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黄昏笼罩着一层温柔的绯红光辉,如梦似幻,花丛中几只蝴蝶翩翩起舞,湖水中的浮萍泛着翠绿色泽,湖岸的垂柳轻轻摇曳,仿佛是轻盈的飘带。
流疏影笑盈盈地提议:“妹妹,我们顺着湖边散步,一边赏景。”她主动挽起南纤栩的手,边走边说。
南纤栩感到些许不自在,但还是任由流疏影牵着手,她微微侧回头,看了蕴儿一眼,蕴儿给了她一个微笑和点头的肯定,随即跟在后面。
流疏影兴奋地指着湖岸:“妹妹快看,那边有几朵水莲已经盛开了,真是美极了。”她松开南纤栩的手,走近湖边,叫唤着南纤栩:“过来看看,初春的水莲都已绽放。”
南纤栩慢慢走到湖岸,小心翼翼地探身看去。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湖面泛起轻轻的涟漪,那些盛开的莲花在水中显得特别醒目,纯白如雪,犹如出水芙蓉般的清新脱俗。
南纤栩被这景色吸引,不由自主地凑近了几步,流疏影站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指着一朵盛开的莲花欣喜地叫道:“妹妹,快看那朵!”话音刚落,流疏影突然失足跌入湖中,水花四溅。周围人群惊呼着,“快,救娘娘!”
流疏影在水中挣扎,呼救着:“救命啊,救命!”
南纤栩毫不犹豫地跳入湖中,一手抓住流疏影的手臂,另一手撑着她,努力将她推向岸边。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周围人还未反应过来,只有蕴儿惊呼:“公主!”
南纤栩焦急地呼喊着:“快来帮忙,快!”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围上前来,把流疏影扶上岸,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快,叫御医来!” “娘娘受惊了!” “我们这些奴婢该死,没能好好照看娘娘。”
南纤栩仍泡在水中,蕴儿立即伸手将她拉上岸,关切地问:“公主,您没事吧?”
南纤栩全身湿漉漉的,却还挤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她自顾地擦拭着脸上的水珠。蕴儿皱着秀眉,轻轻地为她擦干脸颊,转头看了一眼被一群太监和宫女围着的流疏影,目送她被忙乱地带走。
蕴儿目送着这一幕,轻哼了一声,担心地说:“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看来赶不上宴会了。”
与此同时,宴会上正热闹非凡,几位歌女优雅婀娜地翩翩起舞,博得了众人的连连称赞,美酒也在不断地畅饮。
北越丞相王常彦笑着说:“左护卫,初六便是册封大典,我们北越很荣幸能与贵国联姻,为天下百姓造福。”
云烙锡把玩着金色酒杯,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补充道:“左护卫,远道而来不易,不如多留几日,共享两国文化交流,互相学习。”
左锋炀站起身,举起白玉酒杯,礼貌地回应:“多谢皇上的盛情,既然如此,左锋炀在此表示感谢。”说罢,他豪饮一杯。
云烙锡也举杯,轻轻一笑,一饮而尽。正欲开口时,一个四十余岁、表情冷峻的男子插话道:“奇怪,南楚公主直至现在还未露面,这究竟是为何?”
话音刚落,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议论声此起彼伏,充斥着对南楚公主的不满:“难以置信,南楚公主竟敢轻视此宴,不屑一顾。”
“真是失礼至极,她凭什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竟不来参加?”有人愤慨地说。
左锋炀面露忧色,显得坐立不安,正欲开口解释时,一名太监匆匆来到云烙锡身旁,悄悄地将消息传递给莫子善。
莫子善听后,低声对云烙锡说:“刚从‘醉莲园’传来消息,贵妃娘娘与南楚公主同行时,贵妃不慎落水。”
听到这话,云烙锡脸色一变,急切地问:“那现在情况怎样?”
“太医已经赶去了。”
夜色渐深,天空慢慢暗下来。
此时的悦惜宫陷入一片混乱,宫女太监忙碌不已。原来,流疏影因落水而流产了。
流疏影半躺在床上,泪眼婆娑:“皇上,是臣妾不小心,害得我们的龙子夭折,臣妾该死。”
云烙锡皱眉愁眼,声音颤抖地问:“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流疏影含泪说:“皇上,求您原谅我。我们的孩子虽然没了,但我们还有机会再要。”
云烙锡深呼吸几下,愤怒地对跪着的宫女喝问:“到底怎么回事,贵妃怎会落湖?”
众宫女吓得浑身发抖,都不敢抬头说话。
云烙锡的眼中闪过怒火,严厉地质问:“青颜,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名身着浅红与浅黄相衬的宫装的宫女,颤抖着身子,她缓缓开口:“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娘娘原本打算前往宴会,恰巧在‘醉莲园’遇见南楚公主。于是,娘娘便热情地与南楚公主打了招呼,并邀请她一同前往。行至湖畔,公主被湖中漂浮的浮萍和盛开的睡莲吸引,显得十分好奇。娘娘在旁劝她勿再耽搁,以免错过宴会。然而,南楚公主似乎被美景迷住了双眼,不愿离开。娘娘走上前去,可是,可是……”
云烙锡的双眼中闪烁着凌厉而愤怒的光芒,他狠狠咬紧牙关,做了几次深呼吸,却未发一言。
“皇上,其实事情并非如此。”流疏影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
云烙锡转过身,他的目光如同捕猎的鹰隼,灼灼逼人,直直地盯着流疏影。
“实际上,是臣妾不慎跌入湖中,这与妹妹毫无关系。请皇上不要责怪任何人。”流疏影的脸上流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眼中闪烁着泪光。
“可她仍旧是害你失去皇儿的人。”云烙锡强忍着怒气和悲痛。
“皇上,事情真的是我自己的不小心。而且,在我落水时,正是妹妹跳入湖中将我救起。若皇上不信我的话,可以询问在场的十余名宫女和太监,他们都能证明是我意外落水,而后被妹妹所救。”流疏影恳求道。
云烙锡的情绪稍显平静,他担心又满是宠溺地看着流疏影,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然后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房间内只剩下他们急促的呼吸声。
但云烙锡的心中,却在思索着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