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青瓷焚天

暴雨中的瓷窑吞吐着青色火舌，周清抱着瓷化的林雪坠入窑口。三十三具青花瓷棺在窑火中列阵，每具棺盖都刻着周林两姓族谱。腐尸校长撕开周永福的头骨，颅腔里涌出的不是脑浆，而是滚烫的瓷土。
"这才是真正的子母同棺。"校长的瓷骨手指插入林雪心口，扯出半截翡翠脐带，“周家用嫡系血脉养蛊，林家拿女儿炼瓷…”
周清后颈的青铜钥匙突然融化，滚烫的金属液渗入脊椎。他看见五岁的自己正被周永福按在瓷棺里，棺底杨素娥的尸骨突然睁开眼：“清儿，咬断脐带！”
时空在窑火中扭曲，周清猛地咬住连接林雪的翡翠脐带。齿间爆开的腥甜味里，他看见民国二十三年暴雨夜——林家长子抱着杨素娥跳入窑洞前，将双生蛊虫塞进孕妇口中。
"原来我们才是蛊虫！"林雪的瓷化面庞浮现裂纹，翡翠瞳孔映出惊悚真相——她和周清的魂魄深处，各盘踞着半条青铜色的百足虫。
腐尸校长突然发出瓷器炸裂的尖啸，他的胸腔里飞出二十三片契约瓷。每片瓷都裹着个哭嚎的婴灵，暴雨中组合成巨大的青花镇魂幡。
"戌时三刻！"周永福的腐尸在幡下重组，手掌化作刻满生辰的瓷杵，“该开窑了！”
周清抱着林雪滚进最近的火口，窑温瞬间熔化了她的袖口。青花瓷棺突然集体竖立，棺盖内壁浮现血色星图——北斗九星的位置，正对应着两人身上的胎记。
"坎位！"杨素娥的残魂突然从窑壁渗出，她旗袍上的银锁纹路与林雪颈链共鸣，“用子母蛊的血破…”
校长瓷骨手掌穿透残魂，指缝漏出的磷火点燃整座窑洞。周清在火浪中看清镇魂幡的真容——这分明是件未完成的百子婴戏图瓷瓶，瓶身缺失的图案正是他和林雪的胎记形状。
林雪突然将瓷化的左手插入自己心口，扯出半截青铜蛊虫："周清，吞了它！"没等周清反应，她已将那截活物塞进他嘴里。蛊虫入喉的刹那，周清眼前浮现宗祠密室——八十年前，两家长老正将双生蛊幼虫封入孕妇胎盘。
腐尸校长的瓷杵砸中周清肩头，飞溅的却不是血，而是青灰色的瓷粉。周清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结晶，却借着这股剧痛，将融化的青铜钥匙按进林雪心口的破洞。
"乾坤倒转！"杨素娥的残魂突然凝实，她扯开旗袍露出腹部——本该是子宫的位置，嵌着半块刻满镇魂咒的瓷片，“雪儿，这才是真正的阵眼！”
林雪染血的指尖触到瓷片刹那，整座瓷窑突然寂静。飘摇的镇魂幡定格在半空，二十三具瓷棺的哭嚎化作青烟。周清看见蛊虫在自己血管里游走，啃噬着结晶的内脏。
"妈妈…"林雪突然露出孩童般的迷茫神色，“为什么我的银锁链会缠在周家祠堂？”
腐尸校长的瓷骨表面突然浮现银锁纹路，他惊恐地抓挠喉咙："不可能！周永福明明把钥匙…"话未说完，他的脊椎突然节节爆裂，涌出的瓷土里裹着半块林家祖传银锁。
周清福至心灵，扯下颈间染血的铜钱剑穗——这哪里是什么剑穗，分明是八十年前从林家祠堂扯下的银锁扣！他将锁扣按进林雪胸口的瓷片，裂纹中迸发的青光竟让暴雨倒流。
"原来破局之法是…"周永福的腐尸突然自燃，契约瓷片在火中组成血色星图，“你们竟敢用双生蛊反噬…”
林雪瓷化的右手突然恢复血肉，她抓住周清结晶的手腕，将两人的血抹在镇魂幡上。血珠渗入瓷胎的瞬间，周清看见五岁那年的真相——周永福将他按在瓷棺里时，林雪正被林家祖父锁在隔壁窑洞。
"北斗九星，隐曜归位！"杨素娥的残魂突然裹住整座瓷窑，她的旗袍化作漫天银锁链，“孩子们，该补全镇魂瓶了！”
周清抱着林雪跃入最炽热的窑心，青花瓷棺在他们身下熔成液态。腐尸校长嘶吼着扑来，却被二十三道婴灵魂魄缠住四肢。林雪将染血的银锁扣按在周清心口：“周清，看着我眼睛！”
她的右眼突然浮现完整的北斗星图，左眼则映出瓷瓶缺失的图案。周清在双目失明的剧痛中，感觉自己的魂魄正被抽离——他的三魂融入瓶身缺失的婴戏图，七魄则化作星斗补全了天罡阵。
最后一刻，他听见杨素娥的叹息："双生蛊本该同生共死，但今夜…"灼热的瓷液吞没未尽的话语，周清在失去意识前，紧紧扣住了林雪正在结晶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