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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印记
第十一集(下)
时光的印记
久远的山
2025-01-01 15:14
第十一集(下)
22、村外,晨,外。
一处土道旁,七八个保安扎堆站在那里,有的还抽着烟,懒懒散散的,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一旁,杜保长的毛驴和丁协卫的自行车立在那里。
再过去一点儿,丁协卫坐在一堆干了的秸秆上,杜保长站在丁协卫的对面。
丁协卫一边瞟视着杜保长,一边狠劲地抽着香烟,等到香烟只抽剩了烟蒂,他狠狠地把烟蒂抛出去,跟着,腾地站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说啊?你倒是给俺说啊?你妈了个巴子的,弄来弄去,你给俺弄成了这儿样,你到底咋向俺交待?”
杜保长:“俺,俺哪知道,他们就这儿样的难缠呢俺?俺还不是差点儿就没被那个翻译官给掐死……”
“你他妈了个巴子的少跟俺打马虎眼!”丁协卫急迫地踱着步子,突然顿住,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保安,又冲着杜保长道:“……也算啦算啦,俺也先不跟你扯这儿个力格愣儿。你就说,这一大早晨的,俺带了恁么多的兄弟跟着你来,都这儿会儿上啦,你就说咋办吧?”
杜保长也看了眼保安们:“那你的意思是……?”
丁协卫:“还你妈了个巴子的俺啥意思俺意思?你不懂吗?给俺装傻是不?……你就给俺说,这儿不是离你家近吗,是不是叫弟兄们都去你家?”
杜保长:“咋?就……还要吃啊?俺就哪还有钱吗俺呢?”
丁协卫:“没钱?……你没钱?……你没钱是吧?……那俺也告诉你,你他妈了个巴子的偷俺的枪,是多大的罪过,你知道吗你?……俺立马儿就把你送到县保安团去,你信不信?你信不信?……还有,你这妄图讹诈杨家财产的罪,俺这儿就办了你!……来人!”
“嗳?嗳嗳,嗳!……丁协卫。丁协卫!丁协卫……咱再商量商量,商量商量,……你咋就这儿样呢?”杜保长前后左右地朝丁协卫献着媚。
丁协卫把手一挥:“没商量!……你也甭再求俺!”
“那好吧,好吧,那咱……那咱就还去镇子上的酒馆,边吃边商量,你看,你看……咋样?”杜保长用帽子给丁协卫搧着风。
丁协卫乜斜地看了杜保长一眼,气呼呼地朝着自行车走去。
23、村外,晨,外。
杜保长抹了把额头上汗水,松了口气,低声地嘀咕道:“俺,俺的爷爷;俺这儿不是……烧香引鬼吗,俺?”
丁协卫快走到了自行车前,又回头看了杜保长一眼。
杜保长打了个激灵,随即振臂道:“哦,那个,那个兄弟们都受累啦,咱们还去镇子里喝酒,俺……俺俺俺请!”
丁协卫已经骑上自行车上了土道,走在了前面。
众保安也呼呼啦啦地跟上去。
杜保长走到他的毛驴前,努力地朝上爬了好久,才爬上驴背,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24、怪石山洞前,晨,外。
太阳正在升起来。草木葱茏氤氲。
怪石山洞前,张家老六露了一下面,很快又缩了回去。
25、怪石山洞里,晨,内。
山洞里,张老大蹲着,抽着旱烟;张老二倒地酣睡着;张老五用一根小木棍闷声不响地无聊地在地上挖着一个小坑。
张老六退进山洞,道:“天都大亮了,咱走吧,哥?”
张老五瞥了张老六一眼:“扯蛋!……说着要家去,你还当真?就不怕被逮了去?”
“可俺,是真想家了,俺想爹!”张老六几乎带了哭音。
张老五瞥了张老大一眼,没再吱声。
张老六也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老大。
张老大阴沉着脸,看不出什么,只顾慢悠悠地抽着烟。
张老二翻过身来,揉着眼睛:“又咋地啦?……说啥呢?”
张老五有一搭无一搭地道:“老六还是要家去。”
张老二爬起来:“那哪儿行呢?……咱就还得多躲几天,等大消停儿消停儿才能家去,你说是吧,大哥?”
张老大迟滞地把目光转向张老二,看着有一会儿,道:“俺还能说啥呢?要俺说,咱压根儿……就不该干这儿档子事儿。”
张老二:“你咋还恁么想呢,大哥?……事儿已经到了现今这儿样,只要咱哥几个儿多躲几天,都没了事儿,地咱保住了,这儿山洞也归了咱,就还怕没好日子过?”
张老大:“真个就那么轻省?”
张老二张了张嘴,但没说出什么来。
张老六在地上蹲下,又心神不宁地站起来:“也不知道俺三哥和四哥都去了哪里?”
张老二:“你管他呢?他俩的脑子,比你活络着呢!……你也就等着和你五哥一起娶媳妇吧!”
张老六又坐回去,望着洞口出神。
26、杨俊家正房东屋,日,内。
周老爹坐在炕桌旁闷头抽着烟袋。
周凤兰坐在地下一条板凳上,目光定定地看着周老爹。
山菊站在屋门口,手指搅着衣服的下摆,一副急迫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一会儿看看周老爹,一会儿又看着周凤兰。
“嗯……嗯嗯!”山菊挪动着两脚,仰咳了一声。
周凤兰把目光缓缓地转向山菊,有一会儿,道:“你……也先去忙吧,山菊嫂子。让我和我爹单独的呆一会儿。”
山菊欲言又止,犹豫着出去了。
周凤兰沉思了一会儿,起身到炕沿前,斜着身子在炕桌旁坐了,道:“爹,依我看,我还是……”
周老爹的目光看向周凤兰。
爷俩儿的目光对视着。
27、杨俊家正房,日,内。
山菊走出里屋,在外屋地上站住,看着锅台上放着的满盆高粱米粥和一旁干净的没用过的碗筷,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院子里传来工具的敲打声。
山菊扭头看了看,走出去。
28、杨俊家院子里,日,外。
山菊径直朝穿堂屋中走去。
穿堂屋中,葫芦正在修理着一件农具。
山菊在葫芦的面前站住:“葫芦哥,你说,该咋办啊,周小姐和周老爷谁儿都不肯吃饭,还在生闷气?”
葫芦停住手里的活计,为难地道:“俺……哪知道,该咋办呢?……其实,人家说得也在理儿;……周小姐她……还没过门儿,当然也就还不算是这儿个家里的人。”
山菊:“那不是放屁吗?只要咱把她当成是咱的大少奶奶,他别人家哪个管得着?”
葫芦:“话……也不能就这么说吧?……咱是承认了,可也没举行过仪式,人家就是不承认,咱又有啥法儿呢?”
山菊:“那,要是举行仪式,不是得咱少东家来家吗?”
葫芦:“就是啊!……可你又上哪儿去找少东家去?”
“哎呀,这儿也真就是难死俺啦!”山菊跺着脚,转着磨磨儿,道。
29、杨俊家院子里,日,外。
葫芦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瞥见周凤兰正从正房里出来,便站了起来,看着周凤兰。
周凤兰款款地走到葫芦和山菊的面前,停在那里,看着葫芦和山菊一会儿,道:“葫芦,你知道大姑奶奶的婆家住在哪里吗?”
葫芦:“哦,俺去过,他们订婚的时候。”
周凤兰:“那好。你去套上挂大车,拉上山菊,你们一起去把大姑奶奶给接回来,好吗?”
葫芦:“俺和山菊去?”
周凤兰:“嗯!要是觉得不方便,你们也可以再找上谁家的婶子大娘的,一起去。……山菊,你也别忘了,把咱家的洋面、粉条什么的,多给大姑奶奶的婆家带去一些,也好说话。”
山菊看了葫芦一眼,又冲着周凤兰:“俺知道啦,周小姐。”
山菊说着,就走了去。
葫芦犹豫了一下,也道:“那俺这儿就去套车吧!”
“嗯,去吧!”周凤兰点头道。
葫芦走出去几步,又回来,把还未修理好的农具收拢起来,放在一边,再次向着大门外走去。
周凤兰弯腰把葫芦遗忘了的一件工具捡起来,放在一边,起身看着葫芦离去的背影
30、喜鹊家,日,外。
院子里,喜鹊娘手拿着装了苞米粒的小瓢,痴呆呆地喂着地上的两只老母鸡,不知在想着什么。
两只老母鸡闲散地啄着地上的苞米粒。
31、喜鹊家,日,外。
“娘……”喜鹊有些紧张地从房埏后过来。
喜鹊娘目光呆滞地看向喜鹊。
喜鹊:“娘。那个人,……他,又说胡话啦,娘。”
还没等喜鹊娘反应过来,姜玫从屋子里窜出来:“你说什么,喜鹊?那个人,他……就怎么啦?”
喜鹊娘似乎是一下子醒过腔来,目光犀利地看向姜玫。
姜玫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冲着喜鹊吐了吐舌头,撇着嘴角眨了下眼睛,一下子变得忸怩起来:“大婶,我……”
喜鹊娘缓缓地把小瓢放在窗台,禁不住叹了口气:
“唉!……这儿可咋办啊?”然后,向着房埏后走去。
32、村街上,傍晚,外。
太阳渐渐地落下去。
从村西口,葫芦赶着马车一路走来。
马车上载着杨大妮抱着杨福头和山菊及另一名妇女。
33、村街上(杨俊家),傍晚,外。
“大姑奶奶回来啦?”村街上有人和马车上的杨大妮打招呼道。
杨大妮脸色凝重,愈靠近家门口,她愈发的悲凉,连身子都在战栗着。
“来家啦。你快跑着,去说给俺家大少奶奶一声!”山菊代替杨大妮答道。
那个人也没在言语,跑颠着先走了。
葫芦也伸手拉起了车闸的纲绳,渐渐地到了杨俊家的大门口,他把马车一下子刹住,嘴里还喊着:“吁……”
34、村街上(杨俊家),傍晚,外。
周凤兰和周老爹也先后的出来了,站在大门口。
35、村街上(杨俊家),傍晚,外。
山菊和那名妇女先下了车,妇女抱下杨福头,山菊搀扶着杨大妮下车。
杨大妮笨笨坷坷地好一阵子才下了车,立时就跪倒在村街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爹啊!爹……俺咋就还有脸回来啊,爹!俺没能耐,给你报不了仇,俺真的是没脸再回来啊,爹……你死的好怨啊,爹……”
村街上立即涌过来好多人,都悲悯地看着杨大妮,有的还试图伸手去拉杨大妮起来。
“大姑奶奶,大姑奶奶……”山菊使劲地想拉杨大妮起来。
“姐姐!姐姐……”周凤兰也上前,拉住了杨大妮的一只手,“……姐姐,你别哭啊,姐姐;有啥话,咱进屋去说,好吗?……姐姐,姐姐,你听我说,这是你的家啊,你想回来就回来。你没有能力办到的事情,谁也不会埋怨你的,没人埋怨你,姐姐。”
周围的人有人也附和着道:“就是啊,大姑奶奶,俺看你家大少奶奶说的在理儿,俺们也都知道杨先生死的怨,也都知道你是被迫的跑出去的,谁儿都不埋怨你,你快起来吧,别哭啦,啊!”
周老爹打了个唉声,道:“唉!……孩子的心理难受,不啥,你们就叫她哭两声吧!”
“也是,就让她哭两声吧,你看她那么难受,你让她搁心里面憋着,要是再憋出毛病来,可咋办?”有年长的人附和周老爹道。
于是,众人都不再劝慰杨大妮,任由她哭叫着。
周凤兰也缓缓地跪在杨大妮的身边,用手帕抹着眼睛。
山菊在一旁看了,忽然忍不住,扑嗵一下也跪在杨大妮的另一边,嚎啕大哭起来:“东家,你死的好怨啊,东家!张家的人,你们丧尽了天良,杀了俺的东家啊!东家……”
“山菊……,弟妹……”杨大妮转身抱住山菊,又回头勾住周凤兰,哭得黑天黑地。
36、张晋家院子里,傍晚,外。
张晋拄着棍子,立在大门口的院墙前,头仰着倾听着外面村街上杨家门口的哭声,咧着嘴也在干嚎着:“……啊啊啊……作孽,作孽,俺真的是作孽啊俺呢……啊啊啊!”
37、张晋家院子里,傍晚,外。
屋子的门口,杏坐在地上,也在啜泣着。
一旁,蛾子站着,用衣襟抹着眼睛。
杏拍打着地面:“……该天杀的啊,这儿还让俺咋出门去,咋活啊?……俺不活了啊,俺呢!俺的儿子,张浩啊……”
蛾子抽噎着,放下衣襟,俯身想掺起杏:“起来吧,他四婶。发昏当不得死,咱该咋着就咋着。”
可是杏却不起来。
蛾子又走向张晋:“爹,别哭了,当心你的身子骨儿。……咱回屋吧,该吃饭啦,啊,爹!”
张晋被蛾子搀着,颤颤微微地向着屋子里走去。
到了门口,张晋又弯腰向起扯着杏。
蛾子也道:“他四婶,为了爹,你也别再折腾了,成吗?”
杏这才起来,三个人相扶着,进了屋子。
38、村街上(杨俊家),傍晚,外。
一旁围观的人,有不少也在用衣襟擦着眼睛。
良久,周老爹猫到杨大妮的跟前,道:“俺说他大姑奶奶,先中啦,过会儿咱去你爹的坟前在哭,你看成吗?”
杨大妮泪眼婆娑中见是周老爹,便抽噎着点了头,又缓缓地俯身给周老爹磕了个头。
“那成。起来吧,起来吧!”周老爹直起身来,冲人道:“……就快扶着他大姑奶奶她们起来,都回屋儿去说话儿!”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地扶起杨大妮、周凤兰和山菊,扑打去她们膝盖上的土,簇拥着向着院子里走去……第十一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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