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快刀

第八章 第一快刀
　　秦无衣骑着马，直到看不到小酒肆才打开手掌。
　　掌中一直拽着的是一个小小的信封，微白的颜色，凉且坚硬，硌得掌心微微疼痛。
　　秦无衣打开信封，掉出了一片翠绿的树叶，树叶上潦草的用什么东西划拉出一个狗爪一样的“萧”字，秦无衣举起树叶端详：“什么玩意儿？！”秦无衣苦笑。
　　他当然知道这是萧摇的字，只是，“萧萧，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秦无衣干嚎，却小心的把树叶又放回信封，把信封收到怀里。
　　当他做完这些事的时候，他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小神宗就在他面前。
　　秦无衣摸摸鼻子，和萧萧待多了，往往都挺好运。
　　秦无衣控制马缰向小神宗走去，小神宗也向秦无衣走来。
　　“秦大侠，萧公子要我们打听的事……”
　　“等一下！你们看看这个，知道是什么么？”秦无衣满怀期待的摸出信封。
　　小神宗细细看了很久，“不知道，但这信封很奇怪。”
　　我当然知道奇怪！秦无衣内心嘟哝，嘴上却说：“你刚才说什么？哦……哦萧萧打听的事，可是，他被抓走了！”
　　“对于萧公子被天地门带走，我们很抱歉，这个命案毕竟关系到皇族……”
　　“什么命案？！”
　　“秦大侠不知道？靖侯爷死了……”
　　“他死关萧萧什么事……莫不是，莫不是他们怀疑是萧萧干的？！怎么可能？”秦无衣有点激动，心中突然清明了。
　　“靖侯爷尸体边有一把扇子的残骸……况且，能在午夜闯入靖侯府杀人，这样的轻功……”小神宗支吾着说，“当然，我们丐帮当然是相信萧公子的！”
　　“午夜？什么时候？”
　　“昨夜子时”
　　“胡说，那时我和萧萧……”秦无衣愣住了，那时他，已经在公主府了，他虽点了萧萧的睡穴，但是……但是，靖侯爷似乎曾讽刺过萧萧……不对！不对！不可以怀疑萧萧，秦无衣晃晃头，晃走了一闪而过的念头。
　　“呃……对了，你们之前说萧萧打听的事，结果如何？”秦无衣把手中的信封放好，问“确有四个蒙面的女子，坐着木板车经过，但似乎并没那哪个人看起来是被挟持的，她们看起来都很和睦”小神宗认真的说。
　　“你们确定？”秦无衣突然冒出一个惊人的念头。
　　“以丐帮弟子的名义保证。”小神宗伸出三个手指。
　　“怪不得我觉得梧凰公主有些奇怪……”秦无衣低声说，“原来是这样啊。”
　　“啊？”小神宗徒步跟在骑马的秦无衣身边。
　　“哦，没什么。”秦无衣目光呆滞的回头对小神宗说，继续驽马茫然的朝前走，原来那个不是梧凰，对！萧萧说过，易容术不可能蒙蔽过熟识人的眼，我跟梧凰很熟了。
　　秦无衣想着，居然以外的回忆起梧凰被挟持的那天，他想起，他告诉萧摇有四拨人，萧摇说他数错了，他想起来了，第四拨人是梧凰，她自己本身也在战斗，而且用的武器也是剪子条件反射使他忽略了梧凰的行动，现在，他对救梧凰突然不着急了，但还是顺口问，“她们往哪里去了？”
　　“西南方向，就是征夫人的云中城，不过，云中城西面是白海，白海深处相传有青蛾岛，青蛾岛上便是青要宫。”小神宗一口气说完，“她们往西边去了。”
　　“又是青要宫！不行，我要去找他们算账，一定是他们陷害萧萧。”秦无衣握着重剑，调转马头，朝西南方奔去。
　　“等一下，秦大侠！”小神宗伸手拦住了他。
　　“你要拦我？”秦无衣挑眉，笑得很灿烂。
　　“不是”小神宗不卑不亢的说，“萧公子之前一直在叫我们丐帮留意谢零先生，想必有要事，我觉得你应该先去找谢先生。”
　　“对！对！去找阿零。”秦无衣又调转马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又怎么了？”又被小神宗拦住，惊叹小神宗步法玄妙的同时，秦无衣有些不耐烦了。
　　“谢先生在临无，也在西边。”小神宗说，伸手指了指秦无衣前方，“这！是东边。”
　　秦无衣觉得，自己厚了二十几年得脸，突然有些红了，他垂下了微微发烫热的头，道：“谢谢你了。”
　　萧摇垂下了头：“谢谢你了。”
　　天地门的几人已带着萧摇来打天地门洛都总堂，现在萧摇坐在初静的座位上，随意的翻看他们天地门的委托状。
　　其实这些可以算是机密了，可是，初静不在乎，萧摇也不在乎，因为他本就看不见。
　　对于不用去蹲牢房，而可以坐着喝茶，萧摇很满意突然，他翻出一本较厚的簿子，簿子很厚，纸质特别，翻着很响，只是萧摇看不到。
　　簿子里的所有委托全部是关于他的，而且，大部分是关于暗杀和信息的收集，价格都不菲。
　　“这本册子的纸很特别，哎？是什么？”萧摇用手摸着纸页问初静。
　　“啊？你看到了什么？”初静从门边走过来，斜眼瞄了瞄那簿子，淡淡的说：“噢，这个呀，这些是我们放弃的委托，不单只有你的，还有杀皇上的啊，盗国库的啊，只是，可能，你的名字占得比例比较大吧，其实，盗国库，我们偶尔也做，嘿嘿。”
　　萧摇愣住，初静忘记了他看不到。
　　初静眨了眨眼睛，“呃，关于你的委托，都是我亲自处理的，价钱高，无伤大雅的事我也接了……但是我发誓，三年来不超过三十个。”
　　萧摇不说话。
　　“大不了和你五五开嘛。”初静挑眉，“也没几个，就是之前你在凭高崖采药，雁长空来买你的动向，还有上上次，秦家三小姐来买过您的生辰，还有……”
　　“雁长空……怪不得我说我在屋边采药，谁把我放在石头边的锄子拿走了呢，害我用手挖的土，原来是雁长空那个混蛋！”萧摇骂道。
　　初静不语。
　　“我的生辰你也知道？”萧摇问。
　　“生辰知道，八字却不知道。”初静说，“说实话，关于你的一切，都藏得太好了，像是……”初静顿了一顿，“像是没有你这个人一般。”
　　萧摇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用力拍了拍初静的肩。
　　这一拍两人相视一笑萧摇岂能不知道天地门说是七首，其实却是初静掌权，他又岂能不知道初静为他守下了多少秘密，又为他失去了多少真金白银。
　　但有些事，有些词，对朋友是不能说出口的，不对朋友说出口才是把他当朋友。
　　所以萧摇和初静谁也没说什么，他们只是笑，很开心的笑，像看了一个不得了的笑话。
　　“这次是不行了，朝廷方面的委托根本扛不住。”初静叹了口气，“说实话，靖侯爷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萧摇轻笑，“不过大概你们不会信，我也不想解释。”
　　“那昨夜子时，你身在何处？”初静拿出笔刷刷的写着。
　　“秦府。”
　　“可有人证？”
　　“没有，我那时在睡觉。”萧摇并没有打算告诉初静自己被点了睡穴的事，虽然，他突然觉得在自己被秦无衣点了睡穴的时间，靖侯爷被刺了，而且，凶手直指自己，很蹊跷。
　　“嗯，那你的扇子为什么会在靖侯爷身旁？”
　　“之前打斗的时候就坏了，就在昨天，虽然听起来不可信。”
　　“好，我信你。”
　　“哎？”
　　“一会我们进宫。”
　　“进宫干什么？”
　　“见我们的委托人。”
　　萧摇歪着头，却又笑了，笑得很张狂，笑得弯下了腰，他本是不该笑的不是？这又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可是，萧摇是一个很喜欢笑的人，甚至连有人用刀贴着他的脖子时都能笑得出来。
　　现在就是有一把刀贴着他的脖子，大内佩刀一品侍卫长王长康的百炼映血刀，刀长三尺二寸，净重五斤六两，刀身中部纹着星辰的图案，刀背有齿，若捅入人体内，拔刀时会勾出血肉扩大伤口，很凶残的刀。
　　“这本不是大内侍卫该用的刀。”萧摇一掌拍向刀侧，屈身倒退。
　　“我也本不是一般的大内侍卫。”王长康笑着说，“映血刀，刀出必映血”
　　闪闪的星辰又转而变成细小的形状，王长康手中的映血刀翻转，笔直的刺向萧摇的胸腹，短短一刹那间，就刺出了二五一十刀。
　　“映血刀，‘羽山刀师’帝南子耗时七月百炼而成，虽曰刀却细薄，刀弧甚小，宜刺挑，对吧？”萧摇说，王长康虽是宫廷侍卫，在江湖中名声却不小，江湖第一快刀本就不是浪得虚名的，这十刀，萧摇岂不是避不开了？
　　“但是，刀，还是用砍的比较好。”只见萧摇微微挑眉，腹部一缩，又飞快的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飞向王长康。
　　王长康不愧是江湖第一快刀，一是零零刀法使得出神入化，有道是“万物归零，其势归人”王长康手中的刀急速收回，期间竟还在空中横斜一砍，刀风削落了萧摇耳畔的一缕青丝，飘飘摇摇落在了萧摇藏青的靴子上。
　　“噗嗤！”鲜红的液体溅满了萧摇的脸，王长康瞪大眼睛，一脸错愕，马上又变回一种扭曲的表情。
　　皇宫里，风波殿外，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血腥味，初静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不动声色的微微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