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敢读信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敢读信
　　“林煜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葬礼，林烨？”
　　报纸上林煜和那个女孩子的容颜闪现在梁楠的脑海里。“他不是订婚了吗？他不应该现去打扰王雨寒了。”
　　“订婚？”他似乎不知道梁楠在说什么。然后他的嘴半张着。“哦！天啊。你看见了？”
　　“呃，是的。你不知道那幅相片对我们……对她意味着什么，它对王雨寒有多伤。她不仅仅是用火冒三丈所能形容的了。”梁楠咬紧牙关，希望林烨没能察觉到梁楠内心的愤怒。
　　“我也想，在她看到了那个消息后，一定会怒不可遏。”林烨说，坐在双人沙发上，面对着梁楠。“哇。想不到，你竟然看到那报纸了。”林烨用五指穿过头发，挠挠头。“林煜想告诉她，但她从不给他机会。”
　　“告诉她什么？！要告诉她说，他正准备与别的女人共度余生吗？他应该告诉她，他正在跟她谈恋爱，但忘了他已经结婚。”
　　“嘿！”林烨愁容满面地看着梁楠。“在王雨寒去了法国之前，她跟他分手了。她一直告诉他，她想和他在一起，但然后每一次分开，都要天各一方。他完全有权分手。”
　　“但他订婚了！”梁楠在挫折中加重了语气。“这是一个巨大的差异。”
　　“他没有订婚！”
　　梁楠静静地坐在那里，盯着他。
　　“什么？”梁楠的心立马凌乱了。梁楠的心脏砰砰乱跳，她明明也看到了那图片。
　　“林煜没有订婚，梁楠。他从来没有。他心里从来没有别人，除了王雨寒。相信我……”
　　“但那相片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的父亲逼的。”林烨怏怏地叹了一声。“那个女孩子是一个潜在客户的女儿。我父亲把她安排给林煜。他们约会了一段时间，但事情从来没有什么进展。她很乐意跟他订婚，我父亲逼着林煜那样做了。我的兄弟从来都不会跟父亲对抗，那种逆来顺受的样子。但我的母亲干预了，嗯，还有……订婚从来没有发生过。我的父母因为这件事，正在闹离婚呢。”
　　“你说的是真的吗？”梁楠问，梁楠的头在旋转。
　　“是啊，这是最后一根稻草。”林烨回答说，胳膊放到大腿上。“我母亲也很难受，我弟弟现在也正处在很难受的境地之中。”
　　“对不起。”
　　林烨看到了梁楠的眼睛里露出同情的目光。
　　“事情会变好的。”林烨说，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大。因为现在对那个房子的最后归属他没有把握，对父母的婚姻危机，他也忧心忡忡。对于这些，林烨知道，在事情没有解决前，妈妈不会告诉他。梁楠的父亲强迫她卖掉它。梁楠坐回沙发上，冥想着什么。
　　“你饿了吗？”林烨问，站起来，向厨房走去，试图改变话题。“我买了牛肉，我们出去烧烤，疯狂一把。”
　　“那好吧。”梁楠茫然地回答，还是沉浸在她的思绪之中。
　　林烨在她渐渐逝去的音声中停下脚步。
　　“你在想什么，梁楠？”林烨不相信，她会回答他的话，但试试无妨。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你的父亲。他为什么不喜欢我？连我是怎样的人他都还没有知道。”
　　从她的声音里，林烨听到了伤痛，林烨把牙齿紧紧咬着，想起那个家伙每一件自私的事情，林烨怒从心中起。林烨怎么能对一个女孩解释清楚自己家的内部运作，才能打消她认为自己不够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这种想法？
　　林烨走到沙发上，梁楠把她的脚拉回去，让林烨可以坐在沙发的一头。林烨转身面对她。
　　“你是对的。他不了解你。他也不应该那样对待你。为此，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她吃惊地抬起眼睛。
　　“对他不说，形象和声誉比人更重要，比他自己的家人更重要。他过去不挣钱的——是我母亲挣的。他总是觉得他需要证明什么给我妈妈的家人看，证明我他的价值。但是，无论多少次，她向他保证，因为她，他们爱他，他都无法接受。现在，他尝到了成功的滋味，他渴望得到更多，把挡了路的任何人都一一踩到脚下。”
　　“你从来没做过什么错事。不幸的是，他认为，你不具有配得上我的女孩的条件。”
　　“但那个叫什么琳的女孩就有吗？”她轻声地咕哝着。
　　提到她的名字，梁楠的背部紧绷。梁楠双唇紧闭，又记起梁楠曾在报纸上看到的照片。梁楠的目光看着她那不安的棕色的眼睛，平静地回答。
　　“是的。”
　　她畏缩了。
　　“这不单是指相貌上－–”
　　“我不想知道。”她气鼓鼓地说。
　　梁楠把她的腿拉进怀里，尽可能远离林烨。
　　林烨低下头说：“可是，我从来没有和她约过。”
　　“我真的不想知道，林烨。”她恳求说，她的声音低成了耳语。
　　梁楠不想谈论那个女孩，现在不想，永远也不想。梁楠想忘记就在梁楠离开后所发生的一切。梁楠希望他们能重新开始，让过去的都过去。
　　梁楠横躺在双人沙发上，脚搁在扶手上，不是真的在看悬挂在壁炉上方的大屏幕平板的电影。梁楠回头看看林烨，他在沙发上睡着了。
　　梁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平静些。梁楠不想再成为那个女孩，在水上漂浮，失落和孤独，希望潮水会把她推入海中。梁楠正在拼命向前进，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好。但梁楠不知道怎么办。
　　林烨动了动身子，梁楠把目光移开，假装在看电影。
　　“嘿，”他沙哑地说，声音中充满睡意。“你还没睡吗？”
　　梁楠转头看他。“是啊，但你刚才就睡着了。”
　　“嗯，我睡着了。”他昏昏沉沉地承认。“那么说，电影不再成为你的安眠药了吗？”
　　“仍然是这样。”梁楠说，咧着嘴微微笑一下。“不过，我还没有真正在看电影。”
　　“那是什么心事让你还清醒着？”
　　梁楠转过身面对他自己。
　　“这两周时间里，我过得好紧张。”梁楠坦白：“我总是在思考我的生活和未来。”
　　林烨俯下身，关掉电视。
　　梁楠继续说：“我想……我不知所措，……害怕。”
　　“害怕？”
　　梁楠低头，开始摸索着她的手指。林烨想叫她和自己坐在一起，这样他就可以接近她。在双人沙发上，她那样坐着，似乎太遥远了。但她还在继续地冥思苦想着，林烨真不知道她现在都在想些什么，而她又怎么才能从那些思绪中回来。
　　“这里有一封信，放在我的床上。”她解释说，她的声音不稳定。“我确信这是我奶奶的，我不想把它打开。”她闭上眼睛来隐藏自己的情绪。林烨滑下沙发，坐在她对面。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双眼闪烁着忧伤。林烨真想伸手去抓住她的手。
　　“你的奶奶”林烨问，他原来以为，除了梁顺仁和那几个孩子，她没有什么亲人了。
　　“就是我父亲的母亲。”她轻声地解释。“在我出生以后，我奶奶跟我父亲断绝关系了，就因为爸爸和我妈妈从未结婚就生了我。”
　　在她又把她心中的一个秘密林烨时，梁楠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泰然自若。
　　“林烨，我还不够坚强得足以去读这封信，我不想听她责备我，说是因为我让她失去儿子。我不能再听到另一个人告诉我说，我应该不会出世，或者说我不值得被爱。我就是……没法再听这些话了。”
　　林烨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她，努力保持平静。这些是她最黑暗的秘密，她终于让林烨看到它们。林烨现在也不想让别人再伤害她。
　　“我来为你先看一下。”林烨告诉她。“如果是不好的消息，那么你将不用看到它。如果我认为你可以扛得住，那么我会把它给你。”
　　“好吧。”她回答说，一个快速呼气，想把心中的积郁吐出来。林烨站起来时，她还是在绞着双手。林烨开始向卧室，回头瞥了一眼，发现她跟在身后。
　　梁楠的手在颤抖，梁楠不知道如何让它们停止。梁楠会让他进入房间，一个人读，但后来梁楠想这不行，梁楠要在那里，看他的反应，即使他说，梁楠不能看那封信。
　　林烨开灯，梁楠坐在床上。他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沉重的麻布的信封，并抬起眼睛来来看着梁楠。梁楠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鼓励他去打开它。
　　他手指从密封拿出一封信。信纸很厚，并且精确地对折着。梁楠可以说看得出来，那是手写的。当林烨的眼睛沿着每一行，翻动每一页，梁楠的心不耐烦地怦怦直跳。
　　“这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说：“但它仍然会影响你。你要我读给你听，你还是愿意自己读？”
　　在回答之前，梁楠犹豫了。“我来读它。”梁楠伸出手。“但你要在这里。好吗？”林烨挪到梁楠的身边，梁楠的肩靠着他。
　　梁楠深吸一口气，展开那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