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虽然是被背回来了的,但是依然清醒,大概这是军人的毅志的问题。
他给我分析了,白诗,如果跟好结婚,她会很霸道,而跟林小媚结婚,她会很浪漫。当然,白诗的父亲会制于林志强,而白诗的父亲,在官场,有着更多的问题,当然,没有永远的官,只有永久的百姓……
父亲的说的话,这是我一生受用的。
其实,我很感谢我的父亲,一切给我的太多了,不仅是物质的,是精神的。
那天父亲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了,这有违背他的良心,其实他要说的我明白,他团长转业后,在区政府当了两年区长后,适应不了那里的生活,就退了。
林小媚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想找一份正经的工作。
报社招记者,我去报名了,其实记者这活并不是什么好活,不太好干的活儿。我没有想到,半个月后,那边通知我上班。
我去上,在记者部给了我一张桌子,我就在那儿跟着我的老师开始学习,郎老师。郎老师这个人很实在的一个人,带着我天天的往外跑,把能教给我的都教给了我。
其实,对于写一篇报道,那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上班的第二个月,主任给了我一个采访的活儿,就是黑加工点,在棚户区。这次是我第一次单独的暗访,朗老师拍着我的肩膀只说了一句话,注意安全。
我到是没有认为,这有多大的危险,那些丧失良心的人,应该是害怕的。
那天半夜我去了棚户区,棚户区的路非常的难走,而且非常的黑。我进到棚户区后,就看到有一家还亮着灯,如果没有错的话,那应该就是黑加工点。
我奔着灯光过去,快靠近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影,一闪就没有了,随后,灯光就熄灭了。我没有停下脚步,跟着过去了,但是门锁着,我往里看,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我知道,这次是失败了,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的小心。
第二天半夜我又去了,而且非常的小心,从后面绕过去的,我这回看到了,那里在加工猪头肉,看得我直恶心,我正准备拍照的时候,我感觉头上来了一棒子,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坐在满是血水的地上,三个高大的男人在煮着那些猪头肉。
他们看我醒了,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其中的一个说。
“大哥,干脆给他煮了算了。”
“我看这事行。”
另一个就拿着剔肉的刀奔我过来了,我并不害怕,我知道他们只是说说,并不敢真的就把我煮了。我没有想到,那小子真的把刀插进了我的肉里,其实刀插进肉里并没有那么痛,凉一下,然后才感觉有点痛。血流了一来。
“兄弟,你们不能这么干,丧良心。”
“少跟我们讲道理。”
“行了,别闹了,装进麻袋,扔到河里。”
显然最后这个说话的人是他们的老大。我真的被装进了麻袋里后,才感觉到了害怕,他们要玩真的。我想叫的时候,已经被一块脏布塞到了嘴里。
然后就是被装进了麻袋里,一顿棒子,我被打晕了。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我真的在水里。我挣扎着,感觉没有不痛的地方。我到底被扔在什么河里,我不知道。
一天过去了,我几乎被冻死的时候,我被一个人救了,然后送到了医院。
社长来看我,没有说什么,朗老师给我买了不少东西,走的时候跟我说,不用那么玩命,他话里有话的,没有办法说出来。
我住了半个月的医院,出院后,我接着去暗访,但是我再去那个地方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搬走了,里面扔下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这个棚户区并不只是一家,我需要把这个报道出来,让老百姓知道,这猪头肉是怎么做的。然而,我这个报道并没有报道出来,李克强这个伟大的领导就开始了棚户区的改造,那里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将来便是一片楼房了,干净的小区。
但是,我相信,这种黑加工厂还是存在的。
我最终还是在北站的一个仓库里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黑加工点,我没有敢轻易的去动,而是观察了半个月后,找到机会才去的。
那天是下半夜两点钟,正是黑加工厂正忙碌的时候。我偷偷的进去的时候,没人发现,这个仓库很大,所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这里加工着各种熟食,如果没有看到,我觉得那都是干净的,现在看到了,我觉得我以前吃过的这些东西,简直就恶心到家了。
我把资料用手机传到了郎老师的QQ上,那边接收。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我准备走的时候,我被发现了。一个人上来就是一棒子,我腿断了,肯定是断了。
然后就是一顿打,不出声音的打,最后,我被扔进了锅里,那种很大的锅,这个锅里的汤不知道煮过了多少熟食,我在锅里挣扎着。
锅开始加热了,显然他们要把我煮了。我真的就被煮了,锅里的汤开始热了,我知道我完蛋了,我完全没有想到,我竟然被是这种死法,打死我也想不到。
我受不了的时候,郎老师带着警察冲了进来。我被捞起来的时候,光着身子,然后就是被送到了医院,除了腿断了以外,并没有其它的问题。
我很快就看到了报道,然后报道的名字竟然不是我,我所发生的事情,也不是我,而是我们的主任,全成了他的了,当初来的时候,报业集团的老总说过,如果有重大的题材,只要采访成功,影响大,就转正,成为正式的报业集团的员工,这是我冒险的原因。其实,这个黑加工人的事情谁都知道,但是没有人去采访,那是以生命为代价的,郎老师也说过,那是警察的事情,并不是我们记者的事情。
而且更要命的是,报社不支付我的医药费,随后我就接到了通知,我被开除了,说我违反了什么采访规定。这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事情,他们竟然会这样对我。
当然,我肯定是要去找他们的。三个月后,我瘸着腿去找老总,老总看到我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们不应该这样对我。”
“把我当爹供着吗?”
老总这话很有力道,一下就把我扔到了墙上,摔得很惨。
“这事我会说出去的。”
“随你便,你不过就是一个小百姓,想折腾,恐怕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可是那报道是我采访的,怎么就成了主任的了?”
“他现在不是主任了,是副总编,这个你应该明白了吧?”
我再也没有话可说了,我要神精了,但是我控制住了。我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想着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眼泪就流了出来。
林小媚找过我很多次,我当记者的时候很忙,我腿断了后,她竟然一次也没有找过我,也好,一个腿有点瘸的人,谁会喜欢呢!
我让我父亲托人给我找一份固定的工作,我就此走正常人的路。我父亲去办了,然而,我每天只是看到沉默的父亲,我知道,我走水就凉,虽然当年父亲也算是一个人物。
我告诉父亲。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完全可以画画。”
父亲没有说什么,那段日子家里很沉闷,我知道是因为我。
我开始画画,但是我不知道,我画的画儿,能卖出去不?我一没有名气,二没有人气,恐怕不太容易。
我拿着我画的画,走了十几家画苑,没有一家愿意买的,并不是我画的不好,而是我没有名气,我的那几张画,一张不过就几十块钱,我觉得都侮辱了艺术,我把那些画撕掉了。
我回到家里,跟父亲说。
“我带你们出去旅游去。”
父亲和母亲愣了一下,然后就同意了。其实,我就是想出去走走,我自己走得太多了,而我的父母一生都在为我忙碌着,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出去旅游。
我带着父亲和母亲去了上海,那是我一直想去的城市,我没有到过上海。
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并不是我所喜欢的,大而无当的大,繁而杂乱的繁,华而不实的华,真的是没有意思透顶了。
但是,我还是极力的表现出,我喜欢这座城市。
这次旅游走了七天,这七天我一直在想着我回去干什么。其实,很简单,就是打工,积累资本,然后开一个小店,想找一份正式的工作,恐怕已经是做不到了。
但是,我并没有放弃,因为我年轻,这便是我的资本。
我回去的,转眼就来了一次机会,考公务员,这是一条捷径。我开始在家里复习,买资料,没有白天和黑天的学习,我就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就是考大学的时候,我也没有这样。
我就是不想看到父母他们的那种忧伤的眼神,他们心痛我,我知道。这一生,他们恐怕只为我而活着了。
我考上了,全市拿了个第三名的成绩,我报的是公安局,我觉得穿上警服的感觉应该很不错,白诗就穿着警服。
但是我心里还是很安,公安局只招了两个人,还有最后一关,就是面试,我不知道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