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为修为

刷！

铿锵一声，冰冷女子踏步急进，一股凛风倏然扫过，挥出一剑，就要直取周允喉咙！

那曼妙身姿轻盈直立，步伐矫健，剑身颤颤，有力余发，足见其剑艺超绝，而且一招杀机，随腾而起，便是有着不俗身手的人，恐也难以对付！

李小刀大惊，未及考虑，抽身上前，本以他的身手，是断不能阻断的。可是他此刻却有特殊心脏在体，仿佛是同时感受到了李小刀的意念指令，一股暖流在全身急速运转，灌输四肢，两腿顿时如脱兔灵活，几乎与冰冷女子同时到达。

当即身形一转，手臂高抬，带起骨骼啪啪脆响，爪似鹰叉，一把抓住冰冷女子的手腕，顺势往上空一抛，周允这才勉强躲过危机。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李小刀一边将吓得面无人色的周允扶起，一边解释道。

可那冰冷女子却是无动于衷，冷喝一声，纵身接住长剑，手腕再转，身形急动，再次朝着周允的方向刺来。

眼下彼此距离不足五步，李小刀又扶有周允在身，身子根本无法移动，情急之下，也没想那么多，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就要以身去替周允挡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黑色小粒忽然从门外急速闪过，与冰冷女子手中长剑碰撞在一起！

“铿！”

空气中顿时发出一声金刚交击般的巨响，擦出星点火花，长剑顿时改变方向，而因受到强大力道的影响，冰冷女子面色剧变，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震得双手疼痛无比。

那把长剑也在半空中打了好几个旋儿才落入地面，横插进木制地板，颤颤作响。

“剑是好剑，只是杀气太重。”

一个沧桑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三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出现在大门前，他大袖飘飘，脚不沾地，如乘风般进得屋内，拔起地上长剑，略作抚摸，道：“权作误会，可否就此罢休？”

老者讪笑着将长剑递还给冰冷女子。

冰冷女子面色稍缓，接过长剑，收回剑鞘，双拳抱握道：“还请天菊老祖恕罪。”

“拜见天菊老祖…”李小刀二人赶紧行礼。

“不必客气。”

“老祖啊，你看刚才这里险些闹出人命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有修炼，我便要被人分尸了。你好好管教管教这脾气暴躁的家伙，现在我看到她都心里发怵啊。”美色重要，但性命更重要，如今的周允已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反而对于方才惊心一幕心怀嫉恨。

“这是相互循环，你若有礼，别人便不会对你无礼。”

天菊老祖瞪了周允一眼，一脸郑重，说道：“脾性由心生，心爆则体爆，来到阴风阁，便是要学会克制己性，清心静气，如果三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那么将来在修炼路上又何以持久？”

听到此言，冰冷女子便知说的是自己，也不再与周允纠缠，而李小刀则是安抚着周允此事大事化小，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天菊老祖也颇为满意双方的态度。

气氛得到缓解，天菊老祖便安排四人坐下，几人互通了姓名，李小刀也就此知晓了这位冰冷女子，叫白云冰，果然人如其名，冷酷得像座冰山，难以消融。

来到阴风阁，李小刀心中有着许多问题，但他却不好开口，包括白云冰也是。不过这周允似乎与天菊老祖挺熟络，没甚么顾及，请天菊老祖坐在椅子上，开始请教各种问题，对于所谓的修行，他们根本一无所知。

天菊老祖大袖一挥，就这么凭空抓住一只在半空中飘飞的苍蝇，摊在桌上，笑道：“你们说，这苍蝇有心脏么？”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

李小刀不知他为何会这样问，但是见天菊老祖朝他望来，便开口回答。

“不完全，可说它有，亦可说它没有。”

天菊老祖点指一丝金光，破开苍蝇肚皮，“方才它未死，便有，此刻已死，就没有了。”

“您……甚么意思？”周允一脸不解，包括白云冰也是满脸疑惑。

天菊老祖淡然一笑，犹像超凡脱俗的世外高人，笑问道：“你们觉得支撑着这只苍蝇生存的是甚么？”

“能是甚么，自然就是心脏了。”

“是心脏，亦不是心脏。”天菊老祖嘴角浮起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是心脏我明白，不是心脏又是甚么？”周允感觉脑子有点迷糊。

“是残敛，是暴屠，是一种由骨子里生成的淡漠本性。”天菊老祖轻语胜咛，语气波澜不惊，表情也是平静如水。

“心脏是实物，本性是虚体，实虚又岂能混为一谈？哎呀，你就别跟我们开玩笑了。”

周允轻然一笑，有些不信。

“将来你们会明白的，这心脏，这本性，信则虚有，不信则实也没有，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只在心中一念间。”

“您……能说明白点么，我感觉思维有些跟不上，别说其深理，就是这字面意思我都难以理解，究竟其中蕴含着何种含义？”

天菊老祖看着三人瞳孔中深陷的疑惑，淡淡一笑，摆手道：“这些暂且不论，我想说的是，天地万物，生灵无数，或树，或花，或草皆有心脏，每一颗心脏都有其本性所带。同样，我们的身体也是如此，能感受到心脏跳动，却无法将其看透，更无法辨别其本性。

身体骨架，本身就是世间最伟大，最神奇的工序，而连衔这些工序的核心，便是心脏，不断挖掘其本性，不断将其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追溯本源，这，便就是修行。”

看到三人似是而非的沉思面容，天菊老祖却是笑掩正襟，沉问道：“现在，你们可明白修行为何？”

“似乎……有些明白了。”

“好，这个可以慢慢领悟。现在，我向你们讲解一下何为地空，世间生灵万物，心脏各有，但并不是从此便能开启修行之路。”

“老祖啊，您这一次可一定要说明白些啊。”周允叮嘱了一句。

虽未正式踏入修行之路，但三人心中却是明白，植入观念，基础筑造极为关键。就像修建屋舍，若是根基不牢，那么今后即便是打造万丈高楼，那也不过空浮一夸，不甚微风一刮。

“天高广阔，无尽头，无边际。构成其面的，有云，有雨，有气，有液，各种微妙元素，水滴可穿石，积沙可成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江海也并非一滴而成。”

“老祖！都说了你别说这么深奥，尽量浅显易懂嘛，你直说吧，你的大意是甚么？”

天菊老祖轻笑，并未怪罪周允打断他的话，伸手指向窗台那盆盆栽，道：“你们可知其土壤之下，蕴含着多少助它生长的元素吗？”

“这还用说，有根有茎，有肥沃土壤，有充足水分，等等等等，多得去了。”

“不错，树在自然生长，须根茎土水可活，而我们人类也在自然生长，脉骨窍血缺一不可，树有构架元素可活，而我们人类也需骨架气血才能活。”

“我们人类都是需要这些东西……”三人喃喃自语，李小刀暗自沉思，忽然眼睛一亮，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草，高声道：“难道……老祖的意思，便是以骨架强大，供给心脏的支点，从而激起心源本性？”

“如是此言，我所讲的修行便是从人体的心源之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