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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拾、利刃寻仇忽断臂,拂尘施法解危急(下)

缘栖于木 木偶戏 2025-01-07 10:09
第伍拾、利刃寻仇忽断臂,拂尘施法解危急(下)
  欧阳驰越打越顺,沉浸于其中,忽被喝断,好奇地望着爪儿。
  “你小子有两下子,不愧天上下来的,既然打到这份上,我就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我法力有限,现在打不过你,这场多半是输,但我是神仙,你这种水平,即使赢我也杀不死我,可我总能伤到你,就是说最后还是你死我活。你会死,现在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什么用,坦白些,我到能给你些痛快的,我只问你一句,你昨天对我姐姐做什么了?”
  欧阳驰终于得到解释的机会,越说越气,“你怎么就认定我做什么了,你问一千遍,我也是什么都没做,她少吃顿午饭而已,这也算件事?再说是她自己不吃的,与我何干?你好歹也是个神仙,看不顺眼就直说,何必编个这么蹩脚的理由,倒显得胡搅蛮缠。”
  爪儿听了嘴唇发抖,只是喘,“你……你怎么这般厚颜无耻,我姐姐昨天不吃午饭为了谁,不还是为等你?好端端一个人去了,回来倒在床上,怎么都叫不醒,少吃顿饭会这样?早跟她说不要管你,她不听,非得……”
  欧阳驰脑中嗡地一声,他昨晚看到敖吉儿脸色不好,就有些担心,哪想过这般严重,“连叫都叫不醒,那岂不是离……离……不远了?”欧阳驰想到这层不敢继续想下去,也不知该想些什么,脑中乱极了。
  爪儿说起敖吉儿,情绪失控,涕泪横流,“……原说留着你,只是想看看记得起带了什么话,哪知道是个灾星,姐姐若是没了,带话给谁听呢。”又牵扯出牙儿,把对牙儿的恨意也加到欧阳驰身上,“牙儿更是,早晨就把我赶出来,说我除了劈树开墙,什么都做不了,照顾不了姐姐。是,照顾人我做不来,能做的,只有替姐姐讨个公道。”爪儿说罢冲向欧阳驰。
  欧阳驰丢了魂一样直直地杵在那,丝毫没注意爪儿攻了过来,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爪儿凶神恶煞地一掌直戳欧阳驰胸口,欧阳驰侧身躲避,爪儿的手掌在他身边擦过,右肩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鲜血烟花般喷出。欧阳驰晕倒前下意识地朝那侧看去,看到的却是一条飞起的手臂……
  “哎呀,真砍啊,真不躲啊。”林子里喊着跑出来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小道人,他浑身脏兮兮的,手里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拂尘,跑到瘫倒着的欧阳驰的身边,蹲下去检查起了伤情。
  “你谁啊?”爪儿见小道士很关注欧阳驰,非常不快,“别多管闲事听到没?”
  “得先止血。”那小道士也不理爪儿,在欧阳驰断臂处点了两下,血瞬时就不流了。
  “然后是胳膊。”小道士说着捡起一根树枝,往欧阳驰的右臂那颠颠地跑去,样子很是悠闲。
  爪儿先一步到了那,用脚将欧阳驰的右臂挑起来,“你还有两下子啊!”她鄙夷地看了那个小道士一眼,当空对欧阳驰的右臂连斩数下,欧阳驰的右臂毫无疑问地碎成了无数块。
  “这回看你怎么办。”爪儿正得意间,那小道士已经往回跑了,手里的树枝不见了,怀中正抱着一根手臂——正是欧阳驰的断臂。
  “咦?”爪儿低头一看,地上散落的都是木质的碎片——被砍碎的正是小道士刚捡的那根树枝。
  “你,你小瞧我?”爪儿想到那小道士是故意先捡一根树枝然后才往这边跑的,气得肺都炸了,一个箭步冲向那小道士。
  小道士把欧阳驰的手臂往身上对好,往接缝处吹了口气,立刻就连上了。他见爪儿攻过来,很费力地搬起一块碗口大的石头,正迎面砸向爪儿。爪儿把石头当中劈断,刚想出招,欧阳驰和小道士都不见了,欧阳驰躺的地方是刚被劈两半的那块石头中的一半,小道士站的那放着另一半。
  爪儿回头时,小道士早就跑出十丈开外了,欧阳驰正在小道士头顶的半空中往下落。马上落到与小道士的头一边高时,小道士就往天上扔出一个荔枝大的石头,一瞬间,向上的小石头变成了欧阳驰,而落下的欧阳驰变成了小石头,小道士于是接住石头,继续向前跑。就这么周而复始,欧阳驰始终在天上飘着。
  “能换东西,这是什么法术?”爪儿的脚程比不上小道士,追了一小会儿就跟不上了,不禁自说自话地抱怨道。
  欧阳驰醒来的时候,正在一个山坡上,对着山坡的那边,是一片宽阔的芦苇荡。小道士在他的旁边坐着,笑嘻嘻地盯着他看。小道士一脸污渍,笑起来牙倒是白得亮眼,衣服破得都飞边儿了,一双烂草鞋露出脚趾。
  “你干什么不躲啊,真会给人添麻烦。”小道士先开口道。
  “我……”欧阳驰这才完全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侧头查看,右臂好端端地连在肩上,叫他好生诧异。他明明记得胳膊被爪儿削断了,若不是衣袖在肩头处断了一圈儿,渗满了血渍,他定会以为刚刚的一幕是在梦中。
  欧阳驰情绪稍缓,脑中变得通透多了,大概猜出了原委,说道:“多谢小道爷相助,若不是小道爷在,我的胳膊便保不住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不知小道爷法号如何,斗胆相问。”
  “哥哥不用客气,小道法号至清。我救你,一半因为机缘巧合,一半因为有求于你。”小道士很随意地答道。
  “有求于我?我不认得小道爷啊。”欧阳驰一头雾水。
  “哥哥怀中所挂的东西,可否给我看看?”至清指了指欧阳驰的胸口。
  欧阳驰本来疑虑,他是怎生知道自己胸前挂着东西的,然而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他既然能把自己断了的胳膊重新接上,还有什么可奇怪的。于是将铜钱解下奉上。
  至清接过去,只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就交还给了欧阳驰。
  “没错,这铜钱我师父长指道人拿过,有他的气味,我一直在找他,不知道哥哥有什么线索么?”他说。
  “你的师父?”欧阳驰上下打量了至清几个来回,忽然一个形象在他的脑中冒了出来——正是双雄会之前在口福轩门前向他讨钱的那个老乞丐。“从那脏兮兮的样子上看,便八九不离十了,师父也不能什么都教啊。”欧阳驰想道。
  “是不是大约这么高,浑身又破又脏,看上去很精神的老乞丐?”欧阳驰描述道。
  “对,就是他,他在哪?”至清听后跳了起来,脸上很是兴奋。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见过他一次,说过两句话而已。”欧阳驰说道,语气中并没出现半点至清所期望带有的那种沮丧。
  “已经不错了,我这五年没听过关于他的一点音讯,你能和他说上几句话,说不上多有福气。对了,哥哥,他老人家为何要拿你的铜钱呢?他可曾交代了什么?”
  “不清楚,没说过什么特别的。”欧阳驰不无沮丧地答道,他听说至清找师父找了这么久,也很想帮忙,但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觉十分遗憾。他抬头放眼望去,坡下的芦苇荡随风起浪,刘氏安排的事忽闯入脑中。
  “呀,对了,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欧阳驰惊叫起来,他本要起身,又想到了敖吉儿,不禁犹豫了起来,是该去救人,还是回去看望敖吉儿,见至清有些仙人的模样,便寻问道:“问你件事,你了解神仙吧,神仙会死么?”
  至清愣了下,还是答了,“神仙也是天地的一部分,天地间哪有不生不灭的东西呢?不过要杀死神仙,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当真?”欧阳驰再度确认了一下。
  “这有什么好骗人的?”至清很不理解。
  “哦,那就好。”欧阳驰松了口气,站起身不无歉意地对至清鞠了一躬,“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后会有期,大恩改日再报。”说罢起身要走。
  “你要去哪,我得跟着,你的胳膊看上去虽好了,实则靠我的仙气所维系,我若离得太远,可就续不回去了。”至清说着也焦急地起了身。
  “这样么?”欧阳驰吃了一惊,然而终究没有听他解释的时间,“我这边的事关乎人命,耽搁不得,既然这样,就麻烦小道爷跟我走一趟了。”
  “好。”至清答着,随欧阳驰匆忙地奔下山坡,跑向那片芦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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