　　“真的很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而且你说的这些，我都丝毫没有想到，看来我是给自责给完全蒙蔽了。”终于，从早上到现在，上官云扬终于笑了笑。
　　无名师徒三人一看到这，这才送了口气。
　　于是无名叫石万山去赶那辆装满尸体的马车。
　　“这是为什么呢？”石万山不解地问。
　　“上官云扬他有伤在身，让他赶车这对他的身体不好。”
　　石万山这才抢下了上官云扬手中的鞭子。
　　最后上官云扬和凤姑上了另一辆那车，无名也跟上了，坐在最前面，充当赶车的了。
　　石万山赶着马车走在前，无名赶着马车走在后面。
　　上官云扬和凤姑坐在车里，刚开始两人都很是尴尬，后来渐渐熟悉了，两人也就聊了起来。
　　凤姑问了一些关于海南剑派的事，而上官云扬，他要问的可多了，因为他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而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关于无名的。他先是问了凤姑为什么拜无名为师，然后就直接问起无名的事情，他现在对他有很多的兴趣。不过凤姑能告诉他的不多，大多都只是“师傅他武功很高”、“师傅他心地善良”、“师傅他很为人着想”之类的。无奈，上官云扬只能问起昨晚他昏迷后的事。凤姑详详细细地把师傅是如何赶走了梅山四怪，如何为他耗损真力运功疗伤，以及时候收拾他的师叔和师弟妹的尸体等等。
　　上官云扬听了，越发觉得无名是个不平凡的人，不仅武功还是人品，还是智慧，或者是处理事情上，都让他佩服不已。
　　但是在关于如何称呼无名的问题上，上官云扬也为难起来，就像范中天那样。从年龄上讲，他是比他大的，但是叫他弟或者是贤弟，凭着他的武功高强以及优秀的各方面，似乎有攀亲的感觉。但若是以平辈来称呼，他的名字也不好让人叫得出口。因而他也是要分的苦恼，总不能每一次说话都不用称呼吧。
　　一路上，大家累了就停下车注意。由于无名三人没有多少盘缠了，因而他们都多是吃野味。无名一趁着有些时间，就教凤姑武功入门的基本掌法、拳法和腿法。石万山现在已经基本熟练了基本功，但是练得还不够沉稳，还不够灵活，因而无名又教授了他一些新的招式，同时嘱咐他要勤学苦练，切不能投机取巧，轻视怠慢。上官云扬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自己也是想起，以前师傅也是让他，苦练基本功，只有打好了基础，才能在以后得拳剑术上有更大的发展。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所以一有时间手上也痒，就顺手拔剑耍起来。
　　这一天，上官云扬在练着剑，无名在一旁看着。上官云扬练了会，停下来问无名:“我的剑法怎样？”
　　无名说:“剑法我不太懂，我这一生还从未用过剑。但是我想这剑法和拳术掌法应该是相同的道理的。不过我奇怪的是，你的剑法凌厉、飘逸、轻快，和你的诸位师弟和师叔的都不太一样，而且你的剑法似乎远胜于他们。”
　　“我的剑法是我掌门师傅亲传的，所以虽然我们都是同修炼海南剑派，却是不同的一套剑法，我想是因为这个原因的。”
　　“所以你的师弟妹们才会如此轻视你吗？”
　　“他们一向都对我很好的。”
　　“或许吧。”
　　后来上官云扬将剑交给无名，让他耍一套剑法试试。无名想这也无碍，就接过了剑。他这时想起自己那一套飘香剑法，他自打创出还不曾用过，当下他就耍了起来。
　　这是一套轻慢的剑法，有如花落，有如花香飘来。但是在这慢之中蕴藏着无穷的变化。刚开始上官云扬看不出什么奇妙的地方。但是后来，随着剑招的深入，他才知道这套剑法不简单，只觉得无名每使一招，都像是发出了百招千招，而且一招接着一招，犹如云行水流，风过不留痕。
　　石万山和凤姑看到师傅耍起了剑，都过来看，当看到这么变化无常的剑法后，都是目瞪口呆地。
　　一套剑法练下来，无名也觉得心里舒畅，他是第一次用剑，但是却练得得心应手，也越发地觉得这套剑法的不同之处。
　　石万山和凤姑看到师傅停了下来，都跑过来说:“师傅你这套剑法简直是太神奇了，弟子都看傻眼了。”
　　上官云扬也走过来，说:“这一套剑法，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以前我以为海南剑派神奇，但是今日看到你这一套剑法，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受到几人的赞扬，无名本应高兴，但是他倒看得很开，只是笑了笑。
　　在行驶的过程，有时上官云扬在马车里待久了也会出到外面，和无名坐在一起。虽然他有许多的好奇想问无名，但是又不好开口，因而两人一路上都很少开口。
　　转眼间十天就过去了，他们一行赶马车，又换渡船，又换马车，终于在第十一天的晌午十分到达了海南剑派的山脚。
　　所说这里的风光，那可是绚烂万分，不管是海边的风景，还是山间的景致，都是堪称神绝。然而他们这次是来处理事情的，因而谁也没有把心放在欣赏美景上。而随着离海南剑派的距离越来越短，各人都越发地紧张起来，尤其是上官云扬，他害怕事情无法很好的解决。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怕死，只是担心会让师傅和同门失望。无名倒算是平静，然而他心里也有一丝的紧张，担心自己不但不能为上官云扬澄清事实，还反而会惹祸上身。
　　马车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慢慢地走着，马蹄每响一下，人的心便跟着一条。沿着这条山路上去，再过半个时辰，就会到达海南剑派的山门了。
　　以前，上官云扬觉得这附近的每一处景致都熟悉和亲切，但是今天，他觉得一切都很陌生，好像都不认识了。他自小就被已是海南剑派掌门的师傅收留，师傅对他好，教他做人的道理，还亲自传授他武功，他尊敬他师傅，同时又把他当做家人一样。他一直以有这样地一个好师傅为荣，也把海南剑派当成了家。然而如今，他却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师叔——师傅的师弟，他还要如何向他老人家解释，师傅他会原谅他吗，还会向以前那样对他吗？这一切，上官云扬都没有底，所以他只感觉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