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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归远山不见情
第17章疏影决意篇(八)
梦归远山不见情
白色羽毛
2025-01-08 10:42
第17章疏影决意篇(八)
几日后,河畔的清流如素娥轻柔的发丝,缕缕而梳,潺潺而鸣。。。。而杨琳清的脚伤也在这几日之中,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独自在河畔梳洗,突然脚踩石子‘咯咯’的声音渐行渐近,本能地回头,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蓬头垢面,残破的衣服还有几滴血迹,吓得她大声喊救。
慕容恒泽听到她的呼喊,心急如焚地跑了过来,做出一个保护她的姿势。
“枫儿。。。。是你吗?”男人不敢置信眼前的这一切,尤其是她。
杨琳清虽是疑惑不解,但还是怒骂道。“别过来,你这个疯子。”
“什么?。。。。你说我是疯子。”他顿时伤心不已。
而慕容恒泽见他衣裳破旧脏污,还残留一点血迹,好像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说道,“她叫杨琳清,不是你口中的枫儿。”
话罢,男人闪过复杂而迷惑的神色,“怎么会呢?那么相似。。。。”顿时恍然大悟,“你的左肩是不是有个蝴蝶胎记?”说着伸手就要查看,这让杨琳清与慕容恒泽面面相觑的同时,又吓得躲在他的后面,“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莫流晨呀!你不记得了吗?”他悲切的声音夹杂一些细碎的呜咽。
“南陈驸马莫流晨。”慕容恒泽震惊的同时,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说的没错,我就是莫流晨。。。。。只是现在不是驸马,而是穷途末路了。”感伤的同时,也不禁感伤这个时代的物是人非。
“琳清。。。。你。。。。”
杨琳清被慕容恒泽莫名其妙地瞅了一眼,心底有些寒渗,“你看我干吗?我又不认识他。”委屈地撇撇嘴。
莫流晨再仔细观察她的容颜,竟发现她与记忆中的枫儿也不是全像,只是那么七分相似,这让他有些好奇,还有一些期许。“你多大了?”
“我。。。。我今年刚好十八。”
他立即上前,兴奋地搂着她,“羽凌。。。。”浑浊的脸上漾出一个清晰的喜悦。
她被他搂得空气难以进入,快要窒息,伸手努力地挣开他的束缚,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爹呀!”
这句简单而急切的话语,让从来都没亲人陪伴的她,感觉到有些可笑,甚至荒诞,“你是谁呀?别在这个乱认亲戚了,更何况你又凭什么证明我是你女儿呀?”不知为何,她的心竟有一丝纠疼,好似被层层剥茧,褪掉所有的包裹,只剩下那掩藏多年的疤痕,再次揭开。
“你的左肩除了有个蝴蝶胎记,你的右耳是不是有颗朱砂痣?”灼烈的目光掺杂着几许期盼已久的渴望,逼得杨琳清有些暇不应接,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会有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而此时,慕容恒泽的脸上闪过极其复杂而又深沉的颜色,那颗朱砂痣是他在司徒府,第一次遇见她时就已发现的秘密,就是这细微之处的不经意的发现,让他再次遇到她,便认出了她。杨琳清在看到他认真的神情,还有郑重的点头,顿时犹如雪山崩顶的轰隆,笼罩全身,脑中一片空白,僵立在那里。回想小时,她总是躲在某个角落,看着别人的爹娘,感受别人的温暖,如今,她也有亲人了,这是千百夜间不敢想象的画面,恍惚之间,眼泪又齐刷涌现,“爹。。。”
“羽凌。”莫流晨深深地拥抱着这十几年来未曾见过的女儿。
如此温馨的画面,慕容恒泽温存一笑,竟觉得今日的阳光很明媚,很温暖。
半饷,杨琳清用手帕轻轻地为莫流晨清理伤口,“爹,到底是谁伤了你?”看着那猩红的刀伤,就心疼不已。
“唉!不提也罢!”无奈地闭上眼。
见他眉头紧锁,必定有很多烦心事,她赶紧笑了笑,“爹,你给羽凌讲讲,你和娘亲的故事吧!”
莫流晨见她一副悉心听教的样子,轻嗯一下,嘴角带有一丝甜蜜,“爹当年还是一个。。。。。。”当年的他还是一个风流不羁,整日流连花草间的华贵公子,因为他觉得人生就该这样逍遥自在。直到那天,他站在乐坊高处的楼阑旁,凝望着陈枫儿在馆中跳舞,那一瞬间的美,让他找到了人生的真谛,后来的后来,他就结识了陈枫儿,并为她付出许多,终于把她从皇宫的牢笼里解救出来,娶了她。
杨琳清听着他的诉说,只见他俊美的脸廓沉淀下斑斑深沉,皆是岁月遗留的刻痕,早已没有当年的风流与洒脱。双手忍不住抚摸他残痕的脸颊,“爹。。。”
他反握紧她的手,欣慰地笑道,“没想到爹还能遇到我的乖羽凌。”半会,突然想到什么,“。。。这些年,爹与娘都没在你的身旁,你都怎么过的?”
这句热切而关心的话,顿时让她有股热流即将喷薄,但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笑了笑,“羽凌很开心,尤其小时和影姨一起。。。现在也很开心。”说起现在,她还是有种难以压制的悲伤流泻出来,但很快又笑了笑,“爹,你这么多年都在做什么呀?一点都没想起来寻羽凌?”埋怨的语气还带一丝俏皮。
他抚了抚她的头,无可奈何地叹息,“当年爹在前方打仗,不慎被人陷害,掉入悬崖,原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侥幸活了下来。等到爹回去再寻你娘和你时,才知南陈已经灭亡。。。。。爹还以为你和你娘都沦落到杨广的手中。”说到杨广时,他的脸上竟有些赍恨。
而她并未注意到这些,“你是说娘亲在杨广的手里?”
莫流晨抬眸,望了望天空,期许的目光一片清明,“爹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查勘你娘的消息,总算没有白费,就在这几年,终于查到一些消息。。。。”
就在她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慕容恒泽突然走近,“琳。。。羽凌。”从远处就看到两父女有说有笑的,相处的十分融洽,都似乎把他给忘了。
“羽凌,你之前的名字叫什么清,这是怎么回事?”这让他有些好奇。
杨琳清随意笑了笑,似乎不是很想提以前,“也没什么,就是影姨死后,有户富裕人家收留了我,并为我改了名。”
莫流晨听她寥寥几句,也没什么不对,就不再多问。不过这让慕容恒泽有一丝心疼,知道她不想让她爹知道以前的伤心事,努力装作快乐的样子。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勾起了一直以来的好奇,“爹,我左臂的胎记是不是叫枯翼蝶?”
莫流晨本想说些什么,但瞅了一眼慕容恒泽,还是咽了下去。
“爹,恒泽不是外人。”
慕容恒泽见他对自己有一丝戒备,微微一笑。“莫大叔,请放心,今日的一切,恒泽什么都不知道。”
莫流晨见他如此真挚而诚恳,又看了看杨琳清,好似知道了什么,莫名地笑了笑。“是,它是叫枯翼蝶。。。。在很久以前,有一支异族来到中原,名为蝶族,族内的女人在左臂都有一个蝴蝶胎记,并代代相传,后来为了种族的繁衍,族人开始与外人通婚,由于族内的女人都是倾国之姿,皆魅惑天下,中原君主为了巩固皇权,便对蝶族进行屠杀,最后族人所剩无几,便隐世寻常百姓之家,寻求避难,从此消失匿迹。”
这个传说,慕容恒泽以前便已听过,所以从一开始他看到那个胎记,就告诉她的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而杨琳清听到这个传说,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反而笑了笑,“没想到它背后的秘密竟是这样。。。。。”
莫流晨望着她灿烂的笑脸,想起以前离开时,她还在襁褓之中,如今却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不由的感叹岁月忽已老,物是人非事事休。“怎么啦,爹?”
“没什么,想起当年,爹本来答应你娘,打完胜仗之后,就给你办百日宴的,可惜。。。。”
她看他如此难过,赶紧露出自己最甜美的微笑,好想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向是无懈可击的,“爹,你别这样,女儿不是也长大了吗?”
“对呀,爹的羽凌长大了。”
见他高兴的同时,眉头又蹙,她担心道,“爹,又怎么了?”
“没什么。。。。”
但慕容恒泽好像察觉到什么,只是微笑不语。
。。。。。。。。。。。。。。
夜晚,崖谷静谧而空旷,正在熟睡的杨琳清,突然被慕容恒泽叫醒,并被蒙上眼睛,说是要给她一个惊喜,于是来到一处平旷的草丛。
“到底什么呀?”她有些气郁,大半夜的,睡得好好的,问了一路,他也没说。
“好了。”慕容恒泽立即放手。
杨琳清抬眸,漫天的荧光,咋闪咋亮,宛如一颗颗小星星,萦绕在草间,飞落于青树,闪耀夺目。“好漂亮哦!”
这时,莫流晨从草丛间走出,杨琳清看到他手中的衣袋,还有几颗荧光,“爹,这些都是你抓的?”
莫流晨笑了笑,满意地望着慕容恒泽,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也不全是,恒泽也抓了很多。。。。”
她低着头,浅笑,“谢谢你哦!”
“谢我做什么?其实我是只负责想点子,这些全都是你爹抓的。。。。。”
她回眸,甜甜地叫了一声,“爹。。。。”
莫流晨非常的高兴,“爹当年百日宴没给你办上,如今上天又给了我这个机会,。。。所以想送你一份礼物,但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恒泽说你最喜欢烟花,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连这萤火虫,还是恒泽想到的呢。”
她娇羞的脸上染上一层云霞,心底说不出的甜蜜。突然抬眸,见他时而欣喜,时而愁眉,她不解道,“爹,你怎么啦?”
“没什么,有点想你娘了!”无奈地叹息,“爹,别担心,终有一天会找到娘亲的。。。。。等找到娘亲之后,我们就一起回江南,好不好?”她亲昵地倚在他的肩膀,默默期许着那一天的到来。
“嗯。好,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莫流晨欣慰地一笑,忽然意味深长地望向慕容恒泽,“那恒泽呢?”
杨琳清顿时抬眸,眼光晶亮,殷切地期望着他的答案,只见他脸色阴沉,低垂着眼眸,缄默不语。不由得热切的心凉了一半,或许已知道答案,但还是笑了笑。“爹。。。。”
莫流晨知道这个女儿羞涩,没有再继续询问,只是感叹女大不中留。
之后,莫流晨见她好似有点心事,也心如明镜,开朗几分,便随便找个理由离开一会,让他们两个单独地相处一下。于是杨琳清笑意盈盈地走到慕容恒泽的身旁,“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今晚可没有什么烟花雨噢!”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但有流萤火啊!”
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
“其实,那晚。。。”
“我知道。”她淡定地说道,“皇上他拿慕容全族的性命威胁你,不准你在靠近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一直隐瞒着,就是想自己一个人背负着。
“我。。。。”早在西山围苑他被责罚的时候,她就隐约知道了,只是从未说出来而已。“其实我知道你的担子很重,而我如今的身份,只会成为你的麻烦。”淡然的同时,内心也渴望着,如果这次他决定带她走,义无返顾地,她也会忘记过去的伤痕,不顾一切跟着他,爱着他,追随他,直至天涯海角。
“对不起。”
她本想惨白一笑,却微微一笑,“没关系。。。。。我还有爹嘛,等找到娘亲,我们就回江南了,到那时我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个普通女子。。。。”那时,你还会来寻我吗?这最后一句话,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因为她害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以为一段时间会很短,没想到它还是那么漫长,看不到边缘。”他想起在西山围苑坡底时,让她等他一段时间,处理好一切,带她走,现在才理解她所说的可能真是一个月,一年,十年,或一生。似乎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残忍,很自私,居然让一个女子埋没自己的青春,来等自己。
“我知道了。”她缓缓起身,便消失在萤火飞动的夜晚,也消失在他的瞳孔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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