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笑世上可笑之人

第四十二章　笑世上可笑之人
　　接下来，上了几轮菜后，梁楠喝了三杯水，真的要用洗手间了。
　　想到要在这些人面前站起来，不被人注意地溜出房间，这让梁楠感到为难。但是，那种难以忍受的内部压力，让梁楠又一次咬着嘴唇。
　　“我要上趟洗手间。”梁楠低声对林烨说。
　　“我不知道它们在哪里。”他承认：“不过你可以问一个服务员，他们会告诉你的。”
　　谢天谢地，梁楠的身后就是门口。梁楠屏住呼吸，慢慢地把椅子推开。
　　一阵椅子刮蹭地板的响亮声音充斥了整个房间，扰乱了每个人的谈话。梁楠做了个鬼脸，歉意地看着周围那些不悦的目光。
　　梁楠从椅子上滑出来，尽可能地小心翼翼，也尽可能地优雅地，朝着门口走去。门边是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人，黑色的头发整齐地绑到后脑勺，低低地形成成一个大发髻。
　　“对不起。”梁楠低声说：“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走过这扇门，你会发现，在楼梯两边都有，用哪一个都行。”
　　“谢谢你。”梁楠对她笑笑，走出门。梁楠跨过门槛，梁楠的鞋后绊住了门框边缘，梁楠本来那一点点平衡感本来就脆弱，现在就趔趄了一下。踉踉跄跄了几步，进了大厅，扶住了墙壁，试图阻止自己摔趴在地板上。恢复正常，站稳了脚跟，但那用力的脚步，像闪电雷鸣，在大厅里回荡。
　　林烨冲出来。“没事吧？”他问，准备把梁楠从地板上抱起为。
　　“我很好。”梁楠回答道，站直了。梁楠快速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去厕所。呆在那个小空间里的时间比必要的要长，她用手向脸上扇着风，让脸上的鲜红淡化成一个不太明显的红色。
　　回到桌上，桌上又多了许多东西，有奶酪，饰以草莓和小葡萄，还有烤乳猪肉。陈琳还要缠着林烨，在他耳边低语，抚摸他的颈背。梁楠克制住，瞥了他一眼，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无论陈琳对林烨说什么，她说的都很小声了，梁楠听不到。林烨找了一个借口，溜出他的椅子。梁楠转向他，在他走远之前，梁楠看到他红着脸。陈琳咯咯地笑着，看着他走出去。
　　梁楠看着陈琳的眼睛，盯着她，有些不解。陈琳嘻笑着，眉毛扬起，然后喝口酒。梁楠往别处看，把一颗葡萄放在嘴里，焦躁不安。
　　林烨走进到他父母身边，俯身对他们耳语，他们跟陈可雅一家坐在桌子另一头。
　　他抬腕看了他的手表，又说点别的什么。他的母亲对他点头。林烨走近陈可雅先生和陈夫人交换几句话，然后跟他们握手。他退了回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准备好了吗？”他低声说，靠在梁楠的椅子边。
　　“当然，”梁楠回答道，把梁楠的水杯放下。
　　他帮助梁楠推回椅子，不让它像刚才那样弄得惊天动地、四邻不安。
　　“这么快就走了？”陈琳追出来，大声问道，扭动水蛇腰走过大理石地板。
　　“我们还有一个应酬。”林烨干脆地说。
　　“你要回来看梁楠，对吧，林烨？”她说，与其说是问，还不如说是要求。
　　梁楠不能控制自己了，她噗地一声笑出声来。起初是迸发而出——因为梁楠试图遏制它。但后来梁楠笑得眼泪流下来了，她无法阻止它的爆发。
　　“你是在嘲笑我吗？”陈琳问。
　　“其实，是的。”梁楠说，梁楠的眼睛流着泪，脸涨红了，用力把嘴要合起来，不让新一轮笑声蹦出来。
　　林烨咧着嘴笑说：“再见，陈琳。”然后，陪着梁楠走了出去。
　　身后的门关上了，梁楠忍不住了，她大声地笑，还不得不弯下腰，用手支撑着膝盖。梁楠的眼泪像两条小溪，流到脸上，模糊了视线。她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擦掉脸上的泪水，并且向前走了几步。
　　然后梁楠想到了陈琳的牢骚和咯咯笑声，又笑了起来。瘫坐在石阶的顶部，梁楠捧腹大笑，直不起腰来。等到再也笑不出来了，梁楠深吸一口气，又擦了一下脸颊。林烨站在台阶的底部，看着梁楠，也被梁楠逗得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来。
　　“你看来是没有碰上过比这更好笑的事。”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说。
　　“不要提它了。”梁楠叹了一声，努力不去笑。“我不能再笑了。肚子疼死了！”
　　“那么，现在我们就直接去参加李恒明的晚会，对吧？”林烨坐在驾驶座上语气轻松地问，刚才在众人面前的那种彬彬有视、举止拘谨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
　　“大江大河都过去了，现在要去淌哪一条小溪小沟，我都不怕了。想去哪里，你就带我去就行了。”
　　“我们将看到，”他咧嘴一笑，颇有深意地说：“也许，今晚，笑到最后的应该是我。”
　　“那是什么意思呢？”梁楠问，突然紧张了。
　　“没什么，”林烨回答，继续是玩世不恭的嘻皮笑脸。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处于闹市中李恒明的家。门前早有十几辆小车在那里一字排开，林烨的车后到，也就只能在靠近街道边上停着。林烨守在车外，等着梁楠在车里换上一条牛仔裤和一双更易于走路的波鞋。
　　“这下好多了。”从车里出来时，梁楠喘着气说。
　　“不过，这样看起来仍然很好看。”林烨似笑非笑地评论道。梁楠不理他。
　　轮到梁楠同样为他望风，林烨也到驾驶室里换上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罩衫，把刚才的西装换下来。
　　“你想什么时候走，那我们就离开。”他们走近前门时，林烨告诉梁楠。“也不要心里太紧张。他邀请你，这本来不是我的事。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来陪你。”
　　“好吧。”梁楠同意，想理解他话里的意思。自从梁楠告诉他这个晚会的事，他对这个晚会的态度一直就怪怪的。但是梁楠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梁楠按了门铃，这样做好像比径直闯入更加合适。这里并没有黄剑锋的晚会那么嘈闹，所以，李恒明很快就能听到门铃声，满脸笑容地出来打开了门。
　　“梁楠。你来了！王雨寒说你会很快就会到的。”他说，把门开得更大，让他们进去。
　　当他发现林烨跟在梁楠身后时，他的欢迎笑脸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形。
　　“噢，你带了林烨。”
　　林烨迅速对他傻笑了一下。
　　“很高兴见到你，恒明。”林烨说，用手拍拍李恒明的肩膀，就跟梁楠一起从他身边走进去。
　　李恒明关了门，转向林烨。
　　“对不起，伙计，今晚没能没把你排上号。”李恒明说，脸上是讥讽的笑容。
　　“不好意思，当了不速之客，但梁楠叫我陪着过来。”
　　梁楠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但确实能让人感觉到空气中有一点紧张感。她审视着林烨的脸，但他只是对梁楠微笑着。
　　“你们可以把手袋之类的东西挂在壁橱里。”李恒明指着大门旁边的一个小门说。
　　他们跟着李恒明走过大厅，梁楠注意到在左边，有一个打开的门，里边是一个客厅，摆放着一个软垫沙发和一个很大的平板电视机。右边是另一个房间，有一个很长的皮沙发和一张书桌，大概是一个办公室。
　　那些房间里光线昏暗，烛光摇曳。每个房间都有只有几个人，都在安静地交谈着。舒缓的小提琴独奏《梁山伯与祝英台》弥漫在整栋房子里。
　　大厅的尽头发现了一套铺地毯的楼梯，通往一个看似宽敞的厨房。厨房里灯火通明，加上墙面雪白，让人远远就能看到那里敞亮无比。
　　王雨寒正靠在大餐桌边，笑靥如花地听着张杰成说什么。梁楠他们走进房间时，她抬起头来。
　　“饮料在楼下的冰柜里，有许多种，可以随便拿。”李恒明说：“你们放开来玩，开心地玩吧。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他走下了楼梯，这楼梯还可以直接通往楼上。
　　“梁楠，林烨！”王雨寒喊道：“晚宴如何？”
　　“满载而归。”梁楠回答说，呵呵一笑。林烨抿紧了唇，瞟了梁楠一眼，但没说什么。
　　王雨寒审视着他们俩，眉毛紧锁，试图破解他们对话中的深意。
　　“我过后再告诉你。”梁楠迅速说道，还是对她嘻皮笑脸。“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也没有来多久，”王雨寒承认：“我想过几分钟后再给你打电话。”
　　“好像没有多少人啊，所有的人都去哪里了？”梁楠问，环顾四周，然后看到了林烨脸上不是隐藏得很好的那种隐忍的笑意。
　　“我真的不知道，问我跟不问是一样的。”王雨寒承认，然后就东张西望起来。“我们真的刚刚来到这里。我认为每个人都在楼下，但我不认为会有很多人来。”
　　他们被一阵很大声的说笑声打断了，梁楠往下看去，李恒明跳下楼梯，大步走过大厅。五六个梁楠不认识的人进入房子，看起来像是高年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