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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朝堂阔论声 江湖冷厉色

心归处 肥宅胖女 2025-01-05 14:53
第二百零三章 朝堂阔论声 江湖冷厉色
  同云素分开之后,谭苍弦心中甚是忐忑不定——那棋局,以牺牲为手段,却在不出三五步之后,立刻逼得她全军覆没。她这才体味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其实是最打击对手的一种胜利。
  而云素那一番话,也在心中种下了一颗怨怼的种子——身为皇帝,从来都是坑杀自己人的!
  那不是说,她的同父异母的皇兄,也是随时会将她推出去当替罪羊?是了,当初各个嫔妃的子女,哪个得了好死?这一点上,谭苍炎同云素极为相似——后来居上者,必杀之!
  想到这里,谭苍弦不禁略略打了个寒颤——难道说,真的是要帮云素他们?可是,毕竟她乃是大靖王朝的长贤公主,毕竟是皇族谭姓人,帮助外姓人颠覆自己的家族,如何是常人之所为?又如何能使智人仁人之所举?
  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手臂,谭苍弦想要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但是……
  也罢,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也就对了。
  几乎是云素谭苍弦对弈终了之时,云铎回归王城的消息在中原各处广而告之,街肆茶坊之间到处都是交首而论之人,云素却只觉是早该有之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
  “让谭苍弦对付谭苍炎,不能算我们不道德,只能说是谭苍炎不会来事儿……他应该知道谭苍弦对慕将军的心思,却还要因着对你的想法而杀了他……啧啧……”江檀墨摇首而笑,“便是谭苍弦自己,之所以令这大片水匪这么嚣张肆意,还不就是为了震慑谭苍炎——但是到底,她是谭姓人,难道还能背叛了自己的姓氏不成?”
  对江檀墨这么问话,云素也是无谓:“她叛不叛同我有何关联,我只需将该说的说了就是……对谭苍炎,她早有不满,不过因着家族姓氏才对他这么服从……但是……”
  “说到底,谭苍弦归顺的,只是一个姓氏罢了,如同我父亲,他所辅佐的,只是谭姓皇族,只是大靖王朝!”
  谁说这大靖王朝天下只能是谭苍炎的?谁下令这谭姓皇族的王权掌政之人,只能是他谭苍炎一人?
  对于如此,谭苍炎也很是明白,越是这般,他便越是不能发作——若是一着不慎令云铎怒起而出了狠招,他可是招架不了的。
  安广禄沉默不言,上官止却在外求见,小太监高声通报,谭苍炎将满桌的奏折掀翻在地,冷着声色令道:“宣!”
  上官止进来,对着满地狼藉,微微凝眉:“皇上这是……”
  “皇上日理万机,上官大人有事还是速速报来……”安广禄唯恐上官止说出什么来,急声而道,不过谭苍炎却抬手拦下:“有何事,不必心焦,一并说来!”
  上官止自然听出端倪,毕竟他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之境地是不愿对谭苍炎透露此事,但是现在看来,除了用这件事中和民风,已经再也没有别的招数。
  “皇上可知当初老臣为何要请出那副图画……”
  这话才一出口,谭苍炎神色立时微凛,上官止不紧不慢:“正是同玉贵妃有关之事,老臣祈愿皇上能够早日明了,但是皇上到底是被旁的事儿阻着了……”
  所谓同玉贵妃有关,不过是要令谭苍炎想到先皇的众多嫔妃也是势力非凡,毕竟玉贵妃为首,若是不提她,谁有能想到旁的嫔妃身上去?
  而要令谭苍炎想到其他嫔妃,也不过是为了要他注意“庶出”二字——现下最负盛名的庶出公主谭苍弦,不正是那一众水匪的幕后操纵者?不从谭苍炎最熟悉的玉贵妃下手,他哪里能够想到这个貌似现在极度招人眼球的长贤公主——毕竟她太过安静,身为皇族女子,除了街坊酒肆之间的闲言,几乎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但是如今,云铎这么一步逼了上来,也就只能委屈他了……
  “那个女人,还有不死的势力?”
  当初玉贵妃的势力可谓是连根拔起,为了这番还伤了不少大小官吏,甚至满门灭口的也都不少。难道如今要他接受,那玉贵妃竟然还有追随者?
  果然,能够将她母后逼得近乎丧失心智,最后生生逼死的女人,到底还是不凡……
  谭苍炎一手紧紧捏着桌子的一角,眉头狠狠锁着,手上一个不注意,将那一角掰了下来。低首瞧着手上的木块木屑,谭苍弦牙根都有些发痒。上官止抬首,正就瞥见一旁的安广禄不住摇手,示意他暂且停着,可是一声碎裂传来……
  “安公公,出去……”谭苍炎沉声令道,随即手上力道更重几分,将那满手的木屑捻做了粉末状……
  “上官大人有事,不妨明说……”
  听着谭苍炎的声色,上官止略略有些悔意,可是若真将谭苍炎推下台——难道将谭苍涅扶上?
  这位曾经的嫡长子,当今皇帝的亲兄,如今可是一味沉浸在了夫人的悲痛之中而不能自拔,要他继位为帝,那么好容易有些削弱的慕家势力可就更上一层,顺之,云铎的势力可也更不能小视……
  风言风语之中,难道教养谭苍涅的伊圣还能闲着——做了皇帝的师父,这本来就盛名天下的至尊圣人恐怕更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了……
  如此,靖王朝的天下到底是谁人天下了?“朝廷”二字可还有何意义?所谓“王权”岂不真就名存实亡?!
  脑中极快地转过了这众多情由,上官止终于狠下心来:“皇上可还记得玉贵妃之幼子?”
  “谭苍成估计有所动向了……”
  “谭苍成?”徐瑾低声问道,心中只当是伊圣一时口误说错了名字,可是伊圣一个转首,冷笑一声:“但凡旁人能想到的,云铎岂能想不到?”
  谭苍成住在慕家的消息,他一介江湖人士能够知道,难道那些庙堂之上的人还能真的瞎了不成?徐瑾心中忧虑,怕是朝堂之上有人为维护谭苍炎而嫁祸于云铎,心中疑虑才缓缓道出,向老友伊圣求个说法,却听得他这么没头脑的一句。
  瞧徐瑾神色还是疑虑,伊圣摇首而道:“你是不是太小看云铎了,或者说是……太小看先皇亲封的这个‘异姓王’了?不是极大本事极大功劳,还能受封‘贤王’?”
  “这么说,云铎早有对策?”
  “所以,谭苍成早应该不再将军府了……估计是将军府中,都不太能够知道……”
  云铎想要瞒着耳目,他连自己回来住到将军府中都不教府中大部人知道,难道还做不到不动声色地将个疯孩子送出去?
  “可是这么做……”
  “你等着罢,云铎他,自有自己打算,你我不必多想什么……”
  若是谭苍成真的不在将军府里,那么即使上官止将事关谭苍成的消息透露到谭苍炎之处,不也抓不到证据?他本想借着谭苍成被从东疆接回将军府里,又恰逢云铎放出消息入住将军府,以此来栽赃云铎私自护着了谭苍成,对谭苍炎怀有二心……
  但是谭苍成已然不在的话……云铎便是反咬一口将谭苍成的藏身之处说成是上官止安排,也不无可能!如若不是亲眼见着,如何能够肯定那本该死了的谭苍成如今还活着?既然亲眼见着,为何才来禀报,难道不是有所阴谋?
  云铎的算计总是在旁人之上,或者说,任是谁的算计,总是逃不出云铎的圈子!
  也许云铎自己心中也微有恻隐,虽然是女人不对,但是孩子总是无辜。若真当自己是谭姓皇族之人,何必伤及皇家血脉?
  说后来居上而该杀,那么你谭苍炎后来之子而成皇帝就不该杀,纵然对云素倾心却也是后来之人,甚至还逼死云素的本来夫婿……
  难道就不该杀?!
  果然是只许州官放火而不许百姓点灯,历来为权者,皆是如此!
  而许是因着谭苍炎在上官止的泄密之后有了整治云铎的法子,云素从不知名的梦中惊醒,才醒过来便将邺池鸢好生惊了一番:“夫人……”
  我这是怎么……云素脑中一片空白,似乎那撕心裂肺的痛苦还在心中萦绕,但是却有空无一物,只留着那份无名的恐惧,迟迟未散。
  “……锦歌姑娘……她如何了?”
  邺池鸢:“……”
  “应该是没事的罢……”云素低声自语,没有理会邺池鸢忽然异动的神色。顾自思索着,也许是想要想起自己做了什么梦,也许是在想同谭苍弦的棋局……
  是了,好端端怎么就想要同她下棋呢……准确地说,是好端端的,她怎么就忽然想要下棋呢?罢了,她的想法,我琢磨那么透彻做什么……
  可是,总感觉是少了点什么……
  邺池鸢努力平和着自己的心绪,同时小心地瞧着云素,那一日江檀墨将她带回,虽然一字未说,可是那副申请却也足以说明问题——云素她,身子大概是真撑不了多少了……
  本来,因着慕天的血,她已经是没了那些后顾之忧,但是众数变故之后……
  邺池鸢不敢再多想下去,再想下去,她怕就要哭了。
  正是这是后,“吱呀”一声推门之音,谭苍弦入得门来,咬着下沉,神色微凛:“我想明白了,你是女人,你能做皇帝,而我……”
  “我是谭家人,同为女人,我更有资格!”
  虽然是极度的颤音,虽然眼中微微湿润,但是凭着那一副微凛微戾的神色,便也足够!
  对着谭苍弦,云素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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