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两个选一个

“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仅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开口的同时，从姚梦遥博士眼中猛地绽放出的精光将孙渺缈一颗心得意的突突直跳，哎呦呦，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为老不尊的盯着晚辈看呢！羞涩啊！

“夏三月，此谓曹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逆之则伤心，秋为疾疟，奉收者少，冬至重病。”啊咧！世子大人这张粉红粉红的大饼脸，怎么迅速变成了灰白色呢？要不要本小姐让瑶尘去打热线，将你送医急救呢？可不要憋出内分泌失调啊！

“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奉藏者少。”身边倒吸冷气的嘶嘶声不绝于耳，孙渺缈也是越说越顺嘴，身侧的小宫女眼睛上大大的心形图案已经跳了出来，ohyeah，自己的控场能力果然非比寻常！

“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诉，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疲厥，奉生者少。”突然脸上发热，虽说实在不想把视线转移到恶劣太子那边，但是这是在外面，不是在逐月殿里！让太子丢人，别人还不是一样会算在自己头上！唉！这就是万恶的连坐状态！持续减血！与队友共享血条的无奈啊！根本就是诅咒的最高级嘛！

“殿下，臣妾斗胆献丑了，还请殿下不要怪罪臣妾一时急切，不顾分寸。”场子我帮你接下来了，在外人面前，面子本小姐也给你照足了，恶劣太子，你可千万别给我狗尾续貂！不然本小姐可是圆不了那个场面啊！

“这……”姚梦遥眼神中的惊奇，孙渺缈全都一览无余，开口之时就已经明白了这位姚大人的意思，看来瑶尘猜错了方向，姚博士大概是以为自己那日在大殿上的诗词都是太子的授意吧，因此今日招自己前来是假，将太子召来一探究竟才是他的真正用意。

看不起女生，唉，看来无论是前世的古代，还是异世，妹子们要争取独立自主，都有一段漫长的道路要走啊！暗中瞥了一眼瑶尘的脚，还好还好四平八稳，她不是南唐李先生喜欢的那种折磨女子至极的三寸金莲，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逼着自己进行后天改造呢！

“不知太子妃所学是何人所授？”姚梦遥下意识的开口，瞬间便后悔至极，那日封月大殿上，太子妃亲口所说，不曾拜师，是生而知之！

“本宫家贫不曾拜师，平日里太子殿下多有指点，姚博士想要深问，不如与殿下往来，本宫一介女子，知之甚少，不足为奇。”哼！你要真去问皇甫焱啊，十有八九他也会把你这个大博士给推回本小姐这边来！

“等一下！”闷声闷气的男声打断了现场极佳的气氛。

猪头世子，你又闹什么妖？孙渺缈顿时有些不爽的目光扫射过去。

“看来对于四季保养之道太子妃是相当有所领悟了！”痴肥男子咬牙发问，丝毫不顾及不远处脸色略显难堪的伴读向自己投来的警示之意。

“但是红尘滚滚万物生长其中，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太子妃是不是忘了些什么？还是所学不精，不过徒有皮毛罢了！”无论如何，今日自己已经开口，就必须咬住了太子不能松口！好歹也要将他拉下水中垫背！太子妃一介女子再懂能懂什么！还不是太子之前一字一句教好了的！自己偏要问得深些，让她丢人到家不可！

噗……哈哈！这个世子也太搞笑了吧！以为这样能够难住自己？别的还真不好说，这背书嘛，十拿九稳啊！

“殿下，臣妾……”故意面露难色，孙渺缈向皇甫焱身边靠近了一步，一双星眸隐隐泛出水色，看得皇甫焱心头一动。

“既然略知一二，不如眼下就拿出让姚博士以及众位品评一番也好。”皇甫焱看向孙渺缈时不自觉流露出的温柔，让不远处待命的曲绡难以控制的寒颤了一下。

额滴神啊！孙渺缈心中兔子乱窜，这是赤果果的色诱好不好！不只是色相，连声音都这么的……还好他对自己没兴趣，不然他没事扮个娇弱什么的，自己会不会动心把他吃掉，还真不好说！到时候被废柴太子缠上要自己负责，可就大事不妙了！自己姓孙不姓纪，家里没有着急解决九代单传时刻准备负责任的奶奶，所以呢！当然不想先上车后补票啊！

“天气，清净光明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天明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阳气者闭塞，地气者冒明，云雾不精，则上应白露不下。交通不表，万物命故不施，不施则名木多死，恶气不发，风雨不节，白露不下，则苑禀不荣。贼风数至，暴雨数起，天地四时不相保，与道相失，则未央绝灭。唯圣人从之，故身无奇病，万物不失，生气不竭。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逆冬气，则少阻不藏，肾气独沉。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

“好！”孙渺缈话音未落，门外又走进一人，当场喝彩。

是他！孙渺缈心中一喜，脸上顿时露出喜色。皇甫焱侧过脸去，有些不悦。

纠缠不清，每一次这位三殿下出现在自己面前，都让自己没来由的有些心烦。

“公孙小姐果然天人降世！所学所闻都与俗人不同！在下受教了！”没有与姚梦遥招呼，皇甫淼直接走到女子面前，不出所料的看到女子脸上飞上一抹红云。这抹羞怯，是因自己而起，这样的念头一经升起，皇甫淼心中顿时更加欣喜。已有几日未见到她，自从那日封月大殿寿宴上的惊鸿一瞥后，她的身影就在睡梦中蹁跹起舞不肯离去。如果不是怕惊扰到皇兄，也许自己会……

“多谢公子夸奖。”孙渺缈根本没有意识到身边的两个年轻男子目光在半空中已经交叉出的火花，整个国子学瞬间变得极为安静，形同废位的前太子与眼下最受宠爱的三殿下的对决，没有人想要错过这场好戏。

皇甫焱心头一动，蓦地伸出手，将孙渺缈拽到自己身后，“这里只有逐月殿的太子妃，本王不曾听说有过哪位公孙小姐！”

“皇兄不必如此，”皇甫淼淡淡应声，眼角眉梢的温和笑意让皇甫焱越看越是觉得讨厌，“皇兄尚且年轻，未大婚之前，就算是哪位小姐为皇兄开枝散叶，也得不到名号，何况公孙小姐入宫时日尚短，”目光沿着孙渺缈上下微微打量了一番，却温柔至极并无恶意。

“恐怕现在说怀有龙裔，还为时尚早。”昨日一早母后便到自己宫中好生教导一番，因此皇甫淼知道别说是龙裔，这两人根本就是无名也无实的夫妻！

“公孙小姐一不曾大婚与皇兄，二不曾与皇兄同榻共枕，称呼为太子妃未免不够恰当。”皇甫淼三言两语给出的结论都是事实堆砌，皇甫焱目光炯炯，半响才淡然开口道。

“如此说来，皇弟倒是在指责本王辜负她终身大事了？”皇甫淼不是一个糊涂的人，自己能够看出她的好，他也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应该把她亲手送去别人的……

不……皇甫焱心口发酸的感觉将自己瞬间绷紧，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竟然在担心她？

“在下只是以为……”

“无论皇弟如何以为，她眼下始终还是本王的女人！皇弟身边莺莺燕燕数不胜数，难道还在意一个区区女子吗？”皇甫焱说完，拉起孙渺缈的手就向外大步走去。

莺莺燕燕无数？孙渺缈有些不情愿的看了一眼温柔帅哥，也是哦，他那么温柔，是个妹子都会看见他的好吧，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自己恐怕是相见恨晚了……

绠年斋门外。

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直言自己没有宠幸她，是为了逼自己就范，还是因为寿宴之事看中了这个落魄贵族之女？心中愈发烦乱起来，不对！皇甫淼一向洁身自好，虽然身边总有女子投怀送抱，但是还从未听闻他真的将哪名女子纳入寝宫。如此说来……

“皇甫焱，你放手！”出了绠年斋，孙渺缈的忍耐基本上也就到了尽头，用力甩开皇甫焱有力的钳制，立即对上了扫射过来的冰冷目光。

“你……”

“你什么你？”孙渺缈打断皇甫焱的话，丝毫不在意身后急急追来的灰衣侍卫和小宫女，“太子殿下你要面子，本小姐在国子学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要秀恩爱，本小姐也亦步亦趋的演了个全套儿的折子戏，现在还想怎样啊？”

“本王想怎样？”皇甫焱皱眉，她确实帮自己解围，博学之才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可是，这话怎么问的有些奇怪？什么自己想怎样？自己当然不想让那个三殿下碰她！她是自己的女人！就算……就算，眼下确实无名又无实。

“对！就是说你！不是别人！”孙渺缈突然将手腕抬高到皇甫焱眼前，“装什么无辜小白兔啊！你自己看！”

皇甫焱顿时心生愧疚，摆在自己面前的皓腕上，纵横了三道红到发紫的指痕，分明就是自己刚刚气势汹汹的拽着她出门时留下的。

“干嘛不说话？你刚刚不是伶牙俐齿吗？说什么本小姐是你的女人？”孙渺缈斜眼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皇甫焱，疼，毕竟是男子，又在气头上，这手劲没轻没重的。

“太子殿下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女人的吗！好男人的标准是温柔、体贴、善良、热情、怜悯、阳光、诚实和公正，太子殿下倒是说说你占哪一项啊！”皇甫焱你占哪一项嘛！你根本就是毒舌、善妒、小心眼到家的典范好不好！

“你！”皇甫焱刚想抓住孙渺缈的香肩，又怕弄伤她不得不将已经抬起的手放了下来，“不是说你不会来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谁说的！”她的出现原本就是个意外，不只是国子学的出现，她闯入自己的人生，已经扰乱了自己的分寸！如果这样奇异的女子，就是那个人的杀手锏，那么现在看来，那个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己眼里……心里通通都是她！

“噗……哈哈！”孙渺缈很不给面子的当场笑了出来，“是哦！那是君子说的！我只是个小女子！子曾经曰过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傍晚时分。

美美的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日暮西斜。连梦里都是自己完胜皇甫焱的场景，孙渺缈难得的起床气没有发作，心情超好。只要一想到自己最后在绠年斋前面甩下皇甫焱，带着瑶尘得意洋洋离开的镜头，就觉得世界是如此美丽，人生是多么精彩！

瞟了一眼窗外，大雪纷飞。

哇塞！又来！有没有搞错啊！虽说雪景是很美没错，但是天天看，日日看，几乎有了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了！怎么这个冬天这么长呢！

咕噜……揉着肚子下床来，孙渺缈一把搭上小宫女的肩膀，“妹子，本小姐的晚饭哪里去了？”到点了！该开饭了！皇甫焱，你要是敢因为下午的事情给本小姐断炊！哼哼！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太子殿下早就派了曲总管过来，吩咐奴婢转告娘娘，休息好了便到大殿那边去。”这可是太子殿下和娘娘的第一次！瑶尘比孙渺缈都激动，一张小脸粉红。

“啊？干嘛？”那家伙不是又要公报私仇吧！不温柔，不优秀，根本就是给光彩照人的太子队伍摸黑的家伙！皇甫焱，本小姐真心讨要你这种披着青蛙王子外套的癞蛤蟆！

“娘娘！太子殿下要与娘娘一同用晚膳！”

“哈？不会吧！”嗷！终于不用再吃小白菜小黄瓜了！孙渺缈一蹦多高立即向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