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章 索然无味的“好画”

庆心坐在窗边，目光穿过窗花投向远方，心中萦绕着一个简单却遥不可及的梦想：“愿的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梦想来自于前世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父母的恩爱，一个平等的社会。然而，在曌国，这样的愿望显得格格不入。在这个时代，权贵之家纷繁复杂，多妻多妾是常态，不仅仅是男人的私欲，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女人在这个世界里，有时像是男人间争夸的奢侈品。

庆心默默思索着，心存感激。自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拥有爱她的父母，使她的人生比许多女子更为顺遂。她想象着，如果自己出生在农家，或者没有这样慈爱的父母，她的生活会是怎样的苦涩。但她不知道答案，只觉得自己应该感激现在的生活，这种相对无忧无虑的状态。

尽管现状尴尬，庆心并不担心自己的未来。她相信，凭借父母和兄弟姐妹们的爱护，她的人生之路会是一条坦途。她静静等待，相信不久的将来，她的名声将彻底转变。她不知道父亲将会采取何种策略，但她准备全力配合。

在御书房里，古昊皱眉沉思。他尽力不去想杨致礼的事情，但脑海中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个问题。杨致礼到底是想为庆心指婚，还是想招赘？凭什么他的女儿就被称赞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温婉，孝顺谦和的女子”？这些赞誉难道仅仅源于那几张晦涩难懂的图画？

古昊拿起那些画卷，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先是细细端详了杨庆心的画像，画中女子眉目清雅，虽不至于惊艳天下，却有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他不禁轻轻摇头，心想：“这画中人，虽有‘人淡如菊’之姿，可真实之人又能有几分相似？”

心中暗自思忖，古昊不禁叹了口气：“画师的手艺虽佳，但终究难逃主人之意。杨尚书口中的吩咐，画师岂敢不从？”

他回想起那年宴会上，对杨庆心的模糊印象，那时他只是匆匆一瞥，却也没觉得她有多么惊世骇俗。古昊不解地摇了摇头，心中疑惑：“杨致礼何以对她如此盛赞，言辞之中竟无半分虚假，似乎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他觉得今日的杨致礼与往日那位严谨低调的杨尚书大相径庭，内心充满了疑惑。古昊想到：“如果能让杨致礼这样赞扬，杨庆心必定有真才实学。但看着手中这些亭台楼阁的画样，我却难以颂扬。”

他翻看画卷，不得不承认，画工的确精湛，笔触细腻，连亭台的微小之处也绘制得极为精细，显示出作者的严谨。但这些画作却显得单调乏味，缺乏情感的渲染。

古昊皱眉思索：“文人雅士作画，总是情景交融，以笔墨表达心中所思。但这些画作，却只让人感到单调和枯燥。”

他细细观察这些画作，越看越觉得平淡无奇。“杨致礼何以认为杨庆心的画作独一无二？”古昊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又审视了一番画作，只觉得其中既缺乏创新，也缺乏情感的投入，远非杨致礼口中所说的“天纵奇才”。

古昊轻轻放下手中的画卷，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理解杨致礼的心情——一个父亲对于自己十八岁的嫡女仍未出嫁的焦急，这是人之常情。尤其杨致礼对于夫人深情，对女儿更是宠爱有加，将画卷视若珍宝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他不禁暗自思忖：“杨致礼这是何苦？女儿已过婚龄，且处境微妙，按他的智慧，岂不明白其中利弊？” 古昊不解地摇头，杨致礼的骄傲让他难以理解。这位尚书既不想将女儿嫁远，又不愿嫁低，似乎还有从名门望族中“招赘”的打算。他心想：“这不是嫁女儿，简直像是在做生意！难道杨致礼想试探皇帝做媒的能力？”

古昊感到左右为难，他对杨庆心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从她的画作中，他感受到的只是刻板和乏味。古昊心中忐忑：“这样的女子，她的父亲却对我滔滔不绝地夸赞她的美好，甚至还求我为她指婚。我该如何是好？”

他甚至对三年前的决定感到后悔。回想起那时，得知杨致礼想将女儿推荐给太后入宫，古昊曾与太后长谈。当晚的醉酒，半真半假，只为了阻止杨庆心入宫为后。

他沉吟着：“杨家的女儿，不适宜为后。她出身显赫，又备受宠爱，难免骄娇，这后宫岂不是要乱了？”

古昊的一句“醉话”有效地挡住了杨庆心进宫的路，却也让她被困在闺阁中长达三年。古昊自责地想：“这也算是我造成的一场误会吧。”

他再次翻看手中的画卷，心中五味杂陈。思索再三，古昊决定不能轻率处理这件事。他深知，这关乎两个人的幸福，乃至两大家族与皇族的关系。

“小准子。”古昊轻声呼唤。

“奴才在。”一个声音迅速响应，小准子端正地跪在地上，眼神中满是忠诚。

古昊吩咐道：“明日申时，我要了解杨庆心这三年的所作所为，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

“奴才即刻去办。”小准子低声回应，然后恭敬地告退。

古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的迷茫和矛盾更甚。他知道，这个决定将牵动许多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