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菁华梦演

第四十五章 菁华梦演
　　安静的房间中传出何奈均匀的呼吸，月华不何时游出了墨云海撒下点点幽蓝的光亮，随着风掀起白莎，随着风悄悄溜进何奈的房间。月华带起了一抹红色光影化为流光融入何奈的身子里，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何奈紧闭着的双眼微微的跳动，觉得眼前似乎多了很多光亮便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原本以为是黎明刺眼的阳光，却发现身边满是琉璃色的光影，像是调皮的精灵时不时的在身边穿行而过。他有些意外也有些疑惑，这里是哪里？一抹红色的身影具体他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青丝红裙，眉目如画，那寂静的姿态仿佛一具雕像却充满了灵气。眼神好像看着何奈又好像穿透了何奈不知道看向哪里？
　　琉璃色的光球突然涌动起来，拖着何奈接近着身着红色长裙的顾轩。那张精致的脸似乎少了一份冷漠，她走在前方，却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仿佛在确认身后是否有人跟来，何奈突然意识道，也许她想带他去某个地方。
　　只见顾轩走了不久，身边便出现了一道门，很普通的门，就像平时里从房间走道客厅的门一般，她很自然的打开门，又望了一眼，才走了进去，随手便将门带上了。何奈远远的看见顾轩走进了门里，自然而然的想着门后的世界有着什么？仅仅只是意念一动，他和那扇之间的距离仿佛瞬间缩短，眨眼间他便到了门前。说不清楚是他走近了还是门靠近了，总之调皮的琉璃色的光球在眼前一晃，那扇普普通通的门便在他眼前了。
　　伸出手握着门把，轻轻一扭，“吱呀”一声便打开了门，门内是白蒙蒙的一片，像雾像云更像风。无数流光涌动，何奈仿佛被推了一下，摔进了门里。
　　“顾轩你又迟到……”说话人的声音带给何奈一种似成相识的感觉，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他慢慢的抬起头，看见的是一个黑着脸的中年教师。四周传来不少窃窃私语的声音，有些嘈杂却又感到很是熟悉。何奈惊讶的环顾四周，眼前是一张张青涩的笑脸，一缕缕清晨的曙光，淡淡的书香味夹杂着丝丝粉笔所特有的独特味道。他惊讶的张开在嘴却发不出声音，“正好，顾轩，你旁边的位置还空着，夏白以后你就坐旁边，他可是个优等生，你要好好向人家学习，知道吗？”中年教师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何奈这才注意道，身旁的中年妇女看着他叫的却是顾轩，他突然意识，这或许是她的记忆，她的记忆却是他的梦境。
　　身边的黑板擦得很干净，反射出一张青涩却又精致的脸，这脸上没有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却挂着灿烂的笑脸。果然，还是笑着比较好看，何奈的心里如实的想到。中年教师让了让身子，身后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男孩偷偷的看了一眼，便底下了头，脸上微微的泛红。而眼前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不论是悉悉索索的笑声，还是台下的窃窃私语，不论是阳光下飞舞的尘埃与粉末，还是男孩脸色的红晕，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间突然静止了，一段嬉笑的对白出现在耳边……
　　“你叫夏白？”
　　“嗯”
　　“你叫瞎掰？扯淡吧瞎掰……”
　　“是夏天的夏，白天的白……”
　　记忆中的对白恍如画面般出现在何奈的眼前。琉璃色的点点光球慢慢的放大，眼前的所有一切似乎都化为一个个透明的泡沫，阳光下的彩色泡沫不知何时庞璇在何奈四周，泡沫中包裹着无数的画面，像是一个个屏幕演绎着无数故事，那是属于他和她的故事，属于夏白与顾轩的故事。
　　那一个个故事讲述的是无数心乱如麻，是无数酸甜苦辣。
　　“我想去有你的地方。你考哪里？我就考哪里？”甜蜜的承诺却在最后都化为最为锋利的刀刃，斩破了无数如梦似幻的泡沫。“嘭”第一个泡沫破裂了，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此起彼伏的声响在四周响起，就像奔溃的记忆于奔溃的顾轩。所有破碎的泡沫开始重新化为琉璃色的光球，但原本明亮温暖的色泽却变得暗淡无光，连带着四周的光景也暗了下来，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暗灰色的阴霾。阴霾中是无数苦涩的泪珠，青丝华发下的脸庞挂着两行清晰的泪痕，流下来的泪却是血色的。暗灰色的阴霾散开了一团，何奈看着那灰色的光景中站着两个人影。身前的两个人影相望而立，恍惚间，相望无话。男子慢慢转身，女子泪如雨下。身前咫尺却恍如远隔天涯。哭声变的沙哑，换来的是沉默喧哗。说好牵手一生，说好花前月下，说好梦里桃花，说好有你便不惧天涯。可换来的是“人总会长大”换来的是你牵着别人的手，我接着你婚礼的球花。
　　阴霾化为漫天黄沙蒙了眼睛，乱了芳华，青丝长发，眉目依旧如画，只是再也看不见那记忆中的笑脸，有的只是满脸的冰霜与一双怨毒的眼……
　　“这就是他们的故事吗？”
　　何奈轻轻的呢喃着，眼角挂着淡淡的泪痕，云蹄在一旁轻轻的舔了一下，觉得有些咸有些苦。在梦里，他见证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相许，也见到那无数的争吵，无数次分分合合，还有那让人唏嘘的结果，如果死便是结局原本他们的故事就已经结束了，只是对于何奈来说，死从来都不是结局，而他们之间的纠葛从来都不是生死所能两清的。
　　窗外的天空才蒙蒙发亮，何奈从梦中醒来，清风拂过他的脸庞，却拂不平心中那淡淡的忧伤，尽管梦已经醒了，只是一时半会还不能走出那样的情绪。他坐了一起来，看着窗前站着一抹孤单的身影让何奈有些意外。
　　满头的银发似乎随着天色的慢慢变亮慢慢的朝着黑色变化。月纶站在窗前，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梵文故事，一只手背着身后，窗外的风拉扯的薄薄的轻纱窗帘，也拉扯着他的衣角。
　　何奈抹了把脸，轻声说道：“可以不要一大早在别人家里耍帅吗？”
　　银色的头发中对了一缕黑色发丝，月纶看了一眼窗外慢慢升起的阳光，没有转身，淡淡的说道：“故事好看吗？”何奈听的出来月纶嘴里的故事应该指的便是之前的夏白与顾轩的故事，他意外为何月纶会知道他的梦，便直言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月纶将手中的书翻到了下一页，说道“菁华梦演，你所梦见的画面，便是我看到的画面，但这梦与我无关，不是我想让你看，而是她想让你看。”
　　对于此月纶反而觉得有些意外，为什么顾轩的鬼魂会托梦给何奈。他看的到是因为手中的梵文古书，而顾轩的鬼魂似乎有些信任何奈。因此，月纶也问了何奈一个相同的问题“你到底是谁？”他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何奈。
　　姻缘簿只知姻缘却不知其他，所以手中的姻缘簿也无法告诉月纶何奈究竟是什么人，更为关键的是他在姻缘簿中竟然找不到何奈的痕迹。这一点才是他最大的疑惑……
　　一旁的云蹄随着月纶的转身也转了过来，眯着眼蹲坐在何奈身边，盯着月纶，它似乎本能的讨厌眼前这个一头银发的家伙。
　　何奈笑了笑，看来他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对于这一点让何奈心中很是愉悦，从接触到月纶开始，便觉得眼前的神秘男子，总是仿佛知道一切，那双深邃的眼神似乎拥有看透一切的魔力，深邃而又沧桑。
　　“交换下？”所谓的交换便是他告诉他，他告诉他。月纶明白何奈画中的意思，眼神中没有过多的纠结与挣扎，甚至没有犹豫便说了出来。
　　“月老。”他其实从来都在意这个身份，就算说出来也没有多少人信，只是何奈信，他古怪的看着月纶，上下打量了一番。仔细的看了一眼月纶的头上又多了一缕黑发，撇了一眼他手中的古书。笑了笑，轻轻了说了一句……
　　月纶听着何奈的答案，原本深邃的眼神此时却充满了疑惑，他盯着何奈看了很久，甚至比何奈刚刚大量他还要仔细些。何奈被他看得背后发毛，忍不住说道“爱信不信。你说自己是月老都信了。”
　　月纶似乎觉得何奈这句玩笑话有这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云蹄突然轻咦了一声，一丝意念在何奈的脑海中响起“她不见了。”
　　何奈的眼神冷了下来，看着月纶问道：“人呢？”
　　哪来的人，何奈所指的自然是顾轩？只是顾轩早已经不是人了。月纶微微的侧过头，说道：“她？你在梦中，她要走你留不住。”
　　云蹄不满的叫了一声，月纶撇了它一眼，说道：“你带她走困着她并不意味着对她便是好的，她有她的命运，而我只是让她回到自己的命运年轮中罢了。”突然间月纶的眼神猛然一变，无形的压迫感猛然的压在了何奈与云蹄身上，仿佛突然背上了千斤担石……脸上挂着高傲冷峻的表情，淡淡的说道：“还有，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神，你明白吗？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