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奇幻 >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第5章:纸人点灯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树先生 2025-02-24 21:31
林冬至的喉结上下滚动,轿帘缝隙里那只白毛爪子正缓缓拨动铜钱。沈青梧的铜铃突然在他掌心发烫,铃舌上的符咒纹路像活过来似的往皮肉里钻。供桌下的蛛网粘在脖颈处,他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纸人抬轿的沙沙响动。
"闭气。"沈青梧用口型示意,往他嘴里塞了片腥苦的艾草。轿帘突然整个掀开,月光照见轿中坐着个戴狐首面具的女人,金线绣的嫁衣下摆垂着七串人牙,怀里抱着块红布包裹的灵牌。
林冬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面具眼洞里的黄眼珠突然转向供桌。沈青梧的指尖划过他虎口红痣,刺痛感让林冬至险些叫出声——那处胎记正渗出黑血,在青砖上洇出个歪扭的"林"字。
轿中传来尖利的笑声,八个纸人齐刷刷转向土地庙。沈青梧突然拽着林冬至从后窗翻出,冻硬的窗框在他手背划出道血口。血珠滴在雪地上,身后纸人轿夫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怪叫。
"往镇上跑!"沈青梧甩出铜铃串绊倒追来的纸人,铃铛滚进雪堆的瞬间炸出青烟。林冬至攥着铜灯狂奔,灯芯指骨突然发出幽蓝的光,照得雪地像铺了层磷火。
两人跌进镇西头扎纸铺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铺子门楣上贴着褪色的黄符,纸马纸轿堆到房梁,柜台后坐着个独眼老头,正在给纸人画眼睛。笔尖悬在眼眶上方三寸,硬是不肯落下。
"周叔,借个火。"沈青梧将铜灯搁在案上,灯油不知何时融成了琥珀色。老头独眼扫过林冬至的后颈,笔杆在砚台敲出三长两短的响动:“青丫头,这是要烧给哪路神仙?”
里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林冬至瞥见门帘后闪过半张女人的脸——苍白面皮上爬满紫黑色血管,嘴角被红线缝着。沈青梧往门帘甩了张黄符,那影子瞬间缩回黑暗里。
"二十年前,您给胡家扎过送亲轿。"沈青梧蘸着灯油在柜台画符,"轿帘缀的可是七宝璎珞?"老头画眼睛的手突然顿住,笔尖朱砂滴在纸人脸上,像道血泪。
柜台下的纸灰无风自旋,凝成个穿旗袍的女人轮廓。林冬至的铜灯突然爆出火星,灯芯指骨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老头突然扔了画笔,独眼里泛着血丝:“你们碰了胡老三的嫁妆?”
后墙的纸人突然齐刷刷转头,画了一半的眼睛淌下朱砂。沈青梧的铜铃缠住老头手腕,铃铛内侧刻着的"沈"字泛着青光:“周叔,令嫒的尸骨还在老戏台底下吧?”
老头突然暴起,枯爪似的右手直取林冬至咽喉。沈青梧甩出三枚铜钱击中他肘关节,林冬至踉跄着撞倒纸马,马肚子里掉出捆缠着头发的竹篾。那些发丝像活物般往他裤腿里钻,被铜灯一照又缩回竹篾。
"当年你用活人阳气养纸傀,害得亲闺女成了伥鬼。"沈青梧剑指挑开老头衣领,锁骨处赫然印着黄鼠狼咬痕,“现在还想给黄仙当狗?”
老头突然咯咯怪笑,独眼瞳孔缩成竖线。林冬至背后的纸人架轰然倒塌,上百个白脸纸人将他团团围住,未画的眼睛窟窿里钻出黄鼠狼的尖嘴。铜灯的光圈骤然缩小,灯芯指骨发出濒死般的哀鸣。
沈青梧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铜铃上,清脆的铃声震得纸人齐刷刷后退。她拽过林冬至的手按在灯芯,指骨突然死死咬住他伤口:“念你生辰八字!”
"戊寅年七月十五子时…"林冬至疼得倒抽冷气。灯焰"轰"地窜起三尺高,火苗里浮现出个穿长衫的男人,正往戏台梁柱上钉青铜镜。镜面照出后台化妆间,戴狐首面具的女人在给襁褓中的婴儿喂血。
老头发出非人的嘶吼,纸人眼眶里的黄鼠狼疯狂扭动。沈青梧趁机将铜灯按在老头眉心,灯油顺着皱纹流进独眼:“周小梅是怎么死的?说!”
纸铺突然剧烈摇晃,柜台上的黄表纸自燃成灰。老头抽搐着吐出黑血,血泊里浮着未消化的人指甲:"胡老三…拿我闺女…当阵眼…"他猛地抓住林冬至手腕,“戏台底下…青铜匣…”
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三道白影破窗而入。沈青梧的桃木剑刺穿最先扑来的黄皮子,腥臭的血溅在林冬至脸上。另外两只分别叼住老头后颈和铜灯,灯芯指骨发出脆响,竟被生生咬断半截。
"接住!"沈青梧将断指抛给林冬至,反手用铜钱在墙面打出北斗七星阵。断指在他掌心蠕动,突然钻破皮肤钻进血管。林冬至的右臂瞬间爬满青紫纹路,指甲盖泛起死灰色。
最后一只黄皮子人立而起,前爪捧着个扎满银针的布偶。沈青梧脸色骤变:"是替身咒!快烧了它!"林冬至忍着剧痛去抢布偶,却发现偶人穿着自己的旧校服,心口别着父亲常戴的钢笔。
铜灯突然自动倾斜,灯油淋在布偶上。沈青梧甩出燃烧的黄符,火舌瞬间吞没了偶人。黄皮子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在火光中化作滩腥臭的脓血。
老头瘫在血泊里没了气息,独眼直勾勾盯着房梁。沈青梧掀开他后衣领,黄鼠狼咬痕已经发黑溃烂:"被反噬了。"她踢开满地纸灰,从老头贴身口袋里摸出把青铜钥匙,钥匙柄刻着狐首纹。
林冬至的右臂失去知觉,青纹爬到锁骨位置。沈青梧撕开他的袖子,用朱砂在皮肤上画符:"指骨在给你指路。"那些纹路竟组成幅简笔地图,终点标着镇医院的太平间。
"去医院。"沈青梧将铜灯残骸装进布包,"你爹的尸身不对劲。"她突然用桃木剑挑开林冬至的衣领,后颈青紫指痕已经蔓延成狐爪形状,“路上无论看见什么,别应声。”
晨雾中的镇医院像蒙了层尸布,挂号处的电子屏闪着雪花点。沈青梧绕到后院停尸房,铁门上的锁链挂着三张褪色的镇煞符。林冬至的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断指在锁眼处戳出血珠。
"谁?"值班室传来沙哑的喝问。沈青梧的铜铃串甩出个弧度,守夜人打哈欠的声音戛然而止。铁门吱呀开启的瞬间,林冬至闻见股混合着福尔马林的腥甜味。
冷气扑面而来,沈青梧的手电光束扫过编号07的停尸柜。林冬至伸手要拉,柜门突然自动弹开,白霜覆盖的抽屉里空空如也。柜底用血画着个倒置的八卦,中央摆着三根缠着头发的长钉。
"移尸术。"沈青梧用桃木剑挑开霜花,"你爹的魂被钉在别处了。"她突然将铜铃按在林冬至心口,铃声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颤。右臂青纹突然暴起,拽着他往通风管道方向拖。
管道盖板砰然落地,林冬至的手电照见团黏糊糊的黑发。沈青梧抓了把他的胳膊:"跟着指骨走。"爬进管道的瞬间,林冬至听见下方传来指甲抓挠铁皮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倒着爬行。
通风管尽头通往地下室,霉味里混着线香味。林冬至落地时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手电照见是具穿白大褂的尸体,胸腔被掏空,肋骨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尸体右手攥着把手术刀,刀尖指着墙上的消防示意图。
"是警告。"沈青梧用铜钱测了测方位,"西南角。"她掀开示意图,后面藏着道暗门,门把手上拴着五色线,线上串着七枚磨尖的兽牙。
暗门后是条向下的水泥阶梯,每阶都洒着香灰。林冬至数到第十三阶时,右臂青纹突然发烫。阶梯尽头是间贴满黄符的密室,中央停着口描金棺材,棺盖开着半掌宽的缝。
沈青梧的桃木剑刚碰到棺材,林冬至的右臂就传来撕扯般的剧痛。棺中坐起个穿寿衣的老者,腐烂的面孔与林冬至有五分相似,双手交叠处压着块残缺的玉佩——正是林冬至那枚缺失的部分。
"二爷爷?"林冬至想起族谱上的照片。老者突然睁眼,瞳孔是浑浊的黄色,嘴角咧到耳根:"冬至啊…"声音竟与父亲临终前一模一样。
沈青梧将铜铃串套住尸体脖颈:"装神弄鬼!"尸体喉管突然窜出只白毛黄皮子,直扑林冬至面门。右臂青纹猛地腾起,断指从皮下钻出,精准地刺穿黄皮子的天灵盖。
棺材轰然炸裂,碎木中飞出个青铜匣子。沈青梧用染血的铜钱叩击匣面,机括弹开的瞬间,林冬至看见里面摆着七盏油灯,灯芯全是人的手指骨。
"七星续命灯。"沈青梧抓起把香灰撒在灯盏上,"有人偷了你家气运。"最末那盏灯的指骨突然立起,在灰面写下"戏台"二字。林冬至的玉佩突然发烫,缺失的角落正缓缓生长出新的玉纹。
地下室突然剧烈摇晃,密室的黄符无火自燃。沈青梧抓起青铜匣拽着林冬至往外跑,身后传来棺木碎裂声。爬出通风管时,林冬至瞥见下方有团人形黑影正顺着血手印往上爬,脖子扭转了180度。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