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真是舒畅。”觞情叹道,一边挥动手如扇,一边嘟囔。
炙焰静静依城墙而立,月华如水,淡淡映在他的脸上,仿佛圣洁的光辉。他的双眸深邃,犹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那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柔和,温暖而深邃,仿佛能包容万物。
觞情也静默不语,依偎于他旁,仰望那古老而清澈的夜空。繁星点点,似是古人眼中的霓虹,空气中弥漫着微凉的风,两人的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显得格外和谐,仿佛是一种深不可测的信任,一种无以言表的默契。
因为是你,所以无言,也是一种美好。
“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夜晚。”觞情微笑着,声音虽轻,却充满了情感,仿佛是对着微风、流水述说心声。
“文明的光华虽夺走了夜空的繁星,不复有星星向我们眨眼,牛郎织女再难鹊桥相会,喜鹊亦失去了明路……”觞情忍俊不禁,自觉言语中透着几分异样:“仰望星空,便似那嗷嗷待哺的雏燕,期盼着母亲的归来。而我们,又在期待着什么呢?”
“或许,是在等待黎明的到来。”炙焰微俯首,目光温柔地凝视着觞情:“天明,便是新的希望。”
“有言人曾言,当沉默时,我愿抬头望天;而言语一开,便不敢仰望那苍穹……”觞情伸手,仿佛欲触及那片星辉缀满的夜幕:“仰首四十五度,便是含泪的角度。恐泪水坠落,故不愿仰视。”
“无论何种角度,都不应是泪水的终点。”炙焰含笑安慰:“只要你有泪,我便守在你身旁。”
“谢谢你,炙焰。”觞情投以会心一笑,原本的伤感气氛逐渐化解。
话音未落,觞情突感心口一紧,似有隐秘之力自体内蔓延而出,犹如心底有人在默默呼唤。她不禁“呀”地轻呼,目光转向炙焰。他的表情也显现出警觉之色。
“炙焰,你也感觉到了?”觞情问道。
“嗯。”炙焰缓缓地将觞情护于身后,左手化作火焰玉石弓,那弓身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赤红如血,美艳非凡。
“哗!”树影翻腾,一名身影如幻影般从林间跃起,那跳跃之高,远超凡人极限,犹如穿越月轮的流星,其身法敏捷如狡猾之兔。
“竟遇上一名练家子。”那人一翻身,轻巧落于炙焰与觞情前方十米处。他如钉子般稳固立地,毫无因高空落下而蹲跪减震的动作。
觞情不禁偷眼探望,心想:他方才跃起之高至少十米,加之初速,落地之瞬间速度超过每秒十米。竟然毫无减震便直直落地,他的双腿岂非铁打?
觞情凝视着这位神秘之人,只见他背对着月光,其容颜难以辨识。他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腰间佩戴的,是一根看似平常的短棍,其用途令人好奇。
正当觞情沉思其可能为何物时,一阵晚风掠过,耳畔传来玉石相撞的清脆之声。觞情心中有了八九分的把握,那棍子恐怕是笛或箫之类的乐器。
仿佛为了验证觞情的猜想,那人果然从腰间抽出了那乐器,轻轻横置于唇畔,缓缓吹出一音。
“啊!”觞情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鸣般的音波惊吓,手忙脚乱地捂住耳朵,心脏狂跳不已。
炙焰反应迅速,一拉弓弦便放出金箭,挡下了那音波攻击,避免了觞情遭受第二波回音的伤害。他的金箭破空而出,准确无误地切断了笛上悬挂的玉环,此举并非意在伤人,仅为示威而已。
“阁下便是火焰玉石弓的主人炙焰吧?果然名不虚传,百步穿杨。”
“夜翼,你那‘魔音穿耳’的名号同样传得沸沸扬扬。”炙焰淡然回应:“我们并未妨碍你的道路,何须再造杀孽?”
夜翼狂妄地一笑:“杀一个也好,杀一双也罢,区别不大……当然,今夜我不会动你和你身边的这位小姐。高手间的对决,今夜不会上演。”
“谁是小丫头?”觞情怒气冲冲地跳出:“我是小丫头,你才是小鬼头!你也配称高手?也不脸红!以杀戮为业,你晚上能安睡吗?你的武功,难道只是为了杀戮而存在?”
“这小丫头倒是挺有意思的。”夜翼嘲讽地笑道。
“就对你凶怎么样?你喜欢?谁稀罕你喜欢!”觞情怒斥,炙焰的锁云之链随即横扫而出。她一向憎恶杀手,曾在现代时,也绝不观看任何警匪片或江湖械斗影视。面对真正的杀手,觞情情绪失控,不顾自身力量,便直冲向对方。
“觞情,切勿莽撞!”炙焰的警告尚未说尽,觞情已经以锁云之链巧妙地缠绕住夜翼的笛子。
“得手了!”觞情欣喜若狂。
夜翼却是一抹魔魅般的微笑:“莫急,未分胜负。”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笛子轻轻一荡,觞情便不由自主地被牵引向他。其实,这是利用力量的巧妙平衡,觞情用力牵扯锁云链,全身力量集中于双手,夜翼只需稍作调整,便可使觞情失去平衡,如同拔河般,一拉即倒。
“休要妄为!”炙焰见状,动作迅雷不及掩耳,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了失去重心的觞情。随即,他左手一挥,迅速回收缠绕在笛子上的锁云之链。
夜翼原本以为能将觞情擒拿,却扑了个空,微微失望中带着笑意:“小丫头,你若想与我一较高下,尚需锤炼十年二十载。今日有幸一见火焰玉石弓和锁云之链,实为三生之幸。今夜的交锋,便此罢手。若后有缘,吾愿与炙焰一试高下。”他轻摇手中的青石笛,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两位,小生告退矣。”
言罢,夜翼身形一纵,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他的声音在月色下回荡:“小丫头觞情,记住了,我夜翼定会再会!哈哈哈……”
“气死我也!”觞情怒火中烧,拳头紧握,“格格”作响:“听着!我绝不会放过你!终有一日,我必取你首级!”
就在此时,“哗——”一盆冷水自天而降,浇透了觞情。
痕影从城墙上倒翻而下,抱臂而立,满脸戏谑地望着觞情:“现实些吧。想要胜过夜翼,三十年恐怕都不足。哎,小丫头。”
“你!”觞情气结,指着痕影,却是一时语塞。
炙焰脱下外套轻披在觞情身上,忍不住笑出声,只得用手掩嘴,但笑意仍然溢于言表:“走吧,回客栈更衣。”
“你们!”觞情的怒火升腾,脸上的肌肉抽搐,大吼:“混账!”
炙焰未置可否,牵着觞情的手,与痕影一同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