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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照亮冬夜
第九章 血疑
萤火照亮冬夜
胖雪人
2025-01-03 14:21
第九章 血疑
时光的指针拨回到了现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靳淼和舍密尔之间也渐渐停止了对话。靳淼站起身,脱下了鞋,赤脚在沙滩上走了一会儿,舍密尔在其身后默默地陪伴着他。
“淼,那后来呢,你们?”
“呵呵,你是不是想问,后来我和若冰做了没有?”
舍密尔苦笑了声。
靳淼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我想你可能会感到失望了,因为事实并非你想的那样。当时的我只是个父不祥的野小子,而若冰则是个家世显赫的富家小姐。我很意外她居然那么爽快就答应了我,我心跳得很快,我仿佛失去了先前跟她告白时的胆量。所以当晚,其实我们连衣服都没脱。我睡的是沙发,而她睡的则是床!”
“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你也真是太浪费了,这松饼都涂上蜂蜜了,你尽然一口也没有吃!”
“是吗?要是我现在可能也会这么想吧。但仔细想想,如果当时是现在的我,我想若冰也不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
“为什么?”
靳淼没有回答,他拍了拍舍密尔的肩膀说:“走吧,该回去睡了,我明天还要去一次学校!我已经答应了那些篮球社的社员们了。”
“我瞒着我父亲,来上海找你,你却只顾着看你母校那些学弟学妹。”
靳淼感到舍米尔似乎不太高兴,便哄道:“那好,你明天陪我一起去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靳淼要舍米尔答应的条件,便是在自己和社员交流的时候站在体育馆外,戴上太阳镜,不要太招摇。毕竟自己曾经和薛若冰的过去,在这个学校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说这些事新生,不过最好还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争论。舍米尔本就不想再靳淼打球的时候干扰他,于是便欣然同意了。
第二天下午,靳淼如约出现在了华英体育馆内,此时体育馆内的社员被分成三批进行训练。袁野带了三个社员,张宇哲带了三个社员,还有四个社员也围着一个人。靳淼见此人背影很熟,便悄悄从身后接近这个人。他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双唇上示意那四个人不要发声音。渐渐的,靳淼靠近了围观的人群,此人正在讲解运球突破时的一些小技巧。正当此人开始亲自示范的时候,靳淼的黑手悄悄地接近了他,靳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毫无声息地盗走了他的球。待他反应过来,靳淼已经退到了人群外将近五米的地方。
“老赵!哈哈,steal!”
若干年后的赵文琪早已不是场上那个什么位置都能打、什么位置都很擅长的全能型选手了,他已经弃武从文,做起了白领。或许是办公室坐多了吧,笔用多了、车开多了,手脚自然就不灵活了,刚被靳淼盗走球或许是意外,但是迟迟未反应过来足以印证了这一点。
“老赵?我还没那么老吧!倒是你,听说你这几年去做洋鬼子了,发了不少财吧!”
好多年没见的两个兄弟紧紧拥抱在一起,庆祝多年后的重逢。
靳淼这几年在国外待久了,性子也比过去活跃了一点,他便开起了兄弟赵文琪的玩笑。靳淼抄起球,胯下运了两步,一个熟练的转身,然后上篮得手。
“同学们!记住哦,赵学长教你们的运球时山寨版的,这才是正宗的运球!”
赵文琪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见到昔日的兄弟经过职业篮球的磨炼,球技变得如此纯熟,他心里自然也很为靳淼感到高兴。
赵文琪和靳淼在角落里聊了好一会儿,聊了一会赵文琪工作的状况,也聊了一会墨尔本水手队的现状。
球队的训练,每日的练习赛是必修课。见当年的四位学长都到齐了,球队的现任队长便提议和四位学长以实战的状态训练。张宇哲没有异议,袁野也欣然同意了,靳淼则决定锄强扶弱,加入实力偏弱的二队帮助他们对抗张宇哲和袁野,赵文琪则决定当这场比赛的执法裁判。
结果,不出众人所料,靳淼所率领的一二年级菜鸟队被三四年级的主力球员们压着打。但是靳淼并没有气馁,他不停地鼓励着队员们,并且不停地突破分球为队友制造机会。即使一二年级的同学在空位出手都投不进,靳淼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急躁。看到自己这边处于劣势,靳淼会耐心地教导自己的后辈们,叫他们不要着急。并且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不厌其烦地继续突破分球制造机会。
作为裁判的赵文琪,看到这一幕叹道,靳淼已经成长为足以胜任球队核心人物的球员了。另一队的张宇哲也不甘示弱,他篮下强硬的防守让一二年级的球员只能在外线出手投篮。虽说只是训练赛,但是靳淼和张宇哲却表现出了职业球员应有的素养,让华英的后辈们无不拍案称奇。他们也在自家的体育馆内见到了,什么是所谓“大牌”的风采。
看到靳淼和过去一样,在球场上依然是最闪耀的一颗星星,一旁看着的舍米尔也很高兴。训练结束后,靳淼趁着大家伙都赶去食堂用餐的时候,把舍米尔带到了体育馆内。张宇哲、袁野、赵文琪三人第一次见到了舍米尔本人,三个人都惊呆了。舍米尔做了自我介绍,摘下了太阳镜,那五官、那体型和薛若冰真的太像了。
赵文琪、袁野和张宇哲三人直到现在才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或许,这就像是那首歌里所说的,这不是命运的宽容,而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邂逅。
晚餐过后,海边的沙滩上,只有靳淼和舍米尔两个人。
“这几天,我可能要经常去母校的体育馆,球队今年的球员很不错,有几个一二年级的新生更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我也听说球队已经在决赛中打赢了卫冕冠军复旦,这么说来,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球队将会进军全国大赛。全国大赛想必是卧虎藏龙,比赛的激烈程度也一定比市级的比赛更激烈,所以我想趁现在,多去球队帮助他们提升自己的实力,好应对接下来更残酷的考验。”
“我了解,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会支持你的。”
“谢谢!”
“对了,淼!你们那会打全国大赛,比赛是什么样子的?”
“我?我读大学那会,就打过两年的比赛,而且只参加过市级的比赛,并未参加过全国大赛。”
“怎么可能?你们球队后备力量那么强,你们几个兄弟当年的实力又在他们之上,没有理由打不进的。”
“很遗憾,事实的确如此。当年的我还不够成熟,有些毛躁。虽然进了最后的淘汰赛,但都败给了复旦,两度与全国大赛擦肩而过。”
“那你就对我说一说,你参加市里面比赛的情形吧。”
“市里的比赛……好吧!”靳淼走到海边球场坐到里硬地上,手里玩弄着一只篮球。
“联谊晚会结束后,再过一个礼拜,选拔赛就要开始了。可是,在那之前……”
时光的转轮又转回到了五年前。
那一天过后,薛若冰常常和靳淼一起出现,她决定不再和靳淼吵嘴。可靳淼还是喜欢那个原汁原味的薛若冰,因此他还是会有意无意在日常生活中制造一些小摩擦。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感情这东西往往也是越吵越好的。
虽然,靳淼身边一些和薛若冰有过过节的人,都前来告诫过自己,但靳淼还是坚持相信若冰,她虽然缺点很多,但本性却很善良。靳淼和薛若冰俩个人牵手的消息,不仅传遍了整个篮球社和他们所挂号的宿舍楼,而且就连复旦的何俊、乔麦斯还有廖文熙也知道了。廖文熙知道以后,心情自然很难受。但是他并没有把内在心情表露在外表,反而更加督促自己要加紧练习,好备战即将开始的小组赛。
一天,在华英的训练赛中。队长张宇哲注意到,队里的赵文琪已经连着第四天没有出席训练了。从上一次和赵文琪通话得知,赵文琪称自己家中有事,可能会缺席这一阵子。今天是第四天,照理来说赵文琪该回学校了,然而他依然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
训练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张宇哲临时喊了暂停,他拨打了赵文琪的手机,可却迟迟没有人接。张宇哲又拨通了赵文琪的电话,电话响到一半,赵文琪就慌慌张张地出现在了体育馆的门口。众人见赵文琪上气不接下气,说话的时候甚至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便上前过去询问。
盘问之中,众人得知赵文琪和他的父亲在回学校的路上遭遇了车祸,而车祸的对象竟然是靳淼和张宇哲的好朋友冷凝霜。不幸中之万幸,赵文琪并没有大碍,但是冷凝霜和赵文琪的父亲却被送进了医院急救。车祸现场就在学校大门口那条马路上,难怪众人在训练的时候,外面频频传来了警笛声。
篮球队众人在向教员解释清楚一切之后,便决定前往车祸现场。车祸现场狼藉一片,这使张宇哲和靳淼越发担心起来,难不成冷凝霜和赵文琪的父亲发生了什么不测?这个时候,薛若冰反而表现得格外冷静,她站了出来,说:“宇哲,靳淼,我想你们是太过担心了。”
张宇哲气急败坏地吼道:“如果是你的朋友,发生了不测,那你会像现在这样镇定吗?”
薛若冰把张宇哲带到了出事的两台车前,说:“现场乍看起来狼藉不堪,但是车辆并没有着火,车内虽然有不少的血迹,但多半都是在方向盘上的,车窗上却只有一些喷溅的血迹。我说到这里了,你还不懂吗?”
“宇哲,你先别急,听若冰把话说完!”靳淼好像有点明白了,他也站在薛若冰那边安慰张宇哲。
薛若冰接着说:“两台车的情形都是这样,而且车门也没有被严重撞坏的痕迹。可见两人虽然受了很严重的撞击,但却没有受到致命的撞击。因为车窗玻璃都很完好,而方向盘上的血迹我想多半也是皮外伤所致。宇哲,得知他们发生了车祸,我当然也很担心。但是心急不是办法,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是需要用冷静的头脑去思考。”
听完这番话后,张宇哲这才静下心来。是啊,如果不能在遇到突发状况时稳住自己的心情,那怎能带好这支年轻的篮球队。
确信俩人并无大碍后,张宇哲让袁野先回体育馆内,安抚一下赵文琪的情绪。而自己则和靳淼、薛若冰俩人商量着前往急救的医院,其他人则回去等消息。
赵文琪显然被刚才那一幕吓坏了,到现在情绪仍然有点失控。刚才两车相撞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冷凝霜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情景也时不时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看着呼吸急促、两眼发直的赵文琪,袁野绞尽了脑汁,使出浑身解数去安抚控制赵文琪。渐渐的,赵文琪在众人的陪伴下,渐渐平复了心情。
就在这时,靳淼、薛若冰和张宇哲赶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断,两人都只是受了一些的皮外伤,并无生命大碍。赵文琪父亲的伤势还算比较稳定,而冷凝霜则需要立即输血。经过检验,冷凝霜的血型是B型的,不巧的是,医院现在刚还没有这种血型。
“若冰,靳淼,你们俩是什么血型的?”
靳淼摇了摇头,没过多久薛若冰也摇了摇头,他们俩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血型。
张宇哲叹了口气,提议道:“要是袁野在就好,这小子是O型血,可以给凝霜输血。我们去验一下血吧,只要是O型和B型血,都可以给凝霜输血。救人要紧!”
靳淼和薛若冰当然同意了,三人便跟随医生前往了化验室。若干分钟之后,医生拿着三张检验报告走到了三人面前。医生先松了口气,对张宇哲说:“真幸运,你是B型血,可以给你那个朋友输血。”
张宇哲悬在半空中的心脏终于踏实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医生,医生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靳淼和薛若冰也在焦急地等待着,自己检验报告还没看到,如果也是O型或者B型的话,就也能帮助冷凝霜了。
医生皱了皱眉,眼神中充满了犹豫,但又有一些吃惊。看样子,应该不是关于冷凝霜的事情,而是有其他什么事情。
医生把两张化验单同时递给了靳淼和薛若冰,吩咐道:“我希望你们可以看仔细一点,如果你们小时候在其他地方有做过血型检验,那我希望你们之前去的是一家正规的医院。也或许是我们医院太小了,如果不相信这份报告的话,那你们可以去一家更大的医院去做检查。”
薛若冰和靳淼两人接过检验报告,两人同时看了一眼医生的表情,看样子医生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接过报告之后,两人都有些震惊,之后又相互比对了一下对方的报告,结果竟然是相同的。薛若冰和靳淼的血型都是稀有血型——Kell。两人血型相同只是普通的巧合,可这两人居然会是同一种稀有血型。
医生开始解释:“报告出来之后,我也感到很震惊。这种血型我过去只在欧洲实习的时候,在资料上见过。回到国内后,你们是我所见到的第一例。要知道这种血型的人,仅仅占世界上总人口的六千万分之一。当然,也可能是我们的设备出问题,不过这概率应该不会高于那六千万分之一。”
在医生一番解释中,靳淼和薛若冰接受了这一事实。张宇哲观察到,这两人似乎有点像得离谱了,得知自己和对方竟是同一稀有血型后,两人先是很惊讶,然后先后偷瞄了一眼对方,接着小心翼翼地将报告收好之后,又偷偷看了对方一眼后陷入了沉思中,最后为自己不能替冷凝霜出一份力而感到些许的失落。的确,这种相似度实在太离谱了,相似到让人仿佛觉得,两人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当时,张宇哲没有在意这件事,他救人心切,跟着医生前去抽血了。此时,在手术室门前的过道里,就只有靳淼和薛若冰两人。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比起靳淼,薛若冰更忍受不了眼前这个过于寂静的环境。
靳淼苦笑了一下,说:“你要我说什么?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吗?”
“呵呵,笑话!我觉得我应该比你大,我是你亲姐姐还差不多!”
“是吗?那你是几月几号生的!”
“西方情人节,二月十四日!你呢?”
“那么巧?我也是二月十四日生的。”
“那不就结了?我爸告诉我,我本来应该是二月十三日出生的,可是我不争气,硬是在娘胎里待到了二月十四日的零点零二分,才见到了这个世界。所以我肯定比你大!你是几点钟出生的。”
“不会吧!这你都要跟我争。好吧,你比我大,你是我姐姐,好了吧!”
两人一边等着冷凝霜,一边聊着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手术室门上的灯暗了下来,冷凝霜被人推了出来。和冷凝霜一起出来的,还有张宇哲。
他们被告知,张宇哲和冷凝霜均无大碍。张宇哲现在就可以出院了,而冷凝霜还要在医院里检查一个礼拜。得知这一喜讯,两人开心得像两个孩子一样。
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上天有意安排那么多巧合,必定会有上天的用意。靳淼和薛若冰回宿舍后,便都开始产生了怀疑。六千万人中的偶遇,真的仅仅只是偶遇吗?还是一次不怀好意的邂逅。医院里的设备是不可能出问题的,忐忑了整整一晚上之后,他们俩人同时作出了去大医院再做一次检验。
第二天复检的结果和第一天完全一致,可在球队训练的时候,两人的交谈之中,都有意隐瞒了这一结果。这天的训练,赵文琪没有出席,他在医院里陪伴他的父亲。训练结束之后,在张宇哲的提议下,篮球队众人去医院探望赵文琪的父亲和冷凝霜。
赵文琪的父亲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当然赵文琪明天也可以回球队安心参加训练了。选拔赛在际,球队一时一刻都不可以没有他这么一个战斗力。半小时之后,球队的其他人留在原地继续陪伴赵文琪和他的父亲,靳淼、薛若冰和张宇哲三人则去了冷凝霜的病房。
三人赶到冷凝霜病房那一层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冷凝霜的病房门口打手机。走近一看,此人便是复旦篮球社的何俊。聊了一会之后,张宇哲猜想是不是那两个连体婴儿也应该在这儿。
没过多久,从病房里又走出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廖文熙。廖文熙此时并不像何俊那样平常心,他反而表现得有点反常。不过那也在情理之中,他观察到薛若冰和靳淼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文熙,你也在啊!”薛若冰很友好地跟廖文熙打了声招呼。
“是啊,若冰!”不知道为什么,眼下廖文熙和薛若冰说话,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对了,凝霜她还好吧!”
见廖文熙神情尴尬,何俊急忙出手解围。
“没事啦,她现在正和一个人聊得正欢呢!”
“谁啊!”靳淼问道。
“你进去看了不就知道了?”何俊开玩笑地说,“那小子比我们来得都早,真不知道这小子是出了什么问题?”
张宇哲大致猜到了病房里面待着的那个人是谁。他伸出头往病房里望了一眼,果真是乔麦斯。靳淼和薛若冰也往里看了一眼,他们也很奇怪,为什么乔麦斯会和冷凝霜在一起。
这事廖文熙倒是知道缘由,他告诉大家,那天的车祸,乔麦斯恰巧也在现场。出了事情之后,是乔麦斯第一时间将冷凝霜送到了医院急救。但那之后,乔麦斯因为学校里有事,便没能留在医院里。等学校里事情处理完了,他又火速回到了冷凝霜的病房中,整整一晚上都是他陪着凝霜度过手术后最难熬的一夜。
得知事情原委之后,张宇哲、靳淼和薛若冰三人决定走进病房,好好谢谢乔麦斯。于是何俊、廖文熙俩人便陪同三人一起走进病房,冷凝霜见大家伙都来探望自己,心中自然有说不出的喜悦。
要是过去,冷凝霜一定会把这一份喜悦先和张宇哲分享,然后便是靳淼。可是,她今天却先把这一份心情,说给了乔麦斯听。或许谁也说不清楚,就这短短的一天一夜,冷凝霜就对才认识一天的乔麦斯,已经充满了信任感。
过了好一会儿,冷凝霜把五个大男人从自己的病房里一一赶了出去,唯独留下薛若冰一个人。
“怎么了,凝霜,是不是有话要单独对我说?”
冷凝霜笑了笑,说:“你真聪明,没错,我是有话要对你说。想必,你也一定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吧!”
薛若冰犹豫了片刻,说:“你不要误会,我和他其实还没有进展到那个地步,我只是……”
“若冰,靳淼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只是朋友,是患难之交。我还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一个大大咧咧、行事鲁莽、没有心机的女生,很多时候你说的话、做的事情并不是让人那么舒服,但我知道其实你并无恶意。靳淼他也是一个这样的人,他不太会说话,不太会处理事情,但是他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所以,你们在一起难免会产生矛盾或者冲突,我只是希望如果不是原则性问题,还希望你可以多让着点他。他涉世不深,过去是我教他,我想现在应该由你来帮助他,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薛若冰细想了下,想起靳淼说过他十岁就开始一个人生活,又在森林里生活过一年。冷凝霜说的话并不假,可是她有意支开那些男生,应该还有其他话要对自己说才是。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在意。”薛若冰想了想,接着说,“凝霜,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话要说?”
冷凝霜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靳淼,我们还是先回学校吧,探望也探望过了,凝霜她没有大碍,我也就放心了。”
“若冰还在里面呢,你不等若冰一起吗?”
“我们还是回去吧,两个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你也想听吗?”
靳淼无奈,只好答应张宇哲一同回学校。
“那我们走了,你们呢,你们不回去吗?”
“我当然回去啊。我待在这儿做什么,当电灯泡啊!”廖文熙说道。
“电灯泡加一!”何俊说。
“算了,我还是留下来吧!一会我留下来陪陪她,我晚点回宿舍。”
“看到了吧,再不走,你们两个就变成电灯泡加二加三了。”何俊继续补刀。
张宇哲拍了拍靳淼,说:“走吧!”
这时,在医院病房里。冷凝霜告诉了薛若冰一些,她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若冰,我知道你是有钱人家的千金,贫富观念并不是你一句‘不在意’就可以从你脑中彻底抹去的。而靳淼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而且还父不详。若冰你从小就不愁吃不愁穿,想要的东西伸手就能获得。而靳淼,他甚至……甚至,有时候连晚餐都是要靠偷的。我想,这你是不知道的吧!”
薛若冰听了之后,感到很震惊。她想进一步了解一些关于靳淼的事情,便开口追问冷凝霜。冷凝霜本就打算把这些事情告诉薛若冰,好让她慎重地考虑考虑。
“若冰,靳淼是我好朋友,我接下来说的一些话可能会对他不利。我知道在背后揭一个人的短不好,但你现在不知道,将来也迟早会知道的。我把话说到这儿了,你还愿意继续听吗?”
“你说,我不会告诉他的。我也有心理准备。而且你说了你是他的好朋友,相信你告诉我这些也是认真考虑过的。”
“那好!”冷凝霜接着说,“我读小学那会就认识靳淼了,因为他身世的关系,他从小就被其他同学孤立。他虽然脾气有点古怪,但为人却很善良,在我被其他高年级同学欺负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出手帮我的人。十岁左右的时候,靳淼他母亲过世了,之后他的性格变得更孤僻了。在小学里,他还愿意和我说几句话,可到了初中,我们每个礼拜能说上五句话那已经算多的了。”
冷凝霜从床上站了起来,和薛若冰走到了阳台那儿。
“靳淼随着年龄的增长,话越来越少了。和他在贫民窟一起生活的几个乞丐也开始看着他不爽,因为他和他们不一样,整日不去街上乞讨,还吃他们的用他们的。他们开始嫌弃靳淼,试图把他从草棚里赶出去。”
“不会吧,那他每天都吃些什么?当地的救助站不管吗?”
“管?谁来管?你以为这是澳大利亚吗?在中国,救助机构还不完善,没人管得了。他一个礼拜的伙食也就是我去看他那会才得到改善,而他平时吃的……哎,能有一碗热腾腾的粥已经算是奢侈品了。他身上的钱越来越少,起初他边打工边念书。后来,他发现即使学校减免了他的书本费和伙食费,他依然无力支付。尽管如此,靳淼依然以全校第四的名次考进了致高中学。要知道当时学校里只有前三名的学生才能获得奖学金,但是校长却破例给予了靳淼与第一名同样数额的奖学金。然而进入高中之后,靳淼的人生并未发生好转。他的生活依旧像初中那样潦倒,每天除了完成学业以外,就是想办法打工赚钱。空闲之余,他就去海边球场打一会球,这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娱乐活动了。”
“那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什么呢?他高中三年又是怎么过的。”
“进入了一个新环境后,靳淼依然因为自己家世和身世的问题受到其他同学的排挤。我劝他加入社团参加社团活动,好多与人交流,这样才能打开自己的心扉。靳淼他欣然同意了,于是他便加入了篮球社。他可真是个篮球天才,加入社团之后,虽然少言寡语,但是却很快得到了学长们的青睐。那一年,他过得很快乐。可是虽然众学长寄厚望于靳淼,可他同一级的新生却很排挤他。到了高二,社团里关照他的学长走了,靳淼的日子又开始不好过了。他和同级的那些学生本就存有矛盾,一次训练赛中,由于一些肢体冲突,他和另一个二年级的学生发生了矛盾。矛盾愈演愈烈,训练结束后,靳淼被那名学生请来的三个流氓围到了墙角。我当时亲眼所见,他眼睛突然红光一闪,出手毫不犹豫,把这三人还有那名学生给打倒在地。也因为这件事情,靳淼被记上了大过。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他回到‘家’之后,那群乞丐却因为金钱纠纷,又把靳淼修理了一顿。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离开。”
“后来,他是不是去那个鬼森林里住了一年?”
“这你也知道?”冷凝霜说道,“很难想象,在现实社会里,居然有人可以在这片暗无天日的森林里,住上整整一年。那一年,他与野兽为伍,因此在他身上有不少野兽的特征。你不觉得吗?他起跑的姿势很像猎豹,而他打架的时候却很喜欢把别人熊抱住,然后把别人放倒。直到一年后,他遇见了一个他人生最重要的人,那个人算是他的‘初恋情人’。”
“那个人,是靳雏樱吗?”
冷凝霜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个十有八九了,我不必再多此一举告诉你了。我知道靳淼他现在喜欢的是你,但是在他心里,雏樱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亦是无人能取代的。你如果真的接受他,那我也希望你可以同时接受靳雏樱,好吗?就像接受我一样。”
“那当然,原来他是一个这么了不起的人。如果我是他,估计我都活不过十三岁就挂了。”
“也许是吧!靳淼以前做过很多错事,但我希望你可以理解,不管他偷集市上的东西也好,出手打架伤人也好,一切只是为了‘生存’二字。你没有挨过饿,很多东西你现在是不会彻底懂的,当然我也不会懂的。”
就在薛若冰下定决心彻底接受靳淼之时,靳淼独自一人前往了米兰阳光。他站在大门口,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进去。
今天米兰阳光的生意特别好,大堂内的餐桌上坐满了客人。在餐厅里面,靳雏樱和陆菲莲两人也是忙得不亦乐乎。靳淼心想,如果现在进去找靳雏樱,不被泼一脸冷水那才怪呢。于是靳淼便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等店里的客人全部走光,方才进去找靳雏樱。
七点、八点,甚至一直到九点,米兰阳光的客人依然络绎不绝。靳淼并没有感到很失望,反而为靳雏樱的成功感到十分欣慰。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气温也慢慢降了下来。尽管自己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但毕竟只是光坐着不动,还是会让靳淼感到一股寒气。
靳淼没有办法,只好不停地搓手,让自己身子暖起来。倒是店里的陆菲莲先注意到了靳淼,她注意到靳淼长时间坐在店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便友好地邀请他进店里先喝一杯热茶再说。靳淼婉拒了,陆菲莲只好回到店里。
到了晚上九点半,米兰阳光终于送走了最后一名客人。靳淼也终于鼓起勇气,走进店里。陆菲莲看见是刚才的那个怪人,别没上前搭理他。见他只是在店内四处乱逛,只好上前盘问状况。
“这位同学,请问您是在找人还是在找东西?”
“你好,我是来找人的!”
“对不起,同学!我们店已经准备要打烊了,你也看到了,现在店内空无一人!我想你要找的人,应该不会在我们这。”
“是吗?我找的不是这儿的客人,她叫靳雏樱,是这儿的……”
“找我?”靳雏樱突然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面带微笑地说,“菲莲,你先下去。”
“是,雏樱姐!”
还未等靳淼坐下,靳雏樱便把一杯刚调制好的热茶端到了靳淼的面前。
“金桔暖姜茶,驱寒的。在外面坐了三个小时,你不冷吗?”
一年多没见,靳雏樱还是和过去一样,她似乎有一种不可捉摸的能力,任何发生在她周围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她都有办法准确地了解。
“谢谢!”靳淼端着茶杯捂了捂手,喃喃地说,“你……不生气了吧!”
靳雏樱笑了笑,反问道:“我生什么气啊?你专程过来,在店门口吹了三小时的冷风,就是专程来问我这句话吗?”
“不是啦!”
“那你想说什么,店里打烊了,我也要休息了!”
“我嘴笨,不会说话,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哥,你要再这样我走了啊!本来我是很生气,可看见你那天为了我这么拼命,还有刚才在外面为了等我吹了那么长时间的冷风,你要我生你什么气?”
“我……谢谢你的姜茶。”
“还有呢?”
“我……我……”
见靳淼说话如此哽咽,靳雏樱佯装转身走向后台。
靳淼立刻喊住了靳雏樱:“等一下,我想请你原谅我,我喜欢若冰,就是那天和我一起救你的那个女孩!”
绕了半天,靳淼终于把自己藏在心里最想说的话说出来了。靳淼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他显然意识到刚才的话已经彻底把靳雏樱给伤害了。靳雏樱双眼无神,背对着靳淼,在原地站了好久,没有说出半句话。
听到这话之后,靳雏樱心里当然很难受。过去的种种还历历在目,可才过去一年,眼前这个她曾经喜欢过的男生,已经喜欢上了另一个人。时间过得如此之快,靳雏樱在溪风镇被当地的流氓调戏,靳淼狼狈不堪地出手替她解围。逃进迷踪森林以后,靳淼把先前偷来的唯一一个馒头给了靳雏樱,可自己却因为三餐没有进食昏厥了过去。靳雏樱知道靳淼的家境后,便决定金援他,可他拒绝了。一个月后,靳雏樱的父亲和大自己八岁的哥哥,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因公殉职。靳雏樱的情绪一度跌落到了谷底,甚至在神志恍惚之下,差一点萌生出轻生的念头。又是靳淼,在医院里,一巴掌打醒了当时脑子发昏的靳雏樱。靳淼在靳雏樱家寄住了两个月,后来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靳淼突然选择了不辞而别。然而当时,靳雏樱已经对靳淼产生了好感,两人也已经在一起一阵子了,靳雏樱伤透了心。直到现在重逢,种种复杂的心情一直萦绕在靳雏樱的心头,迟迟不能平复。
可如今,靳雏樱已经长大了,她知道现在已经不可能回不到过去了。她慢慢走向柜台,取出了两瓶预调鸡尾酒,然后慢慢走向靳淼。靳雏樱走得很慢,她试图平复下自己波荡的心情过后,再和靳淼说话。走到吧台前之后,靳雏樱又慢慢地去取开瓶器,两瓶酒她开了整整五次方才把瓶盖打开。
靳雏樱把其中一瓶鸡尾酒递给了靳淼,说:“我要打烊了,有话我们出去说,就去海边好吗?”
在海边露天球场旁不远处,靳淼和靳雏樱一人手持一瓶鸡尾酒,背靠背坐在海边的沙滩上。一年过去了,两人有太多的话要对彼此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哥,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知不知道我会很难过?”
“对不起,雏樱!”
“对不起什么?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轻易地说出这三个字。”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你现在……你现在想个办法惩罚我吧,或许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好啊,那我要你不要跟若冰交往,你愿意吗?”靳雏樱笑了笑,继续说,“紧张什么,开玩笑的啦!要说弥补,那天你拼了命的把我救起来,你已经做到了。要说惩罚,怎么样,刚才在外面吹三个小时的冷风,不好受吧!”
靳雏樱竟然笑了,而这个笑声并非是她刻意装出来的,靳淼感觉得到。
“雏樱,能认识你这样的知己,真好!”靳淼说,“我靳淼现在对天发誓,以后不管你要我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都赴汤蹈火没有半句怨言!”
“你又来,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记住,你是我哥,照顾我、帮助我是你分内的事,你可不许推脱。”
靳雏樱虽然递给了靳淼一瓶鸡尾酒,可自己身上却藏了三瓶酒,加上手上拿的拿一瓶,总共是四瓶。靳淼起先没有在意,过了几分钟,靳淼开始觉得靳雏樱说话开始越来越不着调。
“哥,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哥,我心里好难过……”
“哥,你真的那么喜欢若冰吗?”
靳淼察觉到了不对劲,转过身去看了一眼靳雏樱。他不仅看到了满脸通红,满是酒气的靳雏樱,同时也额看到了摆在她身边的三个空酒瓶。看到这一幕,靳淼心里很难过,靳雏樱还在继续喝酒,靳淼立马抢下了她手中的酒瓶。靳雏樱不管怎么样,毕竟女孩子,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她开始抽泣,渐渐的,靳雏樱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扑倒在了靳淼的怀中。
靳雏樱哀求道:“哥,把酒瓶给我吧,还有半瓶我就可以醉了。”
“雏樱,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哥,求你了!我今天晚上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痛痛快快地醉一场,然后大哭一场。”靳雏樱抽泣着说,“哥,你说过,你会帮助我的。今天醉了以后,我像你保证,我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这样对待自己了。我喜欢你,我恨我自己到现在都以为你那天其实是在吻我,我真的好恨!可你为什么偏偏喜欢若冰,为什么……为什么……”
靳淼慢慢放下了酒瓶,看着靳雏樱一点一点喝到不省人事,然后渐渐睡去。确定靳雏樱已经熟睡之后,靳淼把她背到了家里,托付陆菲莲一定要好好照顾靳雏樱。直到靳雏樱被陆菲莲抬到床上,靳雏樱的口中也一直念念不忘地喊着“哥”。靳淼不是他的亲哥哥,但感情却比她亲哥哥还要亲。
经过了这番折腾之后,靳雏樱伤心过了也发泄过了,她的心情在第二天平复了下来。训练过后,薛若冰主动邀请靳淼去米兰阳光用餐,靳雏樱热情地招待这两位贵客,仿佛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她依然视靳淼为自己的兄长,也依然视薛若冰为自己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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