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地动山摇的刹那,龙悦鎏金粉凝成结界裹住两人。天奇背后朱雀羽翼堪堪挡住飞溅的碎石,却发现怀中人耳后鎏金膏裂开细纹。
"式神大人这时候还有心思看姑娘妆容?"龙悦指尖燃起朱雀火按在他心口,契约金纹突然化作锁链缠住飞来的鬼手,"慈宁宫炸出来的脏东西,可比大理寺案卷有趣多了。"
天奇剑尖挑起蠕动的鬼手,獬豸补子突然发烫——鬼手指缝里竟嵌着鎏金小印,正是三日前户部侍郎灭门案丢失的官印。他反手将龙悦护在身后:"沈姑娘八十年前就爱玩这种捉迷藏?"
"错了。"龙悦骨刀劈开假山石,露出里面鎏金浇筑的密道,"是有人借八十年前的局,养今朝的蛊。"她突然拽着天奇跃入密道,月白裙裾扫过石壁时,朱雀火映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密道尽头是间摆满鎏金冰棺的密室,每具棺椁都刻着皇室图腾。龙悦足尖轻点最近那具冰棺,棺盖移开的刹那,寒气中浮起具身着龙袍的骸骨——心口处嵌着血玉蝉,蝉翼上赫然是当今天子的生辰八字。
天奇剑穗银铃突然震响,剑气扫过其他冰棺:"二十八星宿锁魂阵?"他指尖触到冰棺表面鎏金纹路,"这些冰棺排列方位...与骊山往生殿如出一辙。"
"式神大人总算开窍了。"龙悦突然将鎏金粉撒向空中,星图映出骇人真相——冰棺排列竟与紫微垣重合,而本该是帝星的位置嵌着凤鸣的鎏金小像,"裴雪衣用百年光阴,把整个皇族炼成养蝉的器皿。"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冰棺中的骸骨齐齐坐起。龙悦旋身将天奇按在石壁上,舌尖鎏金血渡入他口中:"契约第十五条——式神当为主人试毒。"
朱雀火顺着契约金纹暴涨,将扑来的骸骨烧成灰烬。天奇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血腥的吻,羽翼扫落冰棺顶部的鎏金沙:"沈姑娘的解毒方式倒是别致..."
话音未落,密室穹顶突然裂开。十二盏幽冥灯垂下傀儡丝,每根丝线都缠着不同案件的死者残魂。龙悦骨刀劈开丝线的刹那,最中央的冰棺突然炸裂,本该在血池中灰飞烟灭的太子缓缓走出。
"仙师可知何为金蝉脱壳?"太子撕开胸前皮肉,数百血玉蝉振翅飞出,"从永昌三年开始,每位帝王临终前都会吞下蝉蛹..."他脖颈突然裂开,钻出裴雪衣半张脸,"这些玉蝉吸食龙气八十载,终于等到换魂时刻。"
龙悦突然轻笑,鎏金瞳映出太子身后的星图倒影:"师弟可知师姐最擅长什么?"她指尖朱雀火点燃整间密室,"破茧这种事..."
火焰突然凝固,化作鎏金沙漏。天奇剑尖刺入沙漏中心,发现流沙竟是历代皇帝的骨灰。龙悦拽着他跃出密室,足尖点在坠落沙粒上:"式神大人可看清沙漏刻字?"
"甲子、乙丑、丙寅..."天奇挥剑斩断袭来的傀儡丝,"这些是案发时辰!"
御花园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底下鎏金浇筑的往生殿核心。龙悦鎏金粉凝成阶梯,却在踏上玉阶的瞬间僵住——王座上端坐的身影,竟与沈之禾验尸时的装扮完全相同。
"沈姑娘的往生殿..."太子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用得好吗?"
龙悦骨刀突然嗡鸣,刀身映出王座旁的鎏金屏风——八十年前朱雀台血祭场景正在重演。天奇心口凤翎纹突然发烫,契约锁链竟与王座相连:"这是...你的记忆?"
"式神大人现在逃还来得及。"龙悦突然将人推向王座,自己却被傀儡丝缠住脚踝,"往生殿认主时,可是要见血的。"
天奇反手抓住契约锁链,朱雀火顺着链条灼烧傀儡丝:"沈姑娘若想当鸩酒,在下甘之如饴。"他剑锋刺入王座扶手的刹那,整座往生殿突然翻转。
龙悦鎏金瞳映出惊人画面:本该消散的沈之禾魂魄端坐王座,手中验尸刀正剖开自己心口。而更骇人的是,她身侧站着个与天奇容貌相同的男子,官服补子上绣的却是永昌三年的獬豸纹。
"原来如此。"龙悦突然咬破指尖,鎏金血弹向王座后的屏风,"八十年前被换魂的不止凤鸣,还有..."
屏风突然炸裂,露出后面百具悬棺。每具棺椁都嵌着血玉蝉,蝉翼上刻着当朝官员的生辰八字。天奇剑尖挑起最近棺盖,发现里面躺着三日前暴毙的刑部尚书,而尸体心口插着的,正是沈之禾的验尸刀。
"精彩吗?"太子的声音突然变成裴雪衣,"师姐当年剜我朱雀骨时,可曾想过这把刀会刺进自己转世的心口?"
龙悦突然拽过天奇,鎏金血抹在他唇上:"式神大人可愿陪妾身赌命?"不等回答,她突然将人按在王座上,契约锁链瞬间缠住两人手腕。
往生殿核心突然启动,鎏金沙自穹顶倾泻。天奇心口凤翎纹化作钥匙插入锁眼,沈之禾的魂魄突然睁眼:"悦姑娘,久违了。"
龙悦骨刀劈开扑来的血玉蝉,刀风却撩起沈之禾的验尸记录:"原来陆仵作是你的人。"她突然轻笑,朱雀火点燃整本记录,"用二十年光阴在每起案件埋线索,就为今日引我入局?"
沈之禾魂魄突然消散,化作鎏金粉没入天奇心口。王座背后缓缓升起鎏金镜,镜中映出骇人真相——八十年前的朱雀台上,凤鸣正将半块朱雀骨刺入年轻仵作心口,而那仵作腰间挂着的大理寺令牌,竟与天奇的一模一样。
"式神大人可看清了?"龙悦指尖抚过镜面,"你才是最早那枚蝉蛹。"
天奇突然揽住她腰身,剑锋刺破镜面:"那沈姑娘可愿做在下的茧?"契约金纹在镜面炸裂的强光中化作羽翼,裹住两人坠向镜中世界。
失重感消失时,龙悦发现站在永昌三年的朱雀台上。台下跪着百名巫女,每人心口都嵌着血玉蝉。凤鸣的鎏金轿辇缓缓行来,轿帘掀开的刹那,龙悦瞳孔骤缩——轿中人身着太子朝服,面容竟与天奇七分相似。
"师姐终于来了。"凤鸣开口却是裴雪衣的声音,她指尖挑起傀儡丝,"当年你在我心口种朱雀骨时,可想过有朝一日要借式神重生?"
龙悦突然将验尸刀刺入自己心口,鎏金血洒向台下巫女:"师弟可知何为涅槃?"血珠触及巫女的瞬间,百具尸体突然化作鎏金粉,"当年能剜你的骨,今日就能烧尽这局中局。"
朱雀台突然坍塌,龙悦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天奇揽住凤鸣同归于尽的画面。再次睁眼时,御花园的月光正透过鎏金沙漏洒在她脸上。
"醒了?"天奇官服染血,心口插着半截验尸刀,"沈姑娘的梦可有趣?"
龙悦突然伸手按在他伤口,鎏金瞳泛起涟漪:"式神大人可知,你心口这把刀..."她指尖轻轻旋转刀柄,"是开往生殿的钥匙?"
契约锁链突然收紧,将两人手腕缠在一起。御花园地下传来轰鸣,百具帝王骨破土而出,每具骸骨掌心都捧着鎏金匣。龙悦踹开最近那具骸骨,发现匣中竟是陆仵作的验尸记录。
"永昌三年腊月初七,朱雀台巫女暴毙案。"天奇剑尖挑起发黄的纸页,"死因:换魂术反噬。"
龙悦突然拽着他跃上角楼,下方宫道突然出现十二匹纯黑骏马。为首马车掀帘的刹那,月光映出张与沈之禾完全相同的脸,而她手中捧着的,正是往生殿核心缺失的鎏金沙漏。
"式神大人。"龙悦鎏金粉凝成面具覆在脸上,"新案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