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诡牙催命

晏潮声攥着那枚刻着日期的生桩牙，齿根残留的阴铁水在掌心蚀出红痕。桑陌的黑绸伞残骨突然指向东南方，伞面仅剩的镇魂咒文映出远处湿地公园的湖心岛——昨夜还形似蛇瞳的地貌，此刻竟像极了张开的獠牙。
"三天后是月圆夜。"桑陌的银针挑开晏潮声衣领，青鳞纹已蔓延至颈动脉，“蛇母诅咒遇月则狂，得找个压得住煞的…”
工地外围突然传来警笛声。二十几个工人抬着担架冲进警戒线，白布下露出半截青紫色的手。晏潮声的量天尺划过尸体脚踝，尺面倒映出三枚梅花状尸斑：“这是被虬筋绞死的。”
桑陌的伞尖挑起尸体下颌，喉结处赫然嵌着枚生桩牙："看齿纹。"她翻转伞骨，残存的铜镜碎片映出牙冠内侧刻着的"万晟集团"logo。
晏潮声的断龙钉突然震颤起来。他循着感应望向湿地公园，晨雾中隐约可见三辆黑色轿车驶向湖心岛。桑陌的银针在尸体眉心画符，针尾挂着的铜铃突然炸裂：“魂被截走了。”
两人追着车辙印穿过芦苇荡时，湖面泛起诡异的同心圆波纹。晏潮声的量天尺刚触到水面，尺面青芒突然被某种力量扭曲成蛇形。桑陌的黑绸伞残骨刺入淤泥，挑出半截裹着符纸的青铜锁链。
"是困龙链。"晏潮声捻开符纸灰烬，“六十年代钢厂炼废的阴铁。”
湖心岛传来机械轰鸣。三台挖掘机正围着古槐树开挖，树根下露出青石垒砌的八卦井。穿唐装的老者拄着蛇头杖站在井边，脚边铁笼里关着七只黑猫，每只猫尾都系着青铜铃铛。
桑陌突然拽住晏潮声：“那人手里的罗盘。”
老者怀中的鎏金罗盘正渗出暗红液体，天池中的磁针疯狂旋转。晏潮声的断龙图腾突然暴起，青鳞蛇影撞向古槐树干，树皮炸裂处露出嵌在年轮中的青铜齿轮。
"原来如此！"桑陌的伞骨扫过落叶堆，腐叶下埋着三十六枚生桩牙，“他们把整片湿地修成锁魂阵，用生桩牙做阵眼…”
挖掘机突然发出刺耳摩擦声。古槐树根应声断裂，八卦井中喷出腥臭黑雾。老者将黑猫全部倒入井中，猫叫声混着青铜铃响在井底回荡成某种咒语。晏潮声的量天尺插入井沿，尺面映出井底景象——七口竖棺呈北斗状排列，棺盖上刻着蛇母图腾。
"是倒葬棺！"桑陌的银针穿透雾气，“活人葬在死位，死人埋在生门…”
老者突然转身，蛇头杖指向两人："时辰未到，你们倒是急着送死。"他扯开唐装前襟，胸口纹着的蛇母图腾竟在皮下蠕动，“万总要的风水局，还差最后两枚阵眼。”
晏潮声的断龙钉破空而至，却被突然掀起的青铜锁链网拦住。桑陌的黑绸伞残骨勾住古槐树枝，伞面残存的镇魂咒文映出地脉走向——湿地深处埋着七十六根阴铁桩，每根桩顶都嵌着生桩牙。
"他们在抽地脉养虬！"晏潮声拽着桑陌后撤半步，原先站立的地面突然塌陷。阴铁桩破土而出，桩顶生桩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老者狂笑着敲击蛇头杖，青铜铃声响彻湖面。七口竖棺同时开启，棺中尸骸竟都长着蛇类竖瞳。桑陌的银针刺入自己虎口，鲜血顺着针尖滴入八卦井：“借煞破煞！”
井水突然沸腾，黑雾中浮现出数十条青铜锁链。晏潮声的断龙图腾游出右臂，青鳞蛇影咬住最近的阴铁桩。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整片湿地剧烈震颤，湖心岛开始缓缓下沉。
老者突然发出非人嘶吼。他的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内里青灰色的石质肌理。桑陌的伞尖挑开他胸口的蛇母图腾，皮下竟嵌着枚青铜钥匙：“是阵眼！”
晏潮声的断龙钉刺入钥匙孔，钉尖迸发的青芒照亮地底——湿地深处盘踞着巨型蛇骨，每节脊椎都连着阴铁桩。桑陌的银针穿透老者眉心：“破！”
蛇骨轰然炸裂，阴铁桩熔成铁水渗入地脉。老者残躯坠入八卦井的刹那，湖面浮起大量青铜齿轮。晏潮声捞起其中一枚，齿轮内侧刻着极小的时间：2023.7.15。
"三天后的子时…"桑陌的银针突然指向西北方，“那里有座烂尾楼。”
两人穿过芦苇荡时，晏潮声的断龙图腾突然暴起。青鳞蛇影撞向路边界碑，石屑纷飞中露出半截青铜鼎腿——鼎身刻满生辰八字，最末端的日期停在前天深夜。
"是续命鼎。"桑陌的黑绸伞残骨扫过鼎纹，“有人用生桩牙续了七十六天阳寿。”
烂尾楼阴影中传来铁链拖曳声。晏潮声的量天尺刚触到墙面，尺面突然映出楼内景象——三十六个穿工装的腐尸正在砌墙，每块砖缝都嵌着生桩牙。
桑陌的伞尖挑起水泥碎块：“看骨灰比例。”
混凝土中混着细碎的动物骨灰，晏潮声捻开碎末时嗅到血腥味：“这是用百兽骨灰混着处子血调的养虬砂。”
楼顶突然坠下钢条。晏潮声拽着桑陌滚进承重柱阴影，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砸出深坑。二十层高的脚手架上，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绘制符咒，手中的青铜钥匙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严明的同伙。"桑陌的银针穿透钢网，“他手里的是阵眼钥…”
男人突然扯开白大褂，胸口纹着的蛇母图腾竟在皮下蠕动。晏潮声的断龙钉破空而至，钉尖穿透男人右肩却发出金石相击声。桑陌的黑绸伞残骨扫过符咒，伞面突然燃起幽蓝火焰：“又是石皮人！”
男人的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内里青灰色的石质肌理。烂尾楼突然倾斜，承重柱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晏潮声的量天尺插入地面裂缝，尺面青芒照亮地底——无数青铜锁链正沿着地脉游走，锁链尽头拴着七口竖棺。
"他在抽地脉养虬！"桑陌的银针突然刺入自己眉心。鲜血顺着鼻梁滴在伞面，残存的镇魂咒文迸发赤芒：“借我十年阳寿！”
黑绸伞解体成七十二枚铜钱组成天罗地网。晏潮声的断龙钉插入八卦图中央："坎位转离，地火焚阴！"钉尖迸发的青芒引燃地脉中的阴铁水，整栋楼的地基开始熊熊燃烧。
男人发出非人惨叫，石化身躯爬满裂纹。青铜钥匙纹路从胸口剥离，化作实体坠向地面。桑陌的铜钱网兜住钥匙，钱币表面的绿锈瞬间被腐蚀成黑水。
晨光穿透燃烧的楼体时，两人躺在芦苇丛中。桑陌的银针挑开晏潮声衣领，青鳞纹已蔓延至下颌：“诅咒又深了。”
晏潮声摸出那枚生桩牙，齿根处的时间正在诡异地流动——2023.7.15的刻痕逐渐模糊，新的日期浮现出来：2023.7.18。