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风雨重重入险境

第27章风雨重重入险境
　　齐凰儿眨着眼睛看着上官烨，捂着唇瓣的手拿开，讪讪干笑道：“上官烨，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摸你两下而已，什么深仇大恨呢。况且那时候还小嘛。你这样记仇不好吧？”
　　 上官烨挑了挑眉，看着她不语。
　　 他如画的眉眼一如多年以前，即使再恶劣的环境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华。齐凰儿被他这一眼迷得心神有点恍惚。
　　齐凰儿忽而眸光明灭，变幻不定，巴掌大的小脸上隐隐泛着光华，容颜倾城绝世。
　　上官烨凤眸微闪。这样一个艳绝尘寰的女子在眼前，便是神仙怕也动了凡心。况他对她动情也非一日两日的事了。
　　     他是用了十年的时间来喜欢她的。
　　齐凰儿愣神的工夫，上官烨已经贴了上来。呼吸有些急促，如画的眉眼中有些情绪外露。
　　齐凰儿一惊吓，腿一软，“你，你要干什么！”
　　 上官烨伸手一捞，将齐凰儿扶住，稳了稳呼吸，容颜恢复云淡风轻，笑道：“总算一雪前耻了。”
　　敢情这是报小时候摸他脸的仇呢！刹那间齐凰儿所有的情动心动散的无影无踪，无语的瞪着上官烨，一把推开他，却不想失去支撑，她腿软软的，身子向地上倒去，上官烨低笑了一声，稳稳托住她，拉起她的手，两步走到桌前，将她安坐到椅子上，浅笑：“看折子吧。”
　　忽而热如火，忽而冷如水，齐凰儿觉得有些跟不上节奏。怔愣间上官烨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埋首密折中。
　　 窗外雨声潺潺。齐凰儿盯着他看了一会，他神色认真，全心放在密折上，不曾给她一个眼神。
　　她浅浅舒了一口气。
　　觉得如沐春风，无限温暖舒畅。挑眉看了一眼上官烨。这个人，他是比她还慌乱的吧。表面上装得再风轻云淡，但他方才过快的心跳声却瞒不了她。
　　看了他一阵，见他还是不理她。想来是还没整理好心绪。她将手上的密折一扔，懒懒打了个哈欠，略带疲惫地道：“不看了，睡觉。”
　　上官烨依然没有理她。她自觉无趣地抱了摞折子歪床上去看了。
　　 岁月静好，昨夜的血腥似乎已是很久远的事情，两人时而各自沉思，时而埋首密折，时而低语几句，不曾有任何一人来这里打扰。
　　 这一天，出奇的平静。
　　大雨下了整整下了两天三夜，第三日早上，雨终于停了。东方霞光万丈，一轮红日自霞光中缓缓跃出，瞬间把世间万物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
　　齐凰儿和上官烨从房中走出，不复那日的温柔缱绻，心情都有些沉闷。这样的大雨，致使整个文城处于一片汪洋之中。初升的太阳已然有些温度，地上的湿气被蒸起，闷得人有些透不过气。院中的玫瑰与玉兰花已经悉数被打落，只剩下葱翠的绿色。
　　 三名侍女跟了过来，问道：“公主，可是要启程？”
　　 齐凰儿点点头，道：“你们三个留下帮忙灾民重建，恢复生产吧。本城的县令已然被害，我已经下令知府暂派人过来主持工作，另外还调了五千士兵，你们好好协助。”
　　 三人齐齐一惊，急声喊道：“公主，这怎么行？您身边怎么能没个人保护？”
　　 “有上官烨在身边，不觉得你们都是多余的么？”齐凰儿看着三人，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
　　三人偷偷瞄了上官烨一眼，脸色微微一红。这位是第一公子，据说武功已经高到令世人望尘莫及的地步，有他在，自然万无一失，自己跟去若真有事恐怕也只是拖后腿的料。况且烨皇子此行的目的，怕是泡妞来了。她们公主剩在家里，觊觎她的人很多，但真正敢来泡她的，一只手都不用数完。
　　为了她们公主能尽早被人泡到手，她们也不能跟去碍眼。
　　  况且，烨皇子那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她们若敢真的跟去，搅扰到他泡妞大计，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小丫头们半喜半忧地低下了头。这一趟，真的不能跟着去。
　　 不大一会儿，凌翼回到院中，身上还挂着些湿泥，模样颇狼狈。见了个礼，回道：“公主，文河的水泛滥，往西船只无法通行，只能往东绕路，恐怕要多绕千里。”
　　 齐凰儿蹙了蹙眉，问道：“往北的道路完全不能通行么？”
　　 凌翼面色凝重，道：“文河过处，一片汪洋，且山体滑坡，泥浆横流，根本无法进入。”
　　 齐凰儿紧蹙着眉，求助地望向上官烨。上官烨如画的眉目也似有一丝愁容，却是极淡，片刻，他唇角微抿，道：“凌翼，去准备两匹快马。”
　　 凌翼疑惑的看了眼上官烨，又看了眼齐凰儿，齐凰儿点点头，嗯了一声，凌翼脸上忽然出现一种早知道会是如此的怪异表情，闷闷的道：“两匹马已经在门外了，都是可以翻山越岭的好马。”
　　 齐凰儿脸上浮上一抹会心的笑，赞了一句凌翼知心，又吩咐道：“凌翼，那位驿丞你负责押回京城，不得出错。”
　　 凌翼应了一声，一转念，又问道：“公主，你猜那位驿丞是何人物？”
　　 齐凰儿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凌翼便自问自答道：“他是白面书生叶景轩。”
　　 齐凰儿有一瞬的讶异，继而大笑出声，却什么也没说，大步向外走去。上官烨看了凌翼一眼，也未有只言片语，随齐凰儿步出了小院。
　　 门外果然停了两匹马，身形不大，却是四蹄粗壮，适合跑山路的好马。“凌翼这闷葫芦都这么了解我了，我平常是不是太不注意低调了？”齐凰儿嘟囔了一句，翻身上了一匹马。上官烨投去一个“你本来就是”的讽笑眼神，也翻身上马。两人都不多言，双双一夹马腹，两匹骏马四蹄高扬，如疾风般奔腾而出。
　　城中的路上尚有些积水，马蹄翻腾起水花，两人都略用了些内力，水花一滴不曾溅在身上。出了城，便见四处一片汪洋，有官员和士兵带领群众正在田里排水。
　　道路积水极其严重，马匹的速度很受些影响，却仍比一般的马跑的快些。不过两刻钟，两匹马已进入了丘陵之中。
　　一入山，才知道凌翼所言不虚。一开始，道路上的水还是只没到马的膝盖。行了一个时辰，水越来越深，已经没到马腹，两人无法，只能站到马背上，才免使双腿浸入水中。日上中天，算算脚程，走了只有一百多里，距离出山还有近二百里。
　　丘陵地带只是水深，尚可行走，再往前，进入大山深处，没了积水，山路却是极其狭窄泥泞，十分难行。两匹马驮着两个人喁喁前行，速度极慢。往下看，山谷里是湍急的泥石洪流，洪流中漂浮着许多动物的死尸，看着就叫人瘆的慌。
　　齐凰儿一向恐高，眼睛不敢往下看，此时腿软脚软的。
　　上官烨快过她一个马身，不时转回头来看她，“齐凰儿，小心些。”
　　齐凰儿声音有些颤：“你仔细行你的路就好。”
　　一时马蹄打滑，齐凰儿一个踉跄，随着马匹往山崖下倒去，慌乱中本能地使出轻功，足尖踏上一方岩石，奈何双腿本就已经瘫软，不甚听使唤，这方岩石却也不牢固，已经被大雨冲得失了根基，她连人带石又要往下坠，幸而上官烨眼疾手快，飞身而起将她抱住，一旋身，落回自己的马背上。那匹马却是滚落了百丈山崖，连声嘶鸣也未听到。
　　惊起两人一身冷汗。
　　齐凰儿揩了一把冷汗，惊魂未定：“上官烨，谢谢你。”
　　上官烨将她抱得很紧，语气却蓦地淡下来：“齐凰儿，和我，你不必说这个谢字。”
　　齐凰儿有些疑心，方才她坠马时耳朵里听见的那一声疾呼着她名字的急切声音乃是幻想而来，绝非自这个冷淡青年口中喊出。
　　抿了抿唇角，齐凰儿没有言语。
　　她不晓得该说个什么话，才能既不使抱着他的这个青年被伤了心，又能使这个执着的青年不要在她身上再存什么心思。
　　她纠结于这个问题许久。
　　两个人共乘一匹马，速度更是慢了下来。行至一处，只见山谷中新堆起一座硕大的土丘，有一座小山那么高。因是新土，一眼便能认出这不是真正的山丘。
　　这便是那两万五千人的埋骨处了，两人望着，齐齐默然。
　　齐凰儿在马上默默念了几句经文，也算超度了他们一番。上官烨见她嘴皮微动，也听不清在念什么，心里却能猜个大概。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再往前走，忽听到一阵呼啸之声，齐凰儿惊呼一声：“不好，山崩了，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