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月色温柔,美好。郊外的高脚酒楼在这迷人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叶阑珊静静地坐在酒楼前的石阶上,轻抚着旁边的苔藓,却被疤脸男子的一声呵斥打断。
“烟岚!”他随即迅速拿起一片树叶,划过叶阑珊刚才触摸苔藓的手指。或许是因为他运用了真气,或是动作之快,只用一片树叶,叶阑珊的手指便被轻易划破,几滴淡绿色的血珠滴落。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看似普通的苔藓竟然含有如此强烈的毒性。
就这样,每次她的伤口止血之后,男子便再次用树叶轻轻划破她的手指。直到那淡绿色的血液完全流尽,变为正常的鲜红色时,他才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
“疼!”叶阑珊紧握着自己的手指,心里抱怨:这男人用的力气也太大了吧,这可是真肉做的!她逐渐意识到,这里可能是某个秘密据点,才会有如此隐秘而精密的防护措施。
她想要起身,去喝点水,活动一下,却被男子紧紧抓住。可能是刚清除了体内的毒素,叶阑珊站立不稳。伴随着她的尖叫声,她跌进了男子的怀抱。
疤脸男子也显得有些愣神,但他本能地接住了她。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如此近,叶阑珊能感受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脸庞。
月色下的高脚酒楼,石阶上的两人,他们的呼吸,这些元素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浪漫的遐想。
疤脸男子静静地不动。
叶阑珊却缓缓伸出手,轻轻触摸着离她只有几厘米的男子。男子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安地躲避着她的视线,而她则将手轻轻放在了他的下巴处。
就在那一刻,男子的杀手本能似乎完全消失,他任由叶阑珊的手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滑过。她的指甲轻触下巴,一张人面皮缓缓脱落。
男子眼中掠过一丝疑惑。叶阑珊则被眼前这个人的容颜惊得目瞪口呆。她想起了自己“前世”见过的所有明星,无一能与眼前这人相比。
他拥有如孩童般细腻的白皙肤色,虽然眼睛不算特别大,但那双层眼皮赋予了他深邃的眼神,搭配着英挺的鼻梁和适度厚薄的嘴唇。叶阑珊简直无法找到适当的词汇来形容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不是细腻娇媚的,也不是粗犷黝黑的。如果非要选择一个词来描绘,她想,或许只有“英气逼人”才能稍微描述他的一部分魅力。
叶阑珊的目光被那男子如鬼斧神工般的面孔所吸引,在那一刻,几乎同时,他突然反手将她紧紧逼入怀中。这并非一种暧昧的拥抱,因为他的一只手紧扣在叶阑珊的肩上,另一只则紧按在她的喉咙。
“你是谁?”他的声音,冷漠如冰石,毫无情感波动。
叶阑珊的眼泪突然滑落,情感的堤坝在此刻崩溃。她对这荒谬的穿越感到无比滑稽,面前这个男子的举动让她心头一紧。当她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腕上时,男子略显愣怔,但杀手的本能迫使他继续逼问:“不说话,我就杀了你。”
叶阑珊感到深深的委屈。她是谁?天知道她比眼前这个人还想知道答案。她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不比面前的男子了解得多。她连这具身体之前的身份都不知,除了知道自己现在名叫烟岚之外,她对自己的职业、与这个男人的关系,甚至背后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我是烟岚。”叶阑珊几乎是在瞬间,出于某种驱使,说出了这句半真半假的话。“但今晨起床用过膳后,我就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我只记得,我是烟岚。”
说这话时,叶阑珊并未露出丝毫的恐惧,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口中吐出这些话时,她的心脏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
叶阑珊并非愚人。自知穿越以来,她大致明白了自己所处的情境。如果判断不错,她身处一个庞大的组织,背后隐藏着永远不会出面的最高领袖。在这样的组织中,如果她向眼前的男子坦白自己并非他们的一员,她能想象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子,生怕他看出自己的破绽。既然要撒谎,她得让谎言看起来足够真实,足够可信。
“喂,小烟岚,你们这是在干嘛啊?”一个妖媚的男声打破了沉寂。
就在这声音响起的刹那,叶阑珊眼前的男子迅如雷霆地换上了另一副面具。她内心掀起波澜,好奇他的真实面目。那张刚刚见到的、英气逼人的脸庞,难道不是他的真面目?
叶阑珊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前世”那样率性,必须成为一个与“前世”迥然不同的女子。因此,她站起身来,尽力维持着冷漠的面容,但内心却被眼前这个妖媚男子的气场所震慑,甚至生出了些许恐慌。
“莫邪,她是烟岚,出了点意外。收起你的媚眸吧。”那曾经的疤脸男子淡淡地说。
叶阑珊还未从那双既妖媚又透着寒意的眼眸中回过神来,但她确实听到了疤脸男称呼那男子为莫邪。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紧闭双眼,再次睁开时,发现那双眼眸已变成了平凡无奇的褐色。
“莫邪?你是莫邪?”叶阑珊向那妖艳男子问道,却未意识到这问题可能为自己招致杀身之祸。
莫邪眼角掠过一丝杀气,疤脸男立刻挡在叶阑珊前,对莫邪说:“她是烟岚,醉生梦死的印记在她身上。”
但那红衣男子并未放下警戒,他的眼眸再次变成了血红色。
叶阑珊再次面对这样的眼眸,并未有任何熟悉感减轻的恐惧。她感到心被巨大的吸铁石所吸引,那强烈的吸力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她几乎忍不住要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她知道,一旦说出口,就是万劫不复。
叶阑珊在这漩涡般的局势中显得无所适从。疤脸男,即莫然,这时慢慢抬起沉重的眼眸,直视着那双血红色的瞳孔。在这一刻,莫邪,见证了这一幕,迅速收回了他的内力,焦急地质问:“莫然,你疯了吗?难道你不知道媚眸对你的功力是何等的削弱吗!”
疤脸男,莫然,面无表情,静静地盘膝坐着,似乎在调整着他的气息。莫邪的目光又转向了叶阑珊,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却没有丝毫真气的波动,显露出他对莫然的深刻关怀。然而,这样的眼神同样透露出他对面前这个女子的厌恶。
“莫然,你早晚会死在她手上。”莫邪用一种近乎预言般的肯定语气说道,然后他拂袖而去。
叶阑珊在这一系列事件中仿佛僵硬了一般,不知所措,她的目光飘忽不定。过了许久,莫然起身准备离开。叶阑珊下意识地叫住了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谢谢。”
莫然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微笑,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冷漠的模样,淡淡地留下一句:“你的房间在西厢。”这句话对叶阑珊而言,就像一盏指路的明灯,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叶阑珊兴奋地说:“再次感谢你。”她像个孩童一样欢快地蹦跳着,向西边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