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今天穿得像个妓女一样

父亲准备的礼物居然是给林小媚的，看起来相当昂贵。他递给了林小媚，说："送给我未来的儿媳妇吧。"

林小媚脸颊泛起红晕，而林家强则放声大笑。

这一场面显然有些尴尬，一个小时后，林家强匆匆离开，他的日程安排非常紧凑，已经能够给我爸面子了。我们也迅速散场。

在分开的瞬间，我小声对林小媚说：

"你今天穿得像个妓女一样。"

林小媚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自从我爸那样说了之后，我决定不再回到BT公司。感觉那里，好像不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总有一股力量左右着我。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林小媚没有给我打电话，白诗打来我也不接，甚至把手机扔在家里，整天和朋友们胡闹。

我父亲责骂了我两次，说我就像扶不上墙的软泥巴。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仍然游荡在城市的街头。

突然，白诗出现在我家门口，我正在看电视。

我站起身，却没有让她进来。

"最好别再招惹我，我不是个好人，哪怕我和你上床，也不一定娶你。况且，我是个正常、热情的男人，年轻气盛，很难控制自己的冲动。"

白诗被我说得气得骂了我一句非常难听的话，我从未想到她居然会说出那样恶毒的话语。我只觉得，只有悍妇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真是的，现代社会的事情，真是五花八门。

白诗走后，林小媚的电话打来，她邀请我在星期六陪她去拍廊桥。我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简直希望自己立刻感染上H7N9，这对白诗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

星期天，林小媚在楼下等车，一直按着喇叭。我母亲从阳台上看见，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父亲也一脸得意的表情，仿佛我马上要给他们生个孙子一样。

我下楼后，坐进了车里。

"以后别再按喇叭那么大声了，注意点形象。"

"给谁看我拉个臭脸？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骂我是妓女，我看你简直就是个嫖客。"

"正好，" 我回应道。

林小媚瞪了我一眼，脸颊又变得通红，现在很少见到脸会红的人了。至少我自从八岁以后就不再会了。那时候是唯一的例外。

我们驱车前往乡村，住进了那家旅馆，然后前往拍摄廊桥。我喜欢廊桥这种残破之美，那里蕴含着一种生命的力量，或者可以说是永恒的韵味。

林小媚开始忙着拍照，我坐在车前看着她，她的确很美，和廊桥的背景融为一体。我不禁担心我们会不会变成廊桥上那个小说中的故事情节？这种想法让我感觉有些下流。

林小媚的翘臀在拍摄时晃动，让我有些眩晕。

我闭上眼睛，但情况并没有好转。我决定转移目光看其他地方。

天色渐暗，我们结束了拍摄。

晚上我们一起喝酒，林小媚也喝了一杯白酒。她拿出她爸的珍藏白酒，价值三千多块一瓶，我并没有品出它的独特之处，反而觉得老白干更顺口。但我没有表露出来，毕竟这是三千多块的酒。

林小媚的公司里有不少男性同事，但她选择和我出来，恐怕不只是因为我父亲和她父亲是战友。然而，女人总是需要一个借口的。

我和林小媚在廊桥度过了两天。之后，她没有再联系我，我也没有去BT公司上班。白诗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每天都呆在家里，直到有一天，我父亲踢了我一脚，我才走出门。

我母亲为了我和林小媚的事情在努力奔走，但林家强似乎不太愿意。这一点我在那天就察觉到了，我父亲也看出来了。

我了解我父亲的脾气，他是团长，不会屈尊下贱。我也不会让他那样做，我有我的原则。至于林小媚的态度，我无法完全评价，但至少她不讨厌我。从这点来看，可以推断她可能喜欢我，至少有感情，但是否深爱我，我就不太确定了。如今的女孩，爱情总是不太固定，有点善变。因此，我没有完全把自己完全投入到林小媚身上，我受伤害的能力有限。

之后，林小媚没有再给我打电话，我们两家的聚会也没有成功，主要是因为林志强太忙，我父亲对这件事也不再那么热衷了。他当初的目标并不是看中林家的背景，而是对林小媚这个女孩感兴趣。

我完全没有想到，白诗会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取一封信。这真的让我很意外。在这个时代，感情都变得如此快节奏，居然还有人写信。一开始，我以为是那个人写给我的信。

当我去取信的时候，我愣住了。信竟然是赵燕写给我的。我的内心一阵痛苦，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白诗约我晚上吃饭。

白诗听完后呆在那里，而我走的时候她还在原地愣住。我们之间的决裂似乎太过突然，白诗可能恨不得把我掐死。我走到浑河边，每次来到这里，都会有一种冲动，想要跳下去，就像每次站在桥面上都会有这种冲动，甚至在高楼上也会有这种念头。大概在人的内心深处，都存在着一种对死亡的渴望。

然后是赵燕的信。

"军营你好：

一别已有一段时间，仿佛已经经年。我非常想念你，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曾经哭泣了很久，现在不再哭泣，但我时不时地想起你，这是无缘无故的。我离开了那家公司，我无法在那里待下去，每次走进那公司的大门，到处都是你的身影。现在，我在另一家公司从事文案工作，感谢你教给我的一切，非常有用，老板也很看重我。

我希望有机会能见到你，看看这座小城市。虽然它很小，但却精致而温馨。请放心，我不会再有任何过分的想法。

......

赵燕"

赵燕的信写得有点混乱，对于一个文案来说，写信应该更有条理。看来赵燕的内心还是很纠结的，我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会受到如此大的伤害。真的觉得对不起她。

从收到信开始，我就一直呆在家里，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沉浸在绘画中。我一直热爱绘画，从小就开始，九岁时就获得了全国九级的最高级别绘画证书，我父母一直都非常支持我。对于他们的支持，我一直心怀感激，尽管我从未明言。

我每天都像这样画画，有时甚至通宵达旦，除了吃饭，就是画画。

一天，林小媚来访，我母亲叫我让她进来。

"请进吧。"

林小媚踏进我的房间，立刻被我的画作吸引住，她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擅长绘画，对我的作品感到吃惊。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一直在画廊桥，而且画得多了。我曾经看过一本关于廊桥的小说，但不知为何，我开始埋头画廊桥，这让我自己都感到奇怪。

林小媚站在一副画前，凝视着，久久未出声。

"就是这种感觉，用相机都无法捕捉到，你做到了，你真是个天才，真是个天才……"

其实，不仅她这么说，之前教我的画家也曾言过，我有巨大的潜力。但大学入学后，我的画画频率就骤减，工作后几乎不再碰笔，偶尔想要画，却害怕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那份能力。

林小媚突然转过身来，拉住我的手，凝视着我，我无法理解她此刻的情感。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一种共鸣。"

这句话让我非常意外，她是否因为这幅画，觉得我们的灵魂产生了联系，才会说出这番话。

那天，我把这幅名为《廊桥的夜》的画作送给了林小媚。

林小媚离开后，我沉睡了一整天一夜。当我醒来后，我前去拜访赵燕。

那座小城仍然如她所说，虽小，但精致，就像一个女人，时刻保持精致的打扮，每个人看了都会感到明媚的愉悦。

赵燕瘦了很多，当她看到我时，她竟然表现得很冷静，让我以为她会扑到我怀里哭个不停。

那一天，赵燕第一次带我到她家，她亲手为我做饭，宛如一位慈爱的主妇。她的父母也对我很喜欢。我意识到这次的到来或许是一个错误，也许赵燕已经努力将我从记忆中剔除，我却不自觉地再次闯入她的生活，这对她太不公平了。我无法给赵燕任何承诺，我的行为真是太不明智了。

晚上，在赵燕的卧室里，我们聊天的时候，她突然紧紧拥抱着我哭泣，那样的委屈令我心痛不已。

第二天，借口要出去买烟，我默默离开了。我真的不应该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回到我的城市后，我决定寻找一份工作，因为继续这样消沉下去不是明智之举。我不确定我的未来会在哪里，如果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是为了赚钱、买房、结婚、生子，然后一成不变地度过余生，我宁愿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林小媚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回到BT公司工作。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进入林小媚的办公室时，她正在大声责骂白诗，声音震得我吓了一跳。

她注意到我的到来后，停止了骂声，马上露出笑容，站起身来，为我倒了杯水。然后，她对白诗说。

"你出去一下。"

她语气冷漠。白诗出去后，我向林小媚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白诗怎么了？"

"她工作糟透了，把两家公司的文案都搞混了。"

我没有多言。

"今天我特地来，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我不知道这个惊喜是什么，也许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惊喜。

林小媚带着我走出BT公司的大楼，我感觉到白诗站在办公室的窗户那里，盯着我看。

果然，几分钟后，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张军营，你真是狠心。"

我知道，白诗已经彻底对我产生了恨意，但这事并不是我能掌控的。

对面是BT公司的窗户，从那里可以看到林小媚办公室对面的门市，一个跃层，约有一百六七十平米，看起来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

我可以感受到，那是一个画室。我心里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

"这是送给你的。"

我并没有太多的惊喜，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我父亲曾是团长，但如今已经转业，多拿点工资而已。所以，我依然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是五六十平米的房子，我父亲也未必负担得起，更别提我了。我无法承受这个。

"你不喜欢吗？"

林小媚看着我的表情，没有流露出太多情感。

"这个地方很不错，应该是这座城市最好的画室之一，只是我很普通，也不是知名的画家，事实上，我甚至不算是画家。"

"你是画家，而且是最出色的画家，我对你充满期待。"

"谢谢你。"

"这个画室是我为你购买的，一切由你做主。"

实际上，我并不想成为画家，我一直不想追求这个职业。似乎我不太喜欢，尽管我具备这种才能。我觉得对我来说，画画到了一定程度，会使我的思维混乱不堪，带我进入除精神以外的世界，那是一个陌生的领域，我不愿意成为那样的人。

"无功不受禄。"

"我明白，虽然你可能不会接受，但这是我借给你的，等你赚到钱，可以分期还我。"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林小媚终于理解了我的态度，虽然她不太高兴，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种挑战，但她决定尊重我的决定，尤其是考虑到林家强的情况。

"那你说说你的打算吧。"

"我根本不想继续从事绘画。"

我说完后就离开了。林小媚试图把这些东西强加给我的计划并不是我所喜欢或接受的，我不会为了一套价值一百多万的门市而放弃自己的选择。虽然这个诱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很难抵挡，但我要坚守自己的原则，不会让别人左右我的未来。这个世界上很难保持自己的一点底线，但至少我不想轻易失去它。

我没有再去林小媚的公司，她也没有再联系我。她可以选择和公司的任何男人在一起，因为她有这个能力。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这个方向发展。

最终，我的父亲在一次晚餐时与我谈了这个问题。以前，我父亲总是很正式的谈话方式，但这次他做了个例外，也许是生活改变了他。

实际上，生活总是在改变人，几乎没有人可以永远保持不变。

我父亲询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回答：“目前我只想找份工作。”

他继续说：“也许你应该找到一个适合你的职业，比如继续画画……”

我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林小媚这段时间没有联系我，她采取了迂回策略。

我接着说：“事实上，我从五岁开始学画画，找过无数名师，花费了您不少的钱，甚至可以说是您一生的积蓄，都让我用来学画画。虽然我喜欢画画，但我不想一辈子都只是画画。”

我父亲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似乎有些生气。

他问：“那你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计划吗？”

我回答：“在上大学之前，我有计划，但进入社会后，我意识到那些计划都不太现实，我调整了自己的想法，但目前还不能确定自己的方向。”

我父亲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建议我考虑一下继续画画的事情。

那天晚上，母亲异常地沉默，我猜想可能是在父亲和我对话之前，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