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长安，待师父回来

第二十一章　长安，待师父回来
　　 苏恒熬好药进屋的时候，慕容舟正替霜晚盖好被子，甚是关切。
　　 不过此时苏恒也顾不得许多，将药放好便问:“她怎么样了？”
　　 “余毒罢了修养几日便好。不过先别去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吧。”慕容舟起身，扬手示意苏恒同他一起出去。
　　 苏恒回头看了昏睡的霜晚一眼，默默地跟在慕容舟身后。
　　 慕容舟带着苏恒来到他的房间，关上门，面色凝重:“苏恒。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与我说实话。”
　　 苏恒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他是念在对方是霜晚师父的份上才没有直接转身走人。
　　 慕容舟对苏恒的态度视而不见，自顾自倒了杯茶，道:“你和长安，很久以前就见过了。”
　　 其实这不算是一个问句，因为慕容舟说话的语气是肯定的。却令苏恒大吃一惊，他皱起眉头，戒备地盯着慕容舟。
　　 “别紧张，关于长安，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慕容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道，“即如此，你可知霜晚曾喜欢过一个叫萧祁风的人？”
　　 苏恒的面色陡然苍白，甚至有些站不稳，但他还是堪堪稳住身体，冷冷道:“不知道又如何？”
　　 “没什么。”慕容舟轻笑道:“你想知道他们的故事吗？”
　　 苏恒愣了一会，最终还是生硬地说:“不想，也不需要知道。她的未来，只会有我。”
　　 “真自信啊！”慕容舟大笑一声，放下杯子，朝门外走去。与苏恒擦肩时，他回头朝他笑了一下，带着几分看戏的态度，“那么，我就等着吧。看看你和她的未来……”
　　 慕容舟走后，苏恒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指尖在掌心留下了十个深深的月牙形的印记。
　　 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不论阿晚的过去如何，她的现在，以至她的未来，都只能有他，只能是他！
　　 他寻了他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弃？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萧祁风，不管他是何方神圣，有朝一日若是被他知晓，他定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敢动他苏恒认准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她林霜晚，是他苏恒这辈子，唯一的妻！
　　 霜晚醒来的时候，发现苏恒正坐在她床边，呆呆地看着她，脸色苍白。
　　 “阿……恒。”她开口唤他，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可怕。
　　 “嗯，我在。”苏恒迅速回神，扶着霜晚坐好，又为她倒了一杯热水，道，“你师父说了，你的余毒刚刚化解，身体虚弱。这些天你不要再到处走动，要静养。待你彻底好全，我们再上路。”
　　 “这样不会耽误你们的行程吗？”霜晚有些愧疚。
　　 “没关系。我已经让小莫他们先去伊苏城等我们了。为了不让他们等太久，你可得快些好起来。”
　　 “师父呢？”
　　 “我在这呢。”苏恒正欲开口，门外慕容舟便缓步走了过来，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笑着，看着有些玩世不恭。
　　 苏恒转过头，在霜晚看不见的角度，朝慕容舟皱了皱眉，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慕容舟视而不见地来到霜晚跟前，替她号了脉，笑道:“没事了没事了。休息几日便可上路。”
　　 “嗯。”霜晚点点头，然后躺好，苏恒替她盖好被子。
　　 “阿恒。”
　　 “我在。”
　　 “昨天毒发的时候，我突然很害怕。”
　　 “怕什么，有我呢。”
　　 霜晚摇了摇头:“我只是害怕……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师父，见不到兄姐，见不到小莫他们……”
　　 “只是他们？”苏恒有些不快。
　　 霜晚突然笑了起来，那么轻松:“你这样子真像是在吃醋。”
　　 苏恒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啊，阿恒。我当时最害怕的，就是见不到你了。”
　　 端靖王依旧没说话，但唇角扬得高了些，眼角眉梢都是温暖的笑意。
　　 霜晚看着他，觉得特别有意思。以后想哄端靖王高兴，这招应该很有效。
　　 瞧，她又发现了一件法宝。
　　 “好了。你好好休息。另外……”苏恒起身，淡淡地瞥了霜晚的脸一眼，“别再那样笑了，像老鼠。”
　　 直到苏恒轻飘飘地走出房间，霜晚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真是的。她弯起嘴角，一天不欺负她他就不舒服是吧？
　　 “啧啧。”袅袅白雾在屋内升起，伴随着一道有些阴柔的男音。
　　 霜晚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拉起被子就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主人，你这样不太好吧。”决明掩嘴笑起来，那姿态可谓千娇百媚，撇开那男子的身形不谈，光看那张脸，还是蛮好看的。一点也不违和。
　　 霜晚忍无可忍地掀开被子，看着一袭白衣出尘的决明，恨恨地咬牙:“你再怎么穿白衣也没有苏恒穿着好看。还是算了吧你。”
　　 决明摇了摇头，一脸的追悔莫及:“我当初怎么就认了你做主人。”
　　 “不满意你随时可以离开啊！”不愧是师父制造的东西生出来的灵，脾气都一模一样。
　　 决明又摇了摇头，无奈道:“我的主人这样开不得玩笑，哎，认命吧。
　　 “主人。觉醒那日我不是便说过了吗？生生世世护主人平安，永不相弃，即便有一日主人众叛亲离，决明也决不会离开主人半步。”
　　 霜晚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无比感动。
　　 其实她一直都相信，就算有一日，自己被所有的人背叛，孑然一身，决明也会一直陪着她。
　　 从决明觉醒都那一天，就说好了。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既然说了，那就一定要做到啊。”霜晚微笑着，对上决明正好投来的视线。
　　 决明也收起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淡淡勾唇，确是一脸的坚定:“当然。”
　　 一主一仆，就这么隔着以此的距离，彼此凝望着，带着微笑。许下生生不离的誓言。
　　 “行了，什么事？”霜晚回过神，问道。
　　 “造主……”
　　 “以后麻烦你直接叫师父为慕容舟好了。什么造主，听着别扭。”
　　 “不敢。我怎敢直呼造主姓名。”
　　 “那慕容先生总行了吧？”霜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可是……”
　　 “到底我是你主人还是师父是你主人？”霜晚瞪着他道。
　　 “当然是您。”
　　 “那你就乖乖听我话！抗议无效！”
　　 决明憋了一会，最终还是特委屈地道了声:“是……主人。”
　　 霜晚满意地眯了眯眼:“好了。说吧，师父要你说什么？”
　　 “造……慕容先生说，酉时三刻，城外树林木屋一见。”
　　 “为什么要跑到城外去？”
　　 “慕容先生说，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莫不是在说苏恒？
　　 霜晚一愣，随即不满地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点点头，道:“告诉师父，我会准时到的。”
　　 入夜，决明领着霜晚来到与慕容舟约定的地点，慕容舟早已在那等候，霜晚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身玄衣的慕容舟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月亮。
　　 “师父……”霜晚轻唤了一声，慕容舟转过身，朝她微微一笑。
　　 那一笑似乎包含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霜晚一时有些晃神。
　　 “师父找我来何事？”定了定心神，霜晚看了看四周，道。
　　 “也没什么。”慕容舟替霜晚理了理披风，道:“突然有件急事要为师去处理，明日便要出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找你。有事便让决明传话。”
　　 “嗯。”霜晚点点头，“师父今夜找我来就为这事？”
　　 “还有。”慕容舟摇摇头，“过几日你与龙修他们汇合的时候，千万要小心龙修和……小莫。不是师父对他们有偏见，怎么说龙修也是我的弟子，只是你们一旦汇合，可能会发生一件大事，目标就是小莫。你到时一定要尽量久地与苏恒待在一起，你们这一行人，目前为止，也只有苏恒我信得过。”
　　 “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是。”慕容舟点点头，“但是为师不能说，你知道了也没有好处，反而会为你带来祸患。记住，万事小心。决明会保护好你的。”
　　 “嗯。”霜晚微一点头，夜晚的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头发，今夜她没有带面具，发丝飞扬，宛若九天仙女，似不应存于这凡尘俗世之中。
　　 慕容舟愣愣地看着，目光却像是在怀念什么人。
　　 “师父？”霜晚疑惑地看着慕容舟，“师父，还有什么事没？万一一会阿恒找我就坏了。”
　　 慕容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道:“为师送你回去吧。”
　　 霜晚点点头，慕容舟拥过她，足尖一点，瞬间便离去好远。
　　 霜晚依偎在他怀里，大病初愈的脸还带着几分苍白，却笑得无比开心。
　　 “师父。”
　　 “嗯？”
　　 “师父，什么时候，你也教我一点武功吧。尤其是轻功，这样日后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会拖后腿了。”
　　 慕容舟低头看她，笑了。眼里满是宠溺:“好。待为师把事情办完了，便回来教你。”
　　 “谢谢师父！”霜晚开心地笑起来，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师父，你可要说话算话呀！”
　　 “嗯。为师保证。”
　　 晚风轻拂，吹散了这一双师徒的对话，四周再次安静下来，宛若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