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衣（6）

第一章 青衣（6）
　　“我看，那道士最厉害；其次，是那高大威猛者。”
　　“不管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青衣得胜甚是高兴，“只要我师公一出门，谁人也不是对手。”
　　“对，对，我们还能从他老人家那里学来一招半式。”我笑道。
　　没走多远，从侧面突然冲出一对人马。
　　“青衣小姐，我家庄主请二位到庄上小住几日。”那人下了马，拱手道。
　　“贵庄庄主是？”
　　“庄主白蟾。”
　　“原来是父亲生前的座上宾。”青衣笑道，“前方带路。”
　　我们上了马，跟着那人走了几里路，来到了一座庄院。一进庄，便看到院内栽种了许多白蟾，想必这庄主甚是喜欢这白蟾花，将自己的名字直接叫成了花名。
　　“我印象中这个白蟾好色，你我得多加小心。”青衣这么一说，我吃了一惊。知道他是好色之人，为何还要前来。
　　“你知道，怎么还要……”
　　“他是我父亲生前好友，我看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你看这满院的白蟾花就要开了，不欣赏一番再走，岂不遗憾。”想不到天天被追杀，青衣还有这样的雅兴。我不得不佩服她了。女中豪杰，这称号都配不上她。
　　“小姐请。”那人把我们引到了厅内坐下，有仆人倒了茶。“庄主马上就来，小姐稍等片刻。”那人退下了，表面上看着倒是对我们毕恭毕敬，可内心是不是做贼心虚，一时就无法分辨了。
　　“万一他对你动了色心……”
　　“你担心我呀。泉灵，泉灵……”
　　“好吧，我服了你。我怕他还不成。”这张泉灵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我倒真想早点见识见识。我也不能输给他。不为别的，只为一口气。
　　“知道就成，不怕这白蟾色胆包天。我们什么没见过。”
　　“是，是。这人怎么会不出现。”
　　“不急，慢慢喝茶。”
　　我们正说话，只见一个人和一个女人出现在院内。
　　“下次再来，少不了你好处。”那人拥着那女人笑道。
　　“白庄主，床上功夫一流，想不来都不成。”那女人娇嗔道。
　　“真恶心。”青衣将手挡住眼睛，不再看他们。
　　“我就说嘛。这白蟾好色之徒怎么会是你父亲的座上宾。”
　　“不得说我父亲的不好。”青衣嗔怪道。
　　“好。他怎么还不进来。”白蟾和那女子还在院中卿卿我我，我嚷道：“白庄主，青衣可要走了。”
　　“来了。”那人叫了一声，并不回转身。我见他衣衫不整，头发松散的像被风吹乱的稻草。脸很白，是个小白脸，可鼻子下边有一撮胡子，倒显得他老了。
　　“你这时刚起床？”他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边走边整理衣服头发。
　　“让青衣小姐见笑了，你是？”他问我。
　　“我的朋友苏寒。”
　　“噢，久仰久仰。”他上来就这么一句，让我觉得他智力不怎么样。
　　“久仰？这名字是青衣给我起的。你听说过我？”
　　“客气话，客气话。”
　　“青衣小姐有难，我作为你父亲生前的朋友，理当助你脱困，你也知道你父亲生前每到这时，便前来和我一起饮酒赏花。这满院的白蟾花开不能少了他。现在他不在了，你来也是一样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难？”青衣问。
　　“江湖上谁人不知，你不是四处被人追杀逃难于此。江湖人都为钱财而来，我则不少那一万两银子，再多的钱财我也不看在眼里。我就是邀你赏花，在敝庄多住几日，也好躲过众多江湖高手的追杀。”白蟾放下茶杯道。
　　“你莫不是有求于我？”
　　“哪里话，我和你父亲的交情你又不是不知，他肯定也想不到你和红衣会闹成这样。我只是想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罢了。”
　　“你不怕江湖人找上门来，鬼见愁怕是已经知道我们来此了。”
　　“那又何妨。我白蟾虽然生性好色，但是功夫也不是什么鬼见愁能比的。你年纪轻轻练得一身好剑法，可给我这前辈比起来，还有点距离。”
　　“不妨一试。”
　　“爽快。管家，取我的剑来。”
　　那白蟾接过了宝剑，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青衣便出了门，白蟾在后，我随后也跟了过去。
　　青衣一出手，便是凌空一剑，显得咄咄逼人。那白蟾并不躲闪，等到剑快及身的时候，一晃便躲过去了。青衣翻身挑刺白蟾的肩膀，白蟾这次拔出宝剑将青衣的剑给挡开了。青衣落了地，又向白蟾奔了过去。那白蟾左躲右闪，青衣无论怎么攻击，都伤不到他。没想到，这白蟾还真有些本领。他这般厉害，木子云就不是他的对手了。至于紫云山四圣能不能胜他现在却还是未知。比试了半天，青衣累了，只好认输。
　　“白前辈身手果然不凡，小女子甘拜下风。”青衣低头拱手道。
　　“我是你父亲的手下败将，你这剑法也是他传的，你还要多加练习，假以时日，炉火纯青，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多谢前辈之地。”
　　“好身手。”我也不禁叫好。
　　“小兄弟，是哪里人士？”
　　“这个……”
　　“青衣镇，随我到此。”青衣解围道。
　　“要不咱俩也比试一下？我见你并不是等闲之辈。”白蟾笑着久要拉我与他比武。
　　“他的功夫都是我教的，他原来是什么都不会。”
　　“那敢情是我看走了眼。”
　　“你不妨和青衣小姐比划一下。”
　　“也好。”
　　比试了几个回合，我注意力不集中，便败下阵来。青衣的剑没刺到我，脚也没踢到我，我却莫名其妙地腿下一软倒在了地上。青衣忙过来搀扶我。
　　“功夫确实不怎么样。”白蟾上前道，“不过，你是可造之材，以后必成大器。我不会看走眼的。”
　　“多谢前辈夸奖。”
　　“管家，带青衣小姐和这位小兄弟去客房歇息。晚饭好了后直接送到青衣小姐的房内。”白蟾吩咐管家道，“我还有事要忙，你们有事尽管吩咐下人便是。”
　　“多谢前辈。”
　　“别叫前辈，叫我白叔不更亲切。”
　　“是。”
　　管家带我们进了各自的房间，等他一早我便窜到了青衣的房间。
　　“你不歇歇脚，乱跑什么。”
　　“我担心你呀，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担心自己不被追了去就成。”
　　“我看那白蟾剑法精湛，不如偷师学他的剑法。”
　　“学也要光明正大的学，偷学算什么。”
　　“我怕他不肯教我们。”
　　“不问怎么知道，明天我去问一下。”
　　“晚饭来了。”青衣言毕，有人在外边叫道，“进来。”进来的是两个女仆，端着饭菜。“放桌上吧。”“是。”女仆正准备退出去，我叫住她们道：“慢，你们两个关上门。”
　　“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江湖险恶吗？”我说道，“你们试吃一下这些饭菜。”我对着两个女仆道，“我怕他们下了毒。”
　　“不会，你教我的，万事都要小心。”
　　“好，吃就吃吧。”
　　那女仆每一道菜都试吃了一遍，呆立着在那里很久也没倒地。
　　“好了，你们出去吧。”我说道，“没毒，可以放心吃了。”
　　“吃完，你回你的房间，我要沐浴更衣。”青衣坐到了桌前说道。
　　“好。”我嘴上说着好，其实，心里想在外边守着，万一那白蟾突然而至，我也好阻拦。他功夫再高，色心一起，那就不管自己是什么辈分了。
　　我出了门，先回到了自己的房内，听到外边有动静。我便开窗往外看，几个女仆正进进出出青衣的房间。没过多久，女仆就全部退了出去，离开了。我便出了门，站在自己的房门口，以观动静。起初，并没什么异常。后来，我就看见屋顶上闪过一个人影。外边很黑，虽然有屋内烛光照耀，仍然看不清是何许人也。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屋顶消失了。危机四伏呀。我感叹。我身手并不怎么样，也不敢追过去，站在门口守着青衣倒还能做得到。
　　许久，那白蟾从外边回来了。他好像喝醉了，跌跌撞撞地进了门，之后就被管家搀扶着进来了。毫无征兆的，他就朝青衣的房间走来。我忙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青衣已经歇息了。”
　　“屋内……亮着灯，你……你不要欺我……喝了酒。我没醉……”他被管家死命的扛着，管家显得很是吃力。
　　“她不见你，晚上。”
　　“不见我？青衣她……与红衣相比如何？”
　　“我并不曾与见过红衣。”
　　“那我……告诉你。红衣……她是天生的美人……青衣只是清秀可爱罢了。”白蟾奸笑道，“红衣巴不得我天天进她的房……压她的身。”
　　“你侮辱她姐姐红衣……”
　　“这……算哪门子……侮辱，确有此事……那一万两银子……还是我出的呢。”
　　“原来是你……”我抬手就要打他。
　　“别打……别打……那红衣骗我说……要扶危济困，解救天下苍生，我才……给她的。”他呕吐了一地，我赶忙后退了几步，“别走，还没讲完，红衣确实阴险狡诈……不如青衣这般清纯……隽秀。我邀她来，红衣并不知晓。”
　　“你……”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赶快扶他回房歇息吧。”我冲着管家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