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御画为器

第二十三章　御画为器
　　老马来到玲玲的床边，拉过了椅子坐下，摘掉了头上的白色礼帽，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原本沧桑的倦容如今仿佛年轻了几分。老马轻柔的捋了捋玲玲的长发，眼神中哪还有一丝冷漠，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玲玲啊，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老马轻声说道。看护大妈原本想上前安慰几句，可是被大变模样的老马震的不轻，不知为何不敢上前搭话，于是乎便识相的离开了房间，将房间留给了这对苦命的父女。
　　如今的老马也只有面对马玲玲的时候才会收起那份冷漠，“玲玲，你早点醒来吧，醒来爸爸就带你回家，爸爸答应你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那些瞧不起我们，欺负我们的人爸爸都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老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凶戾，但瞬间便消失在瞳孔深处了，看着病床上的马玲玲，心中名为愤怒的情绪便越发的清晰，暴戾在心中蔓延。
　　我要他们全都去死。
　　何奈静静在医院外的地下通道里等着老马，地下通道里的那副壁画早已经洗去了，墙壁被重新粉饰过，原本画着画的墙上如今也用广告牌挡住了。粉饰的工匠们有些奇怪，不知道这墙上的颜料用的是哪一种，为什么清洗过也粉刷过却总是不能完全盖住，总会慢慢的显现出来，所以最后维护的人员没办法，用厚实的木质广告牌讲壁画整个盖了起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广告牌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看着冰冷异常。
　　坚硬的皮鞋在水底地上敲打出清晰的响声，每一步落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通道里，像是被放大了好多倍。老马踩着这样的步子，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下来，他也看向了原先壁画所在的地方，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何奈感受到一旁的老马身上有着浓浓的血腥味，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杀了多少人？”
　　老马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曾几何时，我从未想过要害任何人，别说杀人，杀鸡我都不曾有过。”“我的生活也很简单，每天在学校教教孩子们画画，放学了，回家教玲玲画。”
　　谈到玲玲老马的神情便变得温暖了许多，脸上也展露出了笑容。“可是，这一切，都在那一天开始统统都变了。”老马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我甚至不知道，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老马的疑惑在于玲玲意外坠楼的事情，至今也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复。
　　何奈看着他，虽然一开始他就知道老马是个可怜人，只是，可怜并不能成为某些事情的借口。
　　老马转身看着他，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但是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何奈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我想帮你。”
　　“帮我？”老马哈哈大笑起来，大叫到：“我不用任何人帮。”话音刚落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叠宣纸撒向了空中。
　　将近百来张宣纸在半空中缓缓飘落，起初平白无奇的宣纸慢慢的开始闪烁出淡淡的红光，每一张宣纸上都画了一只乌鸦，何奈脚下一点向后飘出去数米，眼前的宣纸中一只只乌鸦从红色的光芒中钻了出来，发出难听的声响尽数冲向何奈。
　　脚下的冰蓝色雾气形成的光圈瞬间庞璇升腾，叫无数乌鸦挡在了身前一尺之外。但是，那尖锐的撞击依旧让何奈不停的后退。一时间，地下通道里传出了嘈杂的鸟叫声。
　　“给我闪开。”何奈大喊一声，冰蓝色的雾气瞬间席卷开来，不去一味的阻挡防御，主动的化为无数冰冷的霜雾迎向黑色的鸟群。所过之处，所有的黑色乌鸦尽数化为冰雕，但坠落的时候，却发现，黑色的乌鸦又变回了一张张苍白的宣纸。
　　而老马呢？他并没有闲着，老马掏出了一只狼嚎笔，头顶的帽子摘了下来，快速的寥寥数笔，白色的礼帽上便出现了数道花纹，就想魔术师常用的魔术道具一般，老马伸进帽子中便拿出了他想到的东西。比如说一把枪。墨色的枪口对着何奈连开了数枪“碰，碰，碰，碰。。。。”他不管子弹有没有打中，只不过将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完位置。枪口冒着白烟，地下通道中已经一片狼藉，冰蓝色的雾气缓缓散开，却不见了何奈的身影。不过地上留下了一点血迹，他受伤了。老马射出的可不是普通的子弹。。。。。。
　　老马看着地上红色的血迹，笑了笑，“看来你还是会受伤的。我还以为你打不死呢。“何奈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以灵魂作为子弹，果然，放纵你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何奈的眼睛变成了猫眼竖瞳，衣角微微的飘动着，眼里闪烁的淡淡的金色流光。
　　老马冷笑了声”你不是问我杀了多少人吗？自己数吧。“在他的身边，一个个透明的身影显现了出来，一个个脸上挂着绝望的申请。
　　只见老马手中的狼嚎一挥，数道灵魂便飞了过来融入了鼻尖化为浓浓的墨汁，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再次挥出的时候，地下通道的上方仿佛被开了一个洞，浓密的墨汁翻滚放佛在酝酿着什么？
　　地下通道外的天空中，浓密的乌云不知何时开始聚集，翻滚着缓缓的降了下来，云层压的很低，散发出淡淡的威压。何奈向那浓密的黑洞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凝重。放佛看穿了地下通道的顶层，直接看到了外界的天空，那低沉的乌云中酝酿着的是凶戾并且狂暴的落雷。
　　轰，水缸般粗大的落雷猛然落下，直接贯穿了地下通道的上方，无数闪电让地下通道中的灯管玻璃尽数碎成渣，而那粗大的闪电，整个轰在了何奈身上。
　　这一切仅仅只是眨眼的功夫，何奈便被雷光遮住了身子。
　　老马用数到灵魂为引，布云画雷，其实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在一张白色的画卷上画了笔直的一笔，确实很直，而且很准。
　　只是，被雷劈这件事，他又不是没挨过。
　　当然老马并不知道，所以他在天空中画了一道笔直的落雷，原本以为这一下应该能将何奈轰成渣了。。。。。。
　　粗大的雷光慢慢的缩小，最后消失在空气中，地下通道的顶部被炸开了一个洞，爆炸声让烟尘四起。
　　”拿雷劈我？”一个冷漠的声音在老马的耳边响起，一只闪烁着无数电芒的手死死的卡在了老马的脖子上，将他高高的举起。“你找死。”
　　老马被掐住脖子有些喘不上气，他的眼里先是疑惑不解，疑惑着为什么雷劈没事，明明那一下连灵魂都能轰成渣，为什么的他毫无损伤，除了衣服尽数化为虚无，头发根根竖起之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奇异的呈现出黑色的身躯，雪白的四肢。
　　那金色的眼眸看着很是恐惧。老马冷笑道”你说我危险，你何尝不是一个怪物，你又什么资格说我。“掐着他喉咙的手不免的加重了几分力道，老马脸色整个涨的绯红。”怪物？知道么？最讨厌的两件事你今天都做齐了。第一，拿雷劈我，第二，怪物。我可没有小奈那么善良。”
　　眼前的何奈明显不是正常状态下的何奈，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这时控制着何奈身子的是云蹄。
　　“云蹄，住手。“脑海中响起了何奈的声音。”小奈，让我干掉他算了。”云蹄说道。
　　“干掉他，我们和他又有什么区别？”何奈劝道。“可是。。。。。”云蹄还想坚持，但老妈手中可还是拿着笔的，有笔在手，他便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狼嚎笔在白色的西服上抹了几笔，看似随意，但这几笔却再次让身后的灵魂消失了两道，两把没有剑柄的墨剑化作锋锐的剑芒刺向了何奈，云蹄不得不松手退了开来。身上的黑色渐渐褪去，又再一次还原到普通人的状态。
　　何奈抬起了头，说道“我和你不一样。”
　　老马不削的吐了一口痰，痰里带着一丝血丝，“杀了他”一抹淡淡的阴影在老马的身后微微露出了声音，声音很轻，很有磁性，带着蛊惑意味的磁性。
　　那一抹淡红色的阴影却没有逃开何奈的金色的竖瞳，“终于舍得现身了吗？”
　　带着尖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暴戾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地下通道。那抹淡红色的身影慢慢的清晰起来。看不清面貌，像是无规律的透明雾气一般，只是时而幻化出一对慑人的眼睛，时而幻化出一张嘴巴，发出阴险阴森的笑声。
　　何奈看着那抹淡红色的身影，慢慢的直起身子，看着自己身无寸缕的样子，无奈的笑道：“被雷劈下其实我不太介意，只不过，裸奔这件事让我很困扰。”对着那抹淡红色的身影说道，“我原本还在想附在他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原来只不过是一只魑魅，虽然我很好奇，一只离魅为何有这样的能力，但是没关系，如今你已经现身了，那么，狠揍一顿先就好了。”
　　人他不愿下狠手，但对于这种魔物，他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手软。
　　离魅，古八卦记载，离为火，离中女，离为雉，离为目。所谓离魅属于魅魔分支，生于怒火，生性暴戾，生形妖媚，生目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