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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梦中迷梦醒 言辞醉酒笙
心归处
肥宅胖女
2025-01-05 14:57
第二百一十七章 梦中迷梦醒 言辞醉酒笙
画廊深处,渐渐步出一个身形,老画师略略一愣,才定睛瞧明白了。原来是随性而走的金玲,从云素房中出来,四下转了几圈,好巧不巧正就同这老画师聚到了一处。
微微一愣之后,金玲到底还是上前来施礼而道:“见过老先生了……”
“姑娘客气,不知你家夫人她……”
“老先生多虑了,夫人她应当是睡去了,不过……”金玲略略迟疑还是低声而道:“夫人的性情,不愿旁人打扰……”
“这个老朽自然能够知道的,这小姑娘她……对了,她可不是什么小姑娘,更是不喜欢别人唤她小姑娘,是罢……”
金玲颔首,一时也不知道应当说什么。而老画师微微闭目,却也没有什么旁的举动,只是神态之间,不复之前淡然寂定。
金玲也瞧得清楚,可也不愿多说什么,只是略略叹息道:“先生的本事,不消金玲多说,夫人的喜好便是我不说,旁人不说,夫人自己不说……除了老先生之外,也就只是江老板能从夫人脸上瞧出来了,而江老板,也许是多年相处下来的罢……”
“你们江老板,可不是简单人物,便是没有多年相处,他认人也颇是精准的。”老画师负手而叹,低声而语,“不过人嘛,难免会受到自己情感的限定,他对那位小姑娘可是……”
对邺池鸢,江檀墨的冷定自持可是能够瞬间瓦解的。试想,若是那个于他而言根本就是禁忌的曲子,若是金玲甚至云素奏出,他也就是愤愤一声之后便再无什么纠结,但是那曲子偏生是邺池鸢奏出,他的心中哪里还能有什么理智情感?
为人一生,总要有那么一个人,卸掉自己全部的理性感性,全部的正常认知,甚至命定的常规,致命的尊严……
“你家夫人的肖像,是照着你的描述画出,试想,若是教你家将军描述,那怕就更是绝艳无双……”
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也是见识过了。
这么说来,他的心里更加思恋着那个为了他丧命的姑娘。这一点上,他竟同云素有些类似:都是失去了此生的挚爱,且都是因着自己的缘故才令对方丧命……
而如今,瞧着江檀墨对邺池鸢那般,他心中的感念之思自然也就愈发浓烈。才因着金玲出现,能够从痛苦之中解脱出些许,这么一来,似乎又要重新跌回那个无尽的梦境之中。
这一切,不过是从云素身上想到了江檀墨想到了邺池鸢,顺着多想了想他们二人罢了。
而金玲,因着老画师那一句话,自己也陷入了深思:若是教将军描述,那恐怕才是最惊艳无双的夫人,才是最本真的夫人。那样的话,那幅画卷才是最能够教夫人不能自拔的物事。
但是,将军去了,便再也不能回来。这一幅画卷陪伴他良久,本是最好的寄情之物,如今却是最不能释怀的遗憾。
想到这般,金玲的神色更是略略紧张:我都想到了,难道夫人没有想到?此时,夫人悲伤的也许根本就不是将军的不在,而是……
“老先生,金玲先行告退去服侍夫人,不知可否?”金玲想通如此,当下就要回去照看云素,老画师瞧她这般模样,虽然一时还不明就里,但是也不阻拦:“姑娘自便。”
“金玲告辞!”说着,疾步而走,老画师凝眉瞧着,半晌无话。
看罢,别的姑娘总知道告辞之后再行离去,偏生他的姑娘却是不辞而别,且一旦离开就是永久。摇首叹息之后,却也终于无奈:事实已然如此,更复何为?
却说金玲,顺着画廊疾步而走,却在行不过十数步后,疾步奔走——夫人她,此刻究竟是如何形状,若是不能疾步赶到,可如何对得住夫人?!
可是才步入庭院之中,金玲却又后悔:我怎能如此糊涂?照着夫人的性情,她哪里能够愿意给别人看到自己无助痛苦的模样,我这么赶过去,她的心中不是更加生了怨怼之意?
收了疾走的步子,平复了不安的内心,金玲怔怔愣愣立在庭院之中,不知所措。半晌思量之后,还是无奈叹息:也罢,既然已经这般奔回,总是要进去面对夫人,这么躲着又算是怎么回事?
自己心中纠结了些会儿,到底还是入了房中去。不过云素在房中,并不如她心中所想,是如何痛苦模样:侧身向里,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是安稳。金玲还略略紧张,上前探查了好些会儿,这才确定了她是没什么大碍的,当下便送了口气。
只要她好好的,怎么都好说。
而目前瞧着,云素确实是安然着的,不过至于她之前是如何情状,那时候金玲是遵从她的意思并不进来打扰,她的形状自然就不是金玲所能够管顾的了。
这么一来,她便也就没有什么忧心多虑——毕竟她是金玲,总不至于跟云素的性情一般,要将所有的未知都记挂在心上,没有变成已知的时候就百般思量,一旦知道了又是百般猜测,确定知道的,她又能从中想出无数结果——当然也都没什么好的结果,之后又思量着解决之法……
总之,云素总不会教自己的心思闲下来。
明明是最不能多想的偏生是个想得最多的,这种性情,便是长久陪在她身侧的江檀墨也都受不了,总想着将她的性情扭转过来。但是他又百般清楚:她这性情,从娘胎里带出一半,因着身世经历又增成另一半,到如今早已是根深蒂固,再想有丝毫转变却又谈何容易?
想及云素如此,便是思虑再是丰富,考量再是周详,哪怕从来没有失算过的江檀墨也都免不了头疼:“你跟素素也不是一两天了,一些话她不愿跟我说,总是愿意同你讲的……你觉着她那性情……有什么可治?”
说到云素之处,邺池鸢的神色也是略略哀愁,而后摇首:“大哥都没办法的事儿,池鸢能够怎样……大哥太看得起池鸢了……”
江檀墨闻言,略略笑道:“这话说得,素素对你跟对别人都不一样,你还感觉不出?”
邺池鸢的性情也是安静些,能够定下心来安心听云素的话,而不插手分毫。这正是云素想要的,旁人都给不了,只有邺池鸢。
只有对着邺池鸢,她的话能够多上一些——不过,那也都是她在宫中做皇后的时候了,自从身为女君,管顾诸多事务之后,身边的人愈发得多了起来,她哪里又有劲头再多说什么?
不过这也无谓,毕竟那么久的日子里,云素每每同她在一处,总是能够多说几句。话题离不开的,也就是那么几人:师兄江檀墨,异姓姐姐雪影,师父伊圣,师尊徐瑾……
再加之,慕天。
“……若池鸢说是对夫人的性情丝毫没有办法,也是太对不起夫人如此看得起,若是实在要有转机……”邺池鸢略略咬唇,“再有转机,现在也都没有了……想要改变夫人,唯有一事,能够教夫人的性情有所扭转的,唯有一人!”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江檀墨无奈一笑,“将军对她是何意味,我也清楚得很,只是……唯一的转机,早已是触碰不得的伤疤,提及一次都是在伤痕上撒盐灌酒……素素她经不得疼……”
唯一的转机成了灭世一般的绝望,还有什么好说?
“只是一个梦境而已,她都能够疯成那样……”
只是梦见了慕天而已,她的神态语气都能够变成那般,甚至声色气色上焦急迫切,大有残灯复明回光返照的意思!
“她还是病着的好,昏沉着好……”江檀墨略略叹息,无奈笑道,“古人不是说‘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说成是素素真就再合适不过!”
邺池鸢微微张口,似乎是有话要说,可是到底还是收声未言。毕竟,江檀墨说得很是……
只是略略有了些许无谓而已,只是稍稍将生死看淡了稍许,只是一时之间不再纠结着自己的病症神智而已……
只有这种时候,她的病症才能够缓解,但是偏生一个梦境……
不能放下,不能无谓,她不能不将生死当一回事!
她还有大仇未报,大仇未报……
邺池鸢鼻头一酸,忽然就有了想哭的冲动:“夫人还是大醉一场得好!”
江檀墨略略叹息,邺池鸢紧接着言道:“醉酒笙歌,迷梦不醒……却又如何了,忘却这些恩怨难道不是正理?梦迷梦醒,酒温酒凉……对夫人而言还不都是一样?”
既然一样,何不就沉浸梦中再也莫醒过来!
“若是这话教素素听着了,她……”江檀墨略略一笑,“若是没有慕将军,她绝对是将我大坛的梅花酿喝得底朝天。”
不过,慕天确实存在过!
一个分明存在过的人,如何能够轻易放下。是平和,是疼痛,是幸福是不甘……
云素都有所感受——这个人,是真的存在过的人,是确实存活过的人!
不是梦境,不是酒醉之相!
而金玲对着沉睡着的云素,略略松了口气,不再忧心思虑而转而自行去了一旁小榻上休息的时候,却不知在云素怀里,还真就藏了一坛上好的梅花酿。
是沉于睡梦之中,还是醉于梅花酿里……
有什么分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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