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稀世珍宝

第二十八章 稀世珍宝
　　“我们刚好有两匹健壮的良驹，不如让它们代替您的马拉我们去潼河镇，您的马儿栓在马车后面让它们跟着走。这样一来，既不会让您的马儿劳累，又能让您做一件大大的善事。不知您意下如何？”既然这无良的老爷已经发话将这两匹畜牲认下，那我若是再狠心对待他的亲人可就真真恶毒了。不过此时的我毕竟是有求于他，这心中有再多的鄙夷也万万不能在此刻显露出来。
　　老男人眯起眼睛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又伸长脖子朝唐觅的所在之处望了一眼，神情忽然变得警惕起来：“姑娘，你们该不会是想抢走老夫车上的东西而演了这么一出戏吧？”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自己咬牙的声音。
　　若说我们要打劫，那唐觅干嘛要像个死尸一样躺在那个地方？待我拦下马车之后他直接提刀冲上来要挟他们交出银子不就成了？或者我干脆使个什么暗器直接送他们主仆二人归西，岂不更容易？
　　许是没有在我脸上发现阴谋被当场揭穿后应有的慌乱表情，那老男人忽又缓了神色冲我笑道：“姑娘莫要见怪，老夫生平虽不愿招惹是非，但总防不得一些人千言百计地想要加害老夫。如此这般，老夫出门在外免不了比他人更为谨慎一些……啊，刚才是老夫失言了，失言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素未谋面，您有所怀疑也是……呃，应该的。不过我的朋友确实撑不了太久，他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真不知该如何……”我低下头去假装抬起袖子抹眼角，一边抹一边朝周围瞄了瞄。
　　老天爷果然是没长眼睛的，站在这里和他说了这么久，附近竟然连一辆经过的马车也没有，除了我和这对主仆外加一个倒地不起的唐觅，周遭再看不到半个人影。如此，这一副可怜相我还得继续装下去。
　　唐觅啊唐觅，你这辈子得欠我多少才算够？
　　“唉，谁让老夫生平最爱做善事呢？今日你朋友能遇见老夫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马车上的老男人伸长了手将车帘掀得更开一些，一边感叹一边抬手示意车夫下车过去扶唐觅，待车夫应声去了，他又转头对我道：“姑娘且先上马车吧。”
　　我又抬手在眼角胡乱抹了一把，感激道：“今日能得您相助，琉璃定将此恩情铭记在心。”这份恩情就留着让唐觅慢慢还去吧！
　　恭维的话谁都爱听，这老头子也不例外。我们上了马车之后，他的态度较之前有了极大的转变，不仅说话的语气柔和了许多，甚至还拿出软垫给我，说是怕我身子弱受不了这一路的颠簸。
　　我接过软垫道了声谢，随手将其枕到了唐觅的头下，唐觅脸上的痛苦似乎缓和了不少，却仍旧紧闭着双眼不曾醒来。
　　“这位俊俏公子是姑娘你的心上人？”坐在对面的老头子突然开口，眼睛里似闪过几缕复杂的神色。
　　我坐直了身子冲他摇摇头：“您别误会，我其实和他……不太熟。”顿了顿，我抢在他再次开口前问道：“啊，先前冒失拦下您的马车，眼下又得您相助，琉璃却还不知您的尊姓大名……”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不用记挂于心。老夫姓许，乃是……行商之人。”提及他的名字，他又稍稍敛了笑容，话语极为小心。
　　“既是如此，那我便唤您一声许老爷吧！”我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道：“听说京都又大又繁华，那里有许多古玩店都藏着很多稀世珍宝，不知是不是真的。”我透过窗户望着窗外的云儿，等待着这个姓许的老头接下话头。
　　许老头笑了笑，道：“一听就知琉璃姑娘不曾亲自到过京都。”
　　“哦？这话怎讲？”我回首，一眼瞧见许老头眼底的得意。
　　他呵呵一笑，胡须在风中很是飘逸：“说京都大且繁华自是不假，但论稀世珍宝，那些个小小的古玩店能拿出的不过是些民间的小玩意儿，而对于老夫来说，那种小玩意儿拿到手里玩玩就扔掉也不为可惜。”
　　我看着他，眼中不断流露出惊异的神色，这许老头确是对京都极其熟悉，却是怎么瞧也不像整日泡在钱罐子里的商人。
　　见我这般他更显得意，遂抬手拈着胡须继续道：“大多的稀世珍宝都被当作贡品送入了皇宫，而在民间留下的已为数不多。不过有那么几件，确是皇宫里头的珍宝所不能比的。一为麒麟玉，天下间仅有一枚，先帝在世时尤其宠爱七皇子，在册封七皇子为辰王之时亲自将那玉赐给了他。老夫今生有幸，也仅仅只见过一次。”
　　想那辰王府是何等地方，许老头不旦去过，还有幸能见得先帝所赐的珍宝。依着他这番话，我不得不怀疑他其实是朝中大官。
　　“二乃青龙杯，现今正被拥有战神封号的索大将军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将军府里。这个大将军为人极为吝啬，当初老夫登门只求能瞧那青龙杯一眼，却生生被他给拒绝了，像是那只破杯子被老夫看过便会缺个口一般。”说到此，许老头不禁捏紧了拳头，眼中赫然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我在心底冷笑一声，故作好奇道：“那这第三呢？”我嘴上虽这么问，心中却已然有了答案。
　　许老头的愤怒被我的话生生给打断，待他稍稍理清了思绪，这才接着前面的话道：“其三嘛便是出自京都赫赫有名的凤家了。那是凤家世代相传的宝贝，名叫玄仙，是一支奇特的笛子。说得玄乎一些，它极可能是一支仙笛，是某位神仙来人间游玩时不小心遗落的，后来被凤家的祖先无意间发现并拾了去，随即被当作了传世之宝传了下来。”说到此，许老头的眼中已溢出贪婪之色，似是早已对那支笛子垂涎三尺。
　　玄仙白日呈晶莹的白色，而一到晚上，通体便会发出幽幽的蓝光，我第一眼看到它就喜欢上了。那一夜拜师之后，我下定决心要学习吹笛，可寻遍了整个京都都寻不到能令我满意的笛子，于是我打起了玄仙的主意。不承想，爹爹竟主动将玄仙给了我，并嘱我好好护着莫要弄丢。
　　“可惜的是，八年前凤家遭窃，玄仙至此下落不明。唉！若非老夫犹豫，那宝贝也不至于落入贼人之手。”敛了眼底的贪婪，许老头对着窗外连连叹息，其惋惜的模样更像是他自己丢了珍贵无比的东西。
　　我在一旁勾勾嘴唇，不意再接他的话。其实，当年凤家的传家宝遭窃的风声是爹爹命萧伯放出去的。
　　彼时我问爹爹为什么要说谎，爹爹解释说若是让别人知道这件传世之宝在我这个小孩子手里，定有不少贪婪之人挖空心思对我下手，他不希望祖传的东西被人夺去，更不希望我因此而受到伤害。
　　后来听萧伯无意间提及此事，我才知道原来那时有人想以重金买下玄仙，因其在京中的权势非同一般，爹爹百般推辞不过，无奈之下才想了这么一个计策。虽然那个人为官多年精于算计，不会轻易被这种小把戏骗到，但任凭他再怎么精明，也算不到这么一支宝贝笛子会被我一介孩童拿在手里四处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