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自作孽,不可活
第76章 自作孽,不可活
贤德帝禁不住心底对慕容子淑低看,好歹是金枝玉叶,竟然众目睽睽之下,自选驸马,真是有失皇家体统!
慕容子淑唇角一掀,站起来,看着洛天麒说:“皇上,本公主就要他做我的驸马!”
贤德帝看过去,面色当即一沉。“公主可知此人是何身份么?这般的随意,不怕将来后悔?”
慕容子淑蹙眉:“陛下,此人应该也是贵国皇子殿下,通身气度不凡,本公主选了他就不会追悔莫及!”
洛天麒本来淡漠的面色一沉,这该死的犯贱女,自己不是个好东西,还想要拉他下水,看来不给点颜色看看,她不知道东南西北!
距离洛天麒很近的夏逸飞和夏逸轩,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怒焰,忍不住暗自捏了一把汗。这别看洛天麒只是区区商贾之子,但是就连他们的父皇对他都有点儿客套,私底下他们两个人更加对洛天麒忌惮。
贤德帝闻言哈哈大笑,一抹精光自眼底一闪而逝:“公主果真这么想?朕告诉你,这洛公子虽然才貌双全,却并非朕的皇子,而是京都首富,乃商贾之子。”
慕容子淑听闻洛天麒竟然出身低微,连二品大员的公子都没有达到,自然面色一沉。就连慕容子衿都面色一怔,他其实对于西京国有所查阅。今上有四位皇子,迎接他们南越的乃燕王,剩下的三位皇子他虽不曾见过,但天子之子想必必然是人中龙凤。
而子淑选中的洛天麒长得出挑,且眉宇间与皇帝确实有几分相似,怎么会变成商贾之子?
本来这一次出使西京国,慕容子衿打得主意就是拉拢一位皇子,联姻,达成交易。可没有想到,皇妹竟然看中了一个商贾之子!
就在这时,宸王忽然笑言:“父皇,想不到这南越公主如此深明大义,竟不顾千金之躯下嫁商贾之子,儿臣认为此乃佳话,皇不如下旨赐婚,让黎民百姓也为南越公主无私的奉献喝彩!”暗哼一声。洛天麒身份如此特殊,怎能让野心勃勃的南越跟他联姻?
不过夏逸辰此言一出,倒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南越民风真开放,女子竟可以自己选夫婿!”
“嘁,没眼光!选来选去,竟然选了个草民!”
慕容子衿很不悦,开口说:“陛下,您误解了,舍妹选的是洛公子身边的燕王殿下,并非是洛公子。”
夏逸轩当即拆台:“本王眼神很好,倒是没有看错。”不要脸的女人,听到天麒是商贾,就立刻改了说辞。
慕容子衿面色一沉:“宣王殿下何意?难道宣王是说,南越公主不够资格嫁入西京皇室?”
夏逸轩正要反驳,夏逸飞适时地拉住了他。
洛天麒笑言:“不管公主什么意思,本公子是不会娶番邦域外之人的,那民风太过彪悍,本公子不敢恭维。公主又自视甚高,想必也瞧不上本公子,刚刚好,本公子要娶的女子也必须要是西京本国人。”
西京国王公大族闻言,立刻发出一声声讥笑。
慕容子淑面色涨得通红,指着洛天麒说:“好个卑贱的商人之子,本公主瞧上你是你的荣幸,你非但不知感恩,还敢出言讥讽!今日不给你些眼色,你认不清事实!”语毕,不知道从那里抽出一条五彩斑斓的鞭子,朝着洛天麒全力甩过去。
天香眉心一跳,好个没脸没皮的一国公主,恼羞成怒竟然当着皇上的面,撒泼!
鞭子带着雷霆之势朝着洛天麒袭去,只是在距离洛天麒一尺的距离,被一股不知名力道反噬,连同慕容子淑招架不住,径直倒飞起来撞到了中央柱子。哇的一声,慕容子淑吐出一口鲜血。
慕容子衿怒目瞪向洛天麒,却又不好发作。
夏逸辰忽然不阴不阳的说:“唉,最难消受美人恩,洛公子何必不怜香惜玉?”
洛天麒轻松的回敬:“难得宸王殿下起了怜悯之心,不如遂了南越公主心愿,纳为皇妃吧!”
夏逸辰干咳:“若是南越公主看上了本王,本王自然不会推辞。只是这公主明显看上了三弟,本王自然不能夺兄弟所爱。”
夏逸飞不紧不慢的说:“若是大哥深爱公主,那兄弟我自然可以拱手相让,成全大哥的一腔深情。”
慕容子衿大怒:“两位未免太过分,本宫皇妹金枝玉叶,你们竟然随意推来推去!陛下,您就容许他们如此放肆对待本宫的皇妹?”
贤德帝眼皮掀了掀:“此事南越公主先出手在先,洛公子出于自保动手,可以理解的。至于朕的两个皇儿互相退让,只是证明他们兄友弟恭,太子又何必斤斤计较?”
“宣御医,将南越公主扶下去就诊!”皇后发表了国母风范,站了出来。
慕容子淑伤得很重,慕容子衿凌厉地看向洛天麒:“就算是自保,洛公子下手未免太过重了,你一介草莽竟敢对本宫金枝玉叶的皇妹痛下狠手,本宫要你拿命来偿!”
此言一出,慕容子衿身后的侍卫立刻朝着洛天麒扑去。
一直保持沉默的东离国太傅忽然起身说:“南越太子此举太过目中无人,众人都看得出来,太子点下如此猖狂咄咄逼人,太子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如此吗?”
贤德帝也冷声:“给朕住手!”
慕容子衿面上不好看,却也意识到要是他执意如此,就要上升到国与国的恩怨,和他来此的初衷背道而驰。只是依然不依不饶的说:“洛公子伤了公主,总要有点表示吧?”
洛天麒挑眉:“不知太子殿下想要什么表示?”
贤德帝干咳一声:“罢了,朕会命御医全力医治公主。待公主痊愈后,朕也会恩赐一段好姻缘,慕容太子,你意下如何?”
慕容子衿拱手:“如此,本宫多谢陛下美意!”
洛天麒勾唇一笑,他只能娶他的小丫头,别的女人一概滚蛋。只是想不到夏逸飞也没瞧上那个慕容子淑,看来女人不能如此跋扈,不招人喜欢。至于贤德帝给他解围,洛天麒毫不吝惜的命人抬了一大只箱子,里面都是他搜罗来的奇珍异宝,立刻晃瞎了众人的眼睛。
天香忍不住腹诽,这厮本就长得妖娆风华绝代,这么一出手,估计又要让众多女眷眼红了。
只是天香察觉出,跟在太傅身边的侍从,一点儿不像个下人。虽然他样貌很平常,但是天香猜测,是不是他用了人皮面具?
后台宁梦琪因为大殿上出了丑,正跌坐在地上伤心地哭泣。身旁的丫鬟劝慰道:“小姐,您别难过了。只是个意外,您的舞姿众所周知,现在您需要好好养身子,日后才能一雪前耻啊!”
“落依,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这辈子名声算是臭了!”宁梦琪擦了一把眼泪说。
“没出息的东西!”梁惠妃走进来,冷眉:“一点小挫折就承受不住,输了只知道哭鼻子!”
“参见惠妃娘娘!”
“就你这点出息,也敢肖想本宫的儿子?”梁惠妃一个耳光过去。
“娘娘饶命,我家小姐也不想——”落依忙冲过去,拦在了宁梦琪身前。
梁惠妃一脸的不悦,身后的嬷嬷当即冲过去,对着落依连续抽了好几个耳光。“娘娘面前,哪里有你这个卑贱的婢子发言?”
“娘娘恕罪,是臣女没有把握好机会!”宁梦琪心底一凉,跪着哀求道。
梁惠妃坐好,慢悠悠地说:“多好的机会,你却给糟蹋了!飞儿的正妃你别指望了,朝野内外都知道了你沦为笑柄,本宫看勉强给你个侧妃之位吧!”
宁梦琪心底更加冰凉,这梁惠妃一直暗示着自己,却从不肯轻易许诺正妃之位。如今她出了洋相,却给了她侧妃之位。想必她就是想要趁机拉拢将军府,给他的儿子铺路吧?只是,她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夏逸飞连正眼都不给她一个?
梁惠妃起身离开,她给了宁梦琪最后一个机会,就看她是不是能够抓住。
甘露宫,宫女看洛昭仪面色不好,关切地说:“娘娘,您气色不大好,要奴婢宣太医瞧瞧吗?”
“下去,本宫无碍!”洛昭仪强忍住怒焰。
“是!”
又菱没有退下,而是上前说:“娘娘,您总这样可不行。”
洛昭仪靠在贵妃榻上问:“本宫离开后,都有什么大事发生?”
又菱不敢隐瞒,全部说出来。洛昭仪听闻冷笑:“就她那个猪头公主,还敢觊觎洛公子,真是不自量力!”
又菱点头说:“就是,洛公子没同意还讥讽了几句。那公主气恼之下,竟然想要打洛公子,却被洛公子强劲内力震得吐血了。”
洛昭仪闻言面色一沉,更加不高兴。那个人是谁啊,是她心目中的神。可是如今他却为了祁天香,将得力助手以竹和以菊都送到她的身边护佑。
当初她是不愿意进宫,侍奉西京帝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皇帝。只是那时候她明知主子没有心仪之人,所以她一直有着念想。可是祁天香出现了,得到了主子的心。她宣她进宫,真想见识让主子都倾心的女人什么样。
不可否认,这祁天香才貌双全,不愧主子倾心以对。可……想到上一次主子的绝情,洛昭仪一口血郁结,忽然哇的一声吐血。
“娘娘!来人啊,娘娘吐血了!”又菱一脸的惊惧,洛昭仪则身体一软昏厥过去。
洛昭仪忽然吐血晕厥,传到了大殿上,宫宴也已经濒临结束。各国来使陆续回去了驿站,诸位王公大臣也相继告退。
皇后焦急赶去了甘露宫,看着太医说:“太医,洛昭仪怎样?”
太医道:“娘娘无须担心,洛昭仪娘娘只是郁结于心,吐出了淤血,多休养几日就无碍了。”
“嗯,本宫放心了,你退下吧!”皇后摆摆手,坐在了床塌边。
昏迷中的洛昭仪,念叨着:“天麒……天麒~”
皇后蹙眉,这洛昭仪昏迷中不是念着皇上,反而是自己的胞弟,真是古怪。
韦皇后心知西京帝小心眼,使劲地推着洛昭仪。
“皇上驾到——”
韦皇后掐了一把洛昭仪,洛昭仪总算悠悠醒转。
“起来吧,洛昭仪如何了?”西京帝扶起了皇后问道。人已经走进内室,看着洛昭仪关切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洛昭仪眉心一跳,皇上这样子,定然伤了皇后娘娘的心。避开皇上的手,福了福身说:“臣妾谢皇上挂心,已经没什么大碍。”
“没事就好,朕就放心了。”贤德帝放下心来,转身对皇后说:“皇后你切记,日后对后宫妃嫔要多家关怀,懂吗?”
皇后心底不悦,面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这么多年,皇帝对她再没有一丝的怜惜,满心满意都占满了后宫那些年轻的妃嫔。只是她也见怪不怪了,便颔首说:“是,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洛妹妹,皇上尽管宽心。”
“既然洛爱妃无事了,朕这就去处理奏折。”贤德帝一脸的柔情:“你自己好好将养身子,朕改日再来看你!”
“是,恭送皇上!”洛昭仪不敢刺激韦皇后,只是虚弱地应了一下。
待贤德帝离开,洛昭仪立刻冲下来跪倒韦皇后面前:“臣妾该死,让娘娘您也跟着受累了。”
韦皇后强忍住怒意,笑言:“妹妹这说得什么话?可是想家了?本宫听见妹妹昏迷中,还叫着洛公子的名字呢!本宫琢磨着,妹妹需要回家一趟?”
洛昭仪蹙眉:“娘娘,您有何吩咐?”
天气逐渐寒冷,天香刚刚踏进语嫣斋,桂嬷嬷就拿着披风给她披上说:“小姐,怎么回来这么晚?”
天香摇头:“宫宴,没有皇帝的命令,谁敢中途离开?”
桂嬷嬷颔首,命丫鬟备好了热水,亲自放了一些风干的花瓣,让天香洗个热水澡。
天香习惯独自沐浴,丫鬟们都清楚,倒是没有吩咐都不敢打搅。天香舒服的泡个热水澡,而后换上了中衣,坐在床上取出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这本书乃东离志,主要描述东离国人文地理以及民俗礼教。实在是今天宫宴,天香对那个东离国引起了兴趣。
以菊今夜守夜,先去小厨房煮了一碗清粥,端进来说:“小姐,今晚您没有吃东西,奴婢煮了粥,您喝点吧。”
“劳烦你了。”天香点点头,让以菊愣怔了好半天,小姐竟然说劳烦她了?
天香没有注意她的局促,问:“对了,我感觉今天那个东离国太傅身边的侍从,似乎有点古怪,不大像是真的下人。”
以菊颔首:“小姐说得对,那个人的确不像侍从。好比阳云,虽然听从公子的吩咐,但是举手投足间没有一点下人的样子。”
“阳云?谁啊?”天香愣了。
以菊没有隐瞒:“哦,就是一个江湖草莽,因为主子救了他,就一直待在主子身边。奴婢想,他应该是不愿意身在江湖,毕竟仇家太多。他还有一个外号,江湖上人称煞阎罗。”
“真的?”天香眸光一闪,看着以菊闪亮的眼眸,有个想法油然而生。随即不在意的说:“这么说他原本是杀手组织中的人?且传闻他无疑超绝,登峰造极,就是不晓得他武艺和你家主子比起来,哪个更厉害?”
“奴婢也不清楚,但是感觉上,应该是棋逢对手吧!”以菊给了个中肯的回答。
“棋逢对手?这么说你家主子他,也很厉害?”天香得出这个结论,这洛天麒才貌双全,且无疑超绝,果然是不可小觊。
天香忽然很想学功夫,于是热忱的说:“以菊,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家主子师承何处?你们几个的武功,都从哪里学来的啊?”
以菊纳闷:“小姐,学武艺可不是儿戏,而且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且您是闺阁千金,怎么想学人家舞刀弄枪?”
“呵呵,我嘛,就是对轻功感兴趣。”天香说:“以菊,不然你有时间教教我,就轻功可以了。”
以菊看着天香柔弱的身子说:“小姐,不是奴婢看轻你,而是学武很吃苦的。”
“没事,我最能的就是吃苦!”天香不给她机会拒绝。
以菊迟疑:“可……”
天香已经用母亲留下的招式,出手了。不一会儿,以菊就败下阵来:“停!小姐,奴婢认输了!”
天香还没有过足瘾:“才这么一会儿,瞧你累成这样,我看明天开始你跟着我还有流年她们,一起晨练吧!”
翌日,琴瑟院晨练的人影,赫然多了以菊和以竹两个人。
璇玑阁,洛天麒看着飞鸽传书,抿唇一笑:“想不到我的小媳妇,竟然还会招式,而且招式狠辣,招招直击人的要道,好啊!”
“主子,灵雪求见!”忽然,一个属下进来禀报。
“让她进来吧!”洛天麒很纳闷,这灵雪进宫后,就没有回来过。哪怕她得宠的时候,都没有回府中省亲,这会儿出宫回来璇玑阁,有什么意图?
灵雪跪下来:“属下灵雪,参见主子!”
“哟,什么风把咱们昭仪娘娘吹回来了?”洛天麒瞥了她一眼,淡漠的说。
灵雪心底一阵苦涩:“主子,这一次出宫,皇后娘娘派属下与璇玑阁谈一笔生意。”
“咦,她又萌生出什么鬼主意?”洛天麒挑眉。
灵雪如实地说:“皇后想要和南越国联姻,借机让自己的儿子上位。皇上如今身体安康,但皇后担心燕王势力会逐渐加大,而且从宫宴看来,南越的确很倾向与西京联姻……”
“那,她需要璇玑阁做什么?”洛天麒继续问。
灵雪抿唇说:“皇后的意思,让璇玑阁想法子,让南越公主嫁给宸王。”
“她倒是野心勃勃,懂得利用南越给自己儿子造势。只是她未免想得简单了,这事情怎么会如此简单呢!”洛天麒冷笑一声。
“主子的意思,属下不明白。”灵雪诧异。
“你只要坐好分内之事,其余的用不到你操心!”洛天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是,属下该死,求主子责罚!”灵雪浑身一颤。
“只此一次!”洛天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