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仙录
洁白的云
2023-12-14 22:52
在我过去的记忆中，每当我路过西闸，无论是踏上学校的道路还是迈向家门的归途，天空总是明亮的。那时，阳光照耀下的这个地方总是熙熙攘攘，人们络绎不绝。街边，不乏那些小商贩们的身影，他们在路旁摆开摊位，叫卖着新鲜的蔬菜。这种景象在我们这个小县城里，似乎已成为一种习以为常的日常。
然而，尽管白日里的西闸人声鼎沸，此刻却是沉浸在一片黑夜之中。漫步于此，我发现夜晚的西闸别有一番风情。四下里一片寂静，竟连一个过路人都不见，让人不禁感到一丝诡异。周遭的景象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缺乏路灯的街道上，连那些居民楼的灯光也显得格外稀少。古老的建筑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它们的楼道深沉而神秘，宛如夜晚潜藏的巨兽，静待着吞噬无意中闯入的行人。此时，明亮的月光倾洒而下，其皎洁的光芒在地面上铺成一片雪白，这幽冷的光景在夜色中显得更加诡异。
我骑着自行车，借助月色行驶在这条路上。在这宽阔的道路上，只有我一个人，显得格外突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沉寂下来，唯有自行车链条的轻微声响和草丛中虫鸣的微弱交响，构成了夜晚唯一的旋律。但在这样的夜晚，这些声音听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突然，一阵凉风袭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心中暗自嘀咕：现在明明是盛夏，这样的凉风实在不寻常。
正当我四处张望，试图寻找这突如其来的凉意的源头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喊：“哎呦，小伙子，你等等——”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全身一震，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头迅速蔓延。我记得小时候听过的一则传说，说的是在夜晚独自行走时，若有人在你背后呼唤你的名字，你绝对不能回头。传说中这是鬼魂在叫你，因而回头是大忌。在我的家乡，还流传着另一个故事，那是关于人们肩上的两盏灯。据说这两盏灯能令鬼怪畏惧，只要不回头，它们就会持续发光。但一旦回头，灯光熄灭的那一刻，那些不祥的生物便会蜂拥而至。
在这样的时刻，四周空无一人，这样的呼喊自然让我惊恐不已。
我下意识地大声问道：“谁在那里？谁在后面？”我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沉默了片刻，后面没有任何回应。这时，我已经是汗流浃背。发现没有任何回音，我的心陷入了混乱。如果后面没有人回应，那刚才的呼喊又是什么呢？难道是我自己心理作用产生的幻觉，还是……我不敢继续思考下去，担心再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
突然，后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咳咳，小伙子，别走啊……”
我再次提高声音：“谁在那里？谁在后面？”
随后，那个声音回答道：“咳咳，小伙子，你撞了人，可别想就这么走了……”声音带着一丝责怪。“这大半夜的，把我丢在这里，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听到那声音说我撞了人，我不禁感到困惑。在我的记忆中，我并没有撞到任何人。可能是因为夜色太过浓重，我的视线未能及时捕捉到。确实，这里黑暗得几乎看不见自己的手。也许，真的有某位过路的行人不慎被我撞倒，但在这样的光线下，我根本无法察觉。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老人。在这样的深夜，若是让一位老人独自躺在外面，实在是不妥。这周围既没有村庄也没有商铺，行人稀少，如果耽误了救治，那位老人的生命或许真的会有危险。即便我不是撞到他的人，我的良心也会感到不安。
然而，在深夜时分，我不禁好奇，那位老人为何会在街上徘徊？难道他不担心夜晚的危险吗？我的心中忍不住掠过一丝恐惧。
正当我内心犹豫不决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这个小伙子，撞了人也不回头看看我这个老人家的情况，是不是想逃之夭夭？——唉，现在的年轻人……”说着，声音中还夹杂着几声咳嗽，听起来颇为可怜。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这看来应该真的是我不小心撞倒的老人，而不是什么超自然的存在。如果真是鬼魂，它怎会如此说话呢？这样想着，我不再那么害怕。心想：不管怎样，遇到这种事也是命中注定。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去。
在明亮的月光下，我看到了一个身影。就在我不远处的地面上，果然躺着一位老人。那老人身形瘦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衣服，远远看去，宛如一具干瘪的骨架。深夜中，这样的景象颇为凄凉。老人时而抽搐着，似乎受到了不轻的伤害。看着这位无助的老人，我心中充满了怜悯。我迈步走上前去，关切地说：“老人家，实在对不起。我并非故意，您没事吧？”
那位老人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定睛地看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啊，小伙子啊，你这么年轻，难道是眼睛有问题？一个像我这样的老人家你都看不见吗？！”他的话语中似乎既有责备，又透露出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