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永远滴酒不沾

第一百九十五章　永远滴酒不沾
　　林烨坐在椅子上，吮吸着冰棍。
　　梁楠洗完澡，胡乱穿了一套男人的衣服——贾亮的T恤，林烨的运动短裤和苏特的拉链帽衫。眼睛那种呆滞的眼神不见了，她比刚才水灵多了。
　　“让我看看你的脚。”林烨要求，一条毛巾盖在梁楠的膝盖上，一两瓶药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
　　梁楠小心翼翼地把脚从水桶里拉出来，它们被小心翼翼地浸泡到膝盖上。
　　“这是什么味道？”苏特从桌子对面问梁楠，吸着一个黄色的冰棒。
　　“草莓味。”她告诉他。“你的是什么味？”
　　“菠萝味。想舔一口吗？”
　　“苏特，你别逗她行不？”林烨骂道。
　　“嘿，我把我的冰棒拿来分享，这还不好吗？”苏特辩护，使得梁楠大笑。美妙的声音！一个林烨希望常常听到的声音。
　　林烨正想开始清洗和包扎了她脚上的伤口，他的手机振动起来。梁楠看到王雨寒的名字，她做了个鬼脸，心里为没有早点给她打电话而不安。
　　“嗨，雨寒。”林烨拿过电话，迟疑地说。
　　“心里很内疚了，林烨？谢谢你的电话。”她打断了梁楠的话。“你看到梁楠了吗？”
　　“看见了，”梁楠回答。“她在这里，你可以和她谈谈。”
　　林烨把梁楠的手机递给梁楠，在纱布上倒酒精。
　　“嗨！”梁楠回答：“妈呀！林烨，痛死了！”梁楠把脚从林烨手中拉出来。
　　“梁楠？他在对你做什么？”王雨寒在电话的另一端问。
　　“我必须清洗干净，梁楠。”他说，抓住梁楠的脚踝。“我用力会很轻的。”
　　他开始轻碰梁楠那个伤口，梁楠痛苦地大声叫起来，又想从他手里拽出脚。“这感觉就像你像在上面撒盐了，还用砂纸来摩擦它。”
　　“楠楠！”王雨寒大喊，引起梁楠的注意。
　　“如果你想要用这双脚赤裸着跑马拉松，那么你现在想要怎么样？”林烨反问道。“把脚伸给我。”
　　“至少等到我关了手机吧。”梁楠恳求，把脚放到他垫着毛巾的膝盖上。
　　“那好。”他说，终于把他手上的酷刑器具放到了桌子上。
　　“对不起，我在这里。”梁楠在电话里说。
　　“你是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王雨寒问，超泄气。
　　梁楠看着膝盖，一只手扭着运动衫的袖口。“你走了。林烨也走了。农科也走了。所以……我想去跑步。跑了一段很长的路，现在我为此付出了代价。”梁楠简单地解释。从眼角的余光中，梁楠看到林烨的头转向梁楠的这边。
　　“农科走了？”王雨寒重复道。“哦，你竟然事先他要走了？”
　　“不知道。”梁楠喃喃地说。林烨就坐在梁楠的对面，她没有勇气把低垂的眼睛抬起来，只是耐心继续接受这种令人心碎的折磨。
　　“我很抱歉，楠楠。我应该带你和我一起来这里。我知道你想要来，但我认为，你刚刚经历你妈妈的那一个葬礼，不合适再来。我不想让你再伤感。但是我真的希望你陪来这里。我的这些亲戚都有些不正常，简直让人受不了。”
　　王雨寒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的，这让梁楠偷笑。“你没事吧？从声音听来，这次扬州之旅似乎不很愉快。”
　　“嗯……好了，不向你诉苦了。”王雨寒回答说，一脸迷惑。“过后，我们需要找到另一个地方好好呆一个月，是吧？”
　　“这也好。”梁楠同意了。“贾亮认识一个房地产经纪人，所以我们将在早上见见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好啊。你找到了什么地方，就告诉我一下。林烨会跟你一起去，对吗？”
　　“计划是这样的。”梁楠说。
　　“他跟你一起呆在那房子里，直到我回来，好吗？如果你不是自己一个人，这让我心里就不那么担心了。”
　　梁楠为王雨寒的保护欲微笑着。“我同意，但你必须问他是不是愿意。”林烨正在跟那几个男人说话，这时把眼睛转向梁楠这里，梁楠知道他在偷听她和王雨寒的对话。
　　“让我跟他谈谈，星期四我们见面。你要给你那的电话充电哦！”
　　“好吧。”梁楠轻轻笑了笑，把手机还给林烨。
　　林烨把手机贴近耳朵，眼睛却仍然继续看着梁楠。“什么事？”
　　“在我回来之前，你能不能一直跟她呆在一起？”王雨寒问。林烨抬起眼睛看着梁楠。
　　“我可以做到。”林烨回答，同时注意到梁楠被晒黑的脸有轻微的颜色变化。
　　“林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认为那是什么好事。”王雨寒继续说。
　　“我同意。”林烨回答道，仍然看着梁楠的眼睛。“不过别担心。明天我们要找一个好地方，我不会去任何地方，直到你把我踢出去。”
　　“你自己单独用一个卧室！”王雨寒发出警告，让林烨大笑。
　　“星期四见，王雨寒。”林烨挂断电话之前说，然后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林烨仍然盯着梁楠看。“准备好了吗？”
　　梁楠的脸色顿变，一丝恐惧显现在忧虑的脸上。
　　“给，梁楠，你可经握住我的手。”苏特自告奋勇，伸出他的手给让握着。
　　她用她纤细的手抓住他粗糙大手，他咧嘴笑了。
　　“如果太痛，你可以惩罚他。”林烨说，苏特则皱着眉头看了梁楠一眼。梁楠发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声。
　　林烨继续把嵌在她的脚里的粗砂擦掉。
　　“啊！”苏特抱怨道，梁楠咬紧牙关紧抓着他的手，指甲掐进了他的皮肤里。林烨呵呵笑了。
　　“梁楠，今晚你就呆在这里，对吗？”苏特问，咯咯地咬着本来是买来给梁楠的冰棒。
　　梁楠看着林烨，迟疑地说：“如果可以的话……”
　　梁楠还没来得及回答，苏特突然说，“是的。”
　　“我们在沙滩上睡觉。”贾亮插嘴说。“我们将点起一个篝火，我将去我朋友那里拿我的吉它回来。”
　　林烨还没有开口反对，梁楠却用一个灿烂的微笑回答说：“我从来没有在海滩上露营过。”
　　林烨真担心她没能安全地走下那个楼梯，也担心她走到沙滩上去，她的脚上伤口可能又要沾上沙子了梁楠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她想做一个新的梁楠，而这次海滩的篝火活动，可能就是她新生活的一部分。
　　“如果你让她掉下来，我就杀了你。”苏特正背着梁楠走下台阶，林烨威胁道。梁楠为他的警告呵呵笑了。这两个好朋友之间的说话方式，梁楠觉得非常有趣。
　　苏特不会是马大哈，林烨自己也知道。但他还是被苏特顽皮的调情恼火，梁楠看着他们两个争风吃醋，心里偷偷乐开了花。
　　梁楠的脚裹着老长的一段纱布，还用苏特的一对高到膝盖的足球袜子保护着。梁楠看起来很滑稽，但是梁楠不在乎。今天，是梁楠一生中情感上最耗竭、体力最透支的日子。想到这里，梁楠都差不多不想活了。
　　“梁楠，你还好吧？”林烨问，把梁楠的注意力唤回。到了滩沙下，林烨走到梁楠的身边，他暴风雨般的大眼睛短暂地搜索着梁楠的眼睛。
　　“嗯，还行。”梁楠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只是有点累了。”
　　苏特双手牢牢地固定在梁楠的膝盖下，他背着梁楠到海滩去，在那里，那些男人已经选择了一个地点，在一个小山坡下，背风。林烨放下一捆柴火和两个睡袋在沙滩上。贾亮把冷藏箱放下来，帮助另外两个男孩子展开睡袋，把它们放在林烨正在挖掘的火坑周围。
　　苏特跪下来，轻轻地把梁楠放到黑色的睡袋上。林烨点燃了火，一个叫任静的男孩在调试他的吉他。另一个男孩叫陆恒坚的男孩分发啤酒，给梁楠一瓶柠檬水，梁楠愉快地接受。这一天，梁楠真喝够了水。
　　陆恒坚在对面向梁楠挥舞着一个长劲瓶。“我可以给你的柠檬水加点酒，梁楠，如果你想的话。”梁楠报以呵呵的笑声。“谢谢，那东西我已经戒掉了，我发誓永远滴酒不沾。”
　　“我跟苏特曾经也在沙滩篝火喝过。”陆恒坚打着哆嗦说。“哇，那是一个糟糕的夜晚。”苏特笑着回忆，坐到在梁楠脚边的他的睡袋上。“你醒过来时，趴在沙滩上，赤身裸体的。”
　　“是啊。”陆恒坚回忆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那样的。”
　　“我说啊，”任静在一边插嘴道：“我们那时正谈论着那个喜欢裸体冲浪的人，你就说，你也想要试一下。”
　　“我那时彻底醉了吗？”陆恒坚打听道，奇怪的是他不记得自己经历过的事了。
　　“其实你根本就还没有进到水里！”任静哈哈大笑。“你倒下了，脸朝下趴着，脱掉短裤，就在那里晕倒了。”
　　陆恒毅突然爆发出咯咯的笑声，梁楠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大笑起来。“我不相信那是我干的。这真是太棒了！”
　　梁楠往林烨那边看过去，他微笑着摇摇头。他注意到梁楠在看他，没有移开他的视线。他的脸上保持微笑。这一个微笑让热流以旋风般的速度流过梁楠的身体。
　　梁楠把目光转开，只是看着火。梁楠用手背擦了一下脸颊，感觉好像面前的火也点燃了它们。
　　“那个赤裸的冲浪好手真是奇怪。”任静想了想说。
　　“他就是这样。”贾亮同意。
　　“梁楠，你平时冲浪吗？”陆恒坚问。
　　梁楠正想要他教她呢，所以她说：“我会一点点的。我知道梁楠不如你们这些家伙那么厉害，但真的会一点。”
　　林烨震惊地盯着她。“你会冲浪？”
　　她害羞地笑了笑，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