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两虎相斗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两虎相斗
　　梁楠知道刘湛是在危险的路上越走越远了，但这两个男人谁都不肯听梁楠劝阻。梁楠不能让他推林烨推到爆发的边缘。
　　“刘湛，别闹了。”梁楠威胁，没有效果。
　　“当她在半夜的噩梦中醒来，我在她身边。当她因为妈妈的烦恼需要倾诉时，我是她的倾听者。她对我倾诉了她内心深处的秘密，因为她相信我。她知道，我总会永远在她身边保护她。”
　　林烨的拳头砸向了刘湛的下巴，梁楠惊吓地尖叫了一声。刘湛退了几步。他跌跌撞撞地平衡自己，梁楠赶紧回避他。
　　“你不知道怎样保护她。”林烨咆哮。刘湛直起身子，用手背擦了擦嘴。一道鲜血染红了他的手背。
　　一个突然的动作，刘湛揪住了林烨，把他重重压到了墙上，房子好像都摇晃起来了。
　　“不要打了！”梁楠朝他们喊道。可那些嘭嘭的击打声已经在门厅上回响，还伴随着一声又一声沙哑的呻吟声。紧接着，都成了血迹斑斑的脸。
　　梁楠无法找到一个办法来站到他们中间去。他们的动作很快。他们对梁楠已经是视而不见，梁楠很容易就被卷入斗殴他们的斗殴当中。梁楠一遍又一遍地恳求他们停止打斗，但他们没有表现出收敛的迹象。
　　梁楠浑身颤抖，在他们旁边转来转去，用绝望的目光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她爱着的男人，泪如泉涌。每一记拳头，不论是打在林烨还是打在刘湛的身上，都是打在梁楠的心。
　　梁楠知道，都是因为她造成的，梁楠无限内疚。
　　梁楠瞥见了林烨的脸，倒抽一口冷气，在他的右眼上方的伤口，鲜血已经从他脸上滑了下来。梁楠这下再也无法再忍受自己继续袖手旁观了。
　　“刘湛，不要！”梁楠大声命令，抓住他的手臂。不顾梁楠的喊叫，他用胳膊肘推开梁楠，正碰到了梁楠的下巴，梁楠倒退了回来。梁楠失去了平衡，叫了一声，倒下了。
　　林烨注意到了梁楠，从打斗中分心叫了一声：“楠楠！”
　　因为这一分心，被刘湛利用了，刘湛狠狠地朝林烨的额头打了一拳。
　　“不要！”梁楠尖叫，梁楠的声音回荡在房子里。
　　林烨的眼睛离开了梁楠，向后倾斜，撞上了墙，刘湛趁机又凶猛地打击他的脸侧。
　　梁楠轰然倒到了梁楠的脚下，梁楠连忙蹲到林烨的面前。林烨闭上了眼睛，准备终于不再有拳头落下来！
　　林烨开始滑动，梁楠迅速转身向他，试图让他好好躺到地板上。但他很沉重，梁楠无法挪动他。他头一歪，自己侧躺到了木板上。
　　梁楠俯下身，紧张地喊道：“林烨！”梁楠检查他的伤痕，血迹斑斑的脸。又一次喊道：“林烨，你能听到我吗？”
　　梁楠试图重新扶正他，让他背靠在墙上。
　　“让我看看。”刘湛说，站在梁楠身旁。他弯下腰，抓住了林烨的肩膀让他躺平。
　　“不要碰他！”梁楠喊着，低头用双手护在林烨的身体上，好像要保护他。“你别碰他！”
　　“梁楠。”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他把手放在梁楠的背上。梁楠用力一推一，把刘湛推开。
　　“不要过来。”梁楠威胁道。梁楠的脸上肌肉在颤动，一幅怒发冲冠的样子。梁楠的眼睛凶巴巴地紧盯着他。
　　“梁楠，不要这样。”他恳求道，他的声音哽咽了。“我失去了理智。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
　　“你不是，”梁楠顶了一句。“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这是我们做出来的。我们伤害了别人。”梁楠哽咽着，好不容易才把话从梁楠的嘴里说出来。
　　梁楠颈筋暴突，尖叫起来：“看看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刘湛畏缩了。梁楠俯在林烨身上啜泣着，喘着气说:“我们已经伤害了这么多人！”
　　梁楠轻轻地抚摸他受伤的脸颊，抽泣。他在梁楠的触摸下仍然一动不动。
　　“别这么说。”刘湛恳求。“我们也曾经被伤害，梁楠。”
　　梁楠发出了一个冷冷的笑声。“不，刘湛。我们和他们一样坏，我们的谎言和欺骗，都证明我们是恶的。我们摧毁了别人的生活。”
　　刘湛张开嘴想阻止梁楠，但梁楠已经再继续向他泄愤了：“而你。你杀了人。你和你的父亲一样，也是恶魔。”
　　刘湛的脸变得煞白，仿佛梁楠的话，就是一枚枚利箭，刺穿了他的心。
　　“是愤怒和痛苦使我们走到一起。这是我们的纽带。不是爱。”梁楠的话击中了他致命的地方，把他的辩解挡在了他的嘴里。
　　“我不爱你。”
　　他的目光掠过梁楠，恳求梁楠停止―但梁楠无情地继续着：“没有人会爱你。”刘湛的头一下子耷拉下来，随后，他瘫软下来，跪到了地板上。
　　梁楠看着他痛苦万分的捡，并没有停止说话，只是语气已经稍加缓和。“不要说等。我不想要你在我身边，永远不。远离我的生活，我不会对别人提到你做过的那些事情。”
　　刘湛闭上眼睛，低下头，捂着胸口。
　　梁楠转身背对着他，无法继续面对他的毁灭。梁楠紧闭双眼，想把自己的耻辱关在眼皮之下，但泪水继续像一颗颗雨滴，流到脸上，流到下巴，然后嗒嗒地落到地板上。
　　身后的纱门砰地关上的时候，梁楠紧张了。
　　梁楠知道他已经走了，而梁楠再也见不到他了。
　　梁楠的心在疼痛，梁楠轻轻呜咽起来，弯腰看着林烨没有知觉的身体。梁楠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他微微一动。梁楠停住呜咽，呼出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林烨呻吟了一下。梁楠的身体也在极度的痛苦中震了一下，梁楠的内心开始碎裂。
　　“梁楠？”他喃喃地说，他的眼皮跳动。
　　“我很抱歉。”梁楠大声地哭了起来，眼泪滴在他的脸上。梁楠弯下身子，轻吻了他的唇。“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但我不会毁了你以后的生活。”梁楠破碎的心开始片片掉落到地上。
　　“我爱你。”梁楠深呼吸。
　　把林烨的头轻轻放在地板上，梁楠站起来。梁楠的双腿都差不多支撑不住她的身体了。梁楠走到纱门推开门，每走一步，梁楠都用尽了她身上的每一分力气。
　　“梁楠？！”林烨的声音响彻黑夜，一直不回头的梁楠几乎都身心具碎了。
　　――――梁楠溜进王雨寒无声的车里，王雨寒爸爸把车驶出车位。梁楠望着窗外，王雨寒爸妈在前面谈话，但梁楠一个字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王雨寒挤在梁楠旁边，但她不想说话。
　　当他们把车停到机场边，王雨寒的爸爸把手提箱从后车厢拿骨灰盒来，王雨寒的妈妈在路边等着梁楠。
　　“你到了学校后，我就把你剩下的东西寄过去给你。”王雨寒的妈妈告诉梁楠，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她看了看梁楠的脸，一只手轻轻地拂过梁楠的面颊。“你不需要这么做，梁楠。你应该跟别的人一样在毕业典礼上接过学位证书再走。我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
　　梁楠轻轻地笑了，知道她只是想安慰梁楠。在梁楠的内心深处，无比坚定，也无比宁静。她已经执意要走，她什么也没有留下。因为一切都已经粉碎，剩下的，只是梁楠内心的虚空。
　　“我该走了，”梁楠回答说，把背包的带子滑到肩上。安绮抱了一下梁楠，把登机牌递给梁楠。
　　“如果你需要什么，就打电话过来。”安绮说，梁楠点点头。
　　“过后，你的导师会联系你的。”王雨寒的爸爸解释，把手提箱拉过来给梁楠，放行李袋旁边。
　　“谢谢你们，叔叔和阿姨。”梁楠由衷地说。安绮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力地拥抱了梁楠。
　　“有空了，或者学校放长假了，就回这里来。”他对梁楠说，然后进了车里。
　　王雨寒仍然一动不动，靠着SUV。梁楠停顿了一下，但是她没对梁楠说一个字，自从两天前梁楠订了航班，她就一直这样不跟梁楠说话了。梁楠也料想她现在也还是不想跟梁楠说话。
　　梁楠拿起行李袋和行李箱，走向候机厅。
　　“梁楠！”王雨寒大喊，跑步追赶过来。梁楠闭上眼睛，呼出了一口气，停下来等她。她的眼睛是闪烁着泪光，额头紧皱。“别这样，不要这样。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梁楠欣慰地对她笑了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楠楠，别走！”
　　“我们会在几个星期内见面，不是吗？”梁楠对王雨寒说，目光柔和。
　　王雨寒咽了一下口水，紧紧抿着嘴唇点点头。
　　然后王雨寒双手攀住梁楠的肩膀，热切地说：“这一次，你应该是犯了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别这样。我知道你会后悔的。”
　　梁楠等待着王雨寒放她走，她用平静的口吻回答说：“别那样依依不舍的，好吗？双不是十年八载不归还的，我们会很快见面的。”
　　然后，梁楠转身，毅然决然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