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狐仙的婚鞋？

晨光像把金扫帚，把便利店废墟里的阴祟气扫了个七七八八。苏倩文蹲在碎玻璃渣里扒拉，腕间的铜钱串突然"叮铃"作响，活像饿急了的招财猫。
"文姐！"小桃举着扫把当自拍杆，"粉丝们说想看五仙周边…"话音未落，扫把头"啪"地粘上个东西——竟是只三寸金莲绣花鞋，鞋面绣着交颈鸳鸯，鞋底压着块裂成八卦状的铜镜。
苏倩文用两根竹签夹起绣花鞋，鞋尖突然探出簇白毛。奶奶的烟袋锅从天而降，在鞋面上烫出个窟窿：“死老头子！当年让你埋镇物，你倒好，给狐仙当送嫁妆！”
爷爷讪笑着摸出旱烟杆，烟锅里飘出的青烟凝成个民国当铺的虚影。虚影里年轻的顾老板正在擦拭青铜秤砣，柜台下赫然摆着五双绣花鞋。苏倩文突然想起，家里那张泛黄照片的角落，奶奶脚上穿的正是这种制式的鞋。
"敢情您二老当年是婚庆公司兼职土夫子？"她摸出保温杯灌了口药，顺手把绣花鞋塞进关东煮纸杯，“买三送一还包冥婚…”
铜镜突然泛起青光，镜面映出个穿喜袍的影子。苏倩文腕间的铜钱串"咔嗒"裂开，七枚铜钱在地上摆出个箭头，直指街对面当铺的红灯笼。小桃的直播间突然黑屏，弹幕却疯狂刷起同一句话：【新娘回头，莫看绣楼】
当铺门前的石狮子眨了眨眼，顾老板的金丝眼镜上蒙着层血雾。他指尖摩挲着半块双鱼玉佩，玉佩在晨光中投出幅星图，正照在便利店废墟的东南角。苏倩文顺着光斑挖出个陶罐，罐口封着的黄符上写着她的生辰八字。
"顾老板，"她晃了晃陶罐里的灰烬，"您这聘礼清单越来越像垃圾回收站了。"罐底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二十张泛黄的婚书碎片拼出个"囍"字，每片上都沾着不同颜色的动物毛发。
奶奶的烟袋锅突然喷出火星，把婚书烧出五个焦黑的窟窿。五个窟窿里分别钻出灰仙的算盘、白仙的药杵、黄仙的铜钱、柳仙的鳞片和狐仙的尾巴毛。苏倩文抄起关东煮汤勺当桃木剑，勺柄上的二维码贴纸突然浮现出符咒纹路。
"文丫头，咬破中指！"爷爷突然抛出个墨斗。苏倩文侧身躲过，墨线"唰"地缠住小桃的自拍杆。直播间突然恢复画面，十万观众目睹自拍杆变成哭丧棒，弹幕瞬间被【卧槽】刷屏。
顾老板的黑龙玉佩突然离颈飞出，衔住半块双鱼玉佩往苏倩文心口贴。她颈间的黑玉沁出血丝，与玉佩上的鱼纹严丝合缝。五仙信物突然暴起，在废墟上摆出个五行阵，阵眼正是那只绣花鞋。
"原来如此！"苏倩文突然福至心灵，摸出五枚乾隆通宝往空中一抛。铜钱落地竟摆出个二维码形状，扫码后跳出王太太温泉酒店的预订页面。页面背景里，黄仙正穿着浴袍泡温泉，手里还举着杯红酒。
她抓起绣花鞋往直播间镜头前一怼："老铁们双击666，这只千年狐仙婚鞋现在九块九包邮！"鞋尖突然射出五根红绳，分别系住五仙信物。小桃的手机突然自动开启美颜功能，把黄仙P成了锥子脸网红。
顾老板突然闪身而至，广袖卷起满地符纸。符纸在空中拼出个"奠"字，正压在五行阵上方。苏倩文趁机摸走他腰间酒葫芦，仰头灌了口雄黄酒：“顾老板，私藏贡酒可是要遭天谴的…”
酒气喷在绣花鞋上，鞋面鸳鸯突然活了，扑棱着翅膀往当铺飞。五仙信物发出凄厉哀嚎，五行阵瞬间崩解。奶奶踩着满地狼藉揪住爷爷耳朵：“让你当年在鞋底藏追踪符！现在好了，狐仙顺着味儿找上门了！”
废墟底下突然传来隆隆巨响，五口槐木棺材破土而出。棺盖上的镇物同时发光，在晨雾中拼出苏倩文的命盘。她腕间的红绳突然寸寸断裂，铜钱落地竟摆出个"死"字。
"改命的反噬要压不住了。"顾老板的金丝眼镜裂开细纹，鎏金竖瞳里映出苏倩文淡得几乎透明的命纹。他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在空中凝成个太极图，阴阳鱼眼正是那双鱼玉佩。
苏倩文摸出颗陈皮糖砸向太极图："顾老板，您这泡妞手段比五仙还邪乎！"糖块穿过血符的刹那，命盘突然逆转，五口棺材齐刷刷调头对准当铺。狐仙婚鞋上的红绳突然绷直，拽着苏倩文往棺材里跌。
小桃举着汤勺冲过来："文姐！粉丝给你刷了999朵玫瑰花！"勺柄精准卡住棺盖缝隙，直播间礼物特效化作金光锁链缠住棺材。苏倩文趁机抽出鲁班尺，尺上《营造法式》的篆文突然变成驱邪咒语。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她念到一半突然卡壳，"后面啥词来着？"奶奶的烟袋锅狠狠敲在棺盖上：“死丫头！让你背《金光咒》就知道偷吃贡果！”
五仙棺材突然炸裂，碎片化作无数命盘结晶。每个晶体内都映着苏倩文改命的场景——给KTV镇过艳鬼，替网吧收过网瘾少年，甚至帮广场舞大妈破过音响里的哭丧咒。顾老板的广袖卷起狂风，将晶体尽数收入双鱼玉佩。
苏倩文突然盯着掌心发愣——命纹淡去的地方浮现出血色倒计时：23:59:59。街对面的红灯笼"噗"地熄灭，当铺橱窗里摆出五双崭新的绣花鞋，每双都标着不同生辰八字。
"顾老板，"她晃了晃见底的雄黄酒葫芦，"要不咱们搞个冥婚主题便利店？"夜风卷起未烧尽的黄纸，在空中拼出个"聘"字。爷爷的旱烟杆掉在地上，烟锅里飘出的青烟凝成二十年前的婚书，新郎名字赫然是顾老板的生辰八字。
小桃的直播间突然黑屏，最后一条弹幕飘过：【新娘回头，莫看绣楼】。废墟角落里，那只三寸金莲绣花鞋悄悄调转方向，鞋尖正对着苏倩文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