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齿轮真相

沈风的战术靴碾碎蓄水池边的冰碴，蓝色荧光在晴夏后颈皮肤下规律脉动。喷射器喷嘴滴落的液体腐蚀着水泥地面，腾起的白烟裹挟着苯酚的刺鼻气味。
"冷冻胚胎编号X-0823。"沈风将照片残片甩在积水里，"五年前爆炸案当天，市立医院生殖中心的液氮罐被盗，里面装着你的..."
晴夏的喷射器突然调转方向，蓝色药液在空中划出弧线。沈风翻滚躲闪时，药液溅在冰棺表面，瞬间腐蚀出拳头大的孔洞。许美娟女儿的手指突然抽搐，半融化的照片从指缝滑落——第八个身影的腕表在强光照射下，显露出化工厂考勤系统的芯片凹槽。
"小心蒸汽阀！"陈明突然扑倒沈风，蓄水池上方的排气管喷出滚烫雾气。晴夏的白大褂在高温中鼓动，后颈皮肤完全脱落，露出镶嵌在血肉中的微型齿轮组——正与五年前爆炸案残留的泄压阀零件完全吻合。
沈风擦掉护目镜上的水雾，战术手电光束锁定晴夏的左手腕："你戴着张晓芸的婚戒。"他的声音穿透蒸汽轰鸣，"三年前护城河无名女尸的DNA，和冷冻胚胎样本完全匹配。"
喷射器当啷落地。晴夏踉跄着扶住冰棺，蓝色血管从锁骨蔓延至下颌："他们答应会让她在培养舱里长大..."她的指甲突然抠进齿轮纹身，"可那些畜生改了基因序列..."
化工厂废墟方向传来第三声爆炸，冲击波震碎蓄水池的玻璃顶棚。沈风在坠落的水泥块间飞扑上前，抓住晴夏即将扣动扳机的手腕。防暴盾牌被子弹击穿的瞬间，他看见她脖颈齿轮组里卡着的金属片——正是冷链车司机王德发胃里发现的钥匙残片。
"张晓芸根本没死！"沈风的手铐擦过晴夏渗血的齿轮纹身，"当年火葬场记录是假的，她现在就在..."
对讲机突然爆出技术科小赵的嘶吼："沈队！冷链车司机的心跳停了！但他尸体检测显示..."
晴夏趁机屈膝顶向沈风腹部，染血的注射器扎向他颈动脉。沈风偏头躲闪，针头擦着防弹衣领口划过，在凯夫拉纤维上灼出蓝色痕迹。两人翻滚着撞进污水池，漂浮的化学废料桶被掀翻，泛着荧光的液体漫过晴夏的齿轮纹身。
"看看这个！"沈风将她的脸按向漂浮的文件袋。被液体泡发的档案显示，五年前爆炸案现场发现的七具焦尸中，有一具的牙科记录与三年前的护城河浮尸完全一致。
晴夏的瞳孔在荧光液中扩散："他们复制了DNA...那些胚胎都是..."
污水突然形成漩涡，四具冰棺开始下沉。沈风拽着晴夏的衣领往扶梯游去，指尖触到她后颈齿轮组的异常震动——每分钟60次的频率，与冷链车爆炸前的倒计时完全同步。
"密码是张晓芸的工号！"沈风朝着水面上的陈明大喊，"化工厂门禁系统的注销记录！"
陈明的手电光束扫过文件袋，突然定格在某个被红笔圈住的数字："X-0823不是冷冻编号，是反应釜坐标！"
晴夏的机械齿轮突然卡死，鲜血从脖颈连接处喷涌而出。她的手指深深掐进沈风手腕："西区冷库...密码是..."染血的口型尚未成形，整个污水处理厂突然断电。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沈风看见蓄水池底部浮现的巨大齿轮图案。许美娟女儿的冰棺卡在传动轴位置，棺内渗出的蓝色液体正沿着凹槽流向中心动力舱。
"是连锁反应装置！"技术科小赵的激光笔在黑暗中乱晃，"每个冰棺都是润滑剂容器，流尽就会..."
沈风扯下晴夏的齿轮组扔向蓄水池，金属碰撞声在管道间引发共鸣。当齿轮组卡住传动轴的刹那，他抱起昏迷的小女孩冲向安全通道。身后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冰棺碎片如同弹片般嵌入混凝土墙壁。
警用直升机探照灯刺破雨幕时，沈风在停机坪上翻开晴夏的诊疗记录。2017年6月17日的问诊记录页，粘着半张化工厂通行证——编号0823的磁条正在渗出蓝色液体。
"沈队！"陈明举着平板冲来，"冷链车司机的尸检报告，他的胃部构造..."
沈风用沾血的手指划过屏幕，在三维解剖图上看到异常膨大的幽门："这不是王德发。"他撕开证物袋里的硅胶面具，"张晓芸根本没离开过化工厂，她把自己改造成了..."
平板突然自动播放监控录像，五年前的爆炸案现场，有个穿防护服的身影正在第七号反应釜安装装置。当那人转身时，防护面罩反射出晴夏诊所的LOGO。
"双向移情。"沈风擦掉嘴角的血渍，"李国华记忆里的母亲，其实是张晓芸的复制体。"他的战术刀挑开晴夏的齿轮组，露出刻在基座上的生产编号——与王德发后颈纹身里的芯片序列完全一致。
物证科主任老周突然打来视频电话："沈队！当年爆炸案的七个死者都有共同点——他们的牙髓细胞里都检测出..."
"冷冻保护剂。"沈风将小女孩交给医护人员，"晴夏用液氮保存了张晓芸的细胞样本。"他的鞋底粘着半张融化的工作证，照片上的张晓芸戴着与晴夏同款的齿轮吊坠。
暴雨中传来引擎轰鸣，改装过的冷链车撞破围墙。当驾驶座上的"王德发"撕下面具时，沈风看清那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正是五年前就该死去的化工厂安全科科长林振宇。
"这场葬礼迟到了五年。"林振宇举起遥控器，冷链车厢门缓缓开启，二十八个裹着保鲜膜的培养舱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现在该让完美的孩子们重见天日了。"
沈风摸向腰间的手铐，金属冷意让他想起晴夏被捕时的话。当林振宇按下按钮的瞬间，他甩出藏在袖口的齿轮组残片——精准卡住遥控器的信号发射器。
"你女儿从来不在培养舱里。"沈风举起平板，上面是张晓芸牙科记录的对比图，"三年前护城河浮尸的智齿生长方向，证明她在爆炸前就怀有身孕。"
冷链车厢突然传出婴儿啼哭，林振宇的手腕剧烈颤抖。沈风步步逼近："张晓芸自愿成为实验体，是因为你们想用冷冻胚胎..."
爆炸气浪掀翻冷链车的瞬间，沈风扑倒林振宇。当他在废墟中扒开变形的培养舱时，发现里面全是裹着保鲜膜的机械玩偶——每个玩偶后颈都刻着晴夏诊所的病历编号。
"认知篡改。"沈风踩住林振宇想要捡枪的手，"你们利用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把活人改造成..."
林振宇突然咬破后槽牙，蓝色毒液从嘴角溢出："真正的培养舱在..."他的瞳孔逐渐扩散，最后的视线定格在污水处理厂排水口——那里正飘出半张染血的实验记录，上面画着齿轮状的人类胚胎发育图。
三个月后，沈风推开市局档案室的门。结案报告在阳光下泛着淡黄，物证袋里的齿轮吊坠突然发出咔嗒轻响。当他旋开吊坠暗格时，褪色的照片碎片飘落——晴夏与张晓芸的合影背面，用蓝色墨水写着串冻结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